從治療室走出來的馮醫生看向等候在門外的姚家眾人,拿下口罩開口道:「小雅沒什麼大事,有輕微的腦震盪,不過小雅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她的心臟承受不了,平心靜氣是保養身體的最好辦法。筆神閣 bishenge.com」
雖然說讓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不能大喜大悲,不能激動憤怒,這的確太殘忍了,可是因為早產加難產,小雅內臟器官發育的不健全,比起尋常人要病弱很多,一旦情緒過於激烈身體就承受不了。
「馮醫生,麻煩你了。」姚仲冉明白的點了點頭,目光心痛的看向躺在床上正在被護士打點滴的小女兒。
小雅的內臟器官都不好,其中心臟問題最大,而且因為她身體機能太差,別說心臟治療這樣的大手術,就是普通的微創手術對姚維雅而言都是致命的危險,所以她的身體都是以溫和的調養保養為主。
因為姚維雅需要靜養,所以姚家幾人都站在門口遠遠的看了兩眼,就關上了治療室的門,而此刻,眾人懸着的心雖然都放下來了,可是卻也騰出手來處理這件事。
「譚郡長、商小姐還請到客廳里來!」姚仲冉的聲音冰冷的透着寒意,丟一下一句話之後大步向着客廳方向走了過去,周身的怒意絲毫不掩飾,沒有人能傷害小雅!
商弈笑看了一眼譚亦,對着他不在意的搖搖頭,兩人也向客廳方向走了過去。
端坐在椅子上,姚老爺子和老夫人臉色都顯得異常冰冷,他們二老雖然不喜歡商弈笑,也認為她接近姚修煜是居心叵測,可是他們真的沒有想到商弈笑竟然敢對小雅動手,她也太目中無人了!
「二哥,這一定是誤會,笑笑絕對不會對小雅動手……」姚修煜的話還沒有說完,姚老爺子順手操起桌子上的杯子砸了過來。
「姚修煜,不要忘記躺在病床上的那是你的親侄女!」怒喝聲陡然響了起來,姚老爺子憤怒的呵斥着姚修煜。
這一次老爺子是真的氣狠了,面容顯得狠厲而威嚴,「這件事讓你二哥來處理,你沒有權利干涉!」
「修煜,你不要說話,站到一邊來。」就連性格最溫柔不過的姚老夫人也不贊同的看向小兒子,因為當年的事,修煜和仲冉幾乎沒有任何的聯繫,而這一次受傷的又是小雅,修煜再拎不清的話,那就不是沒有聯繫了,兄弟都可能變成仇人。
想到這裏,姚老夫人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商弈笑,這姑娘看着面善,和姚家人又幾分相似,雖然她也知道商弈笑的面容整容過,可是潛意識裏,姚老夫人總是會將她看成姚家的小輩,只可惜外人終究是外人。
姚仲冉陰沉的臉,直到老管家將女傭人帶了過來,冰碴子一般的聲音這才瘮人的響了起來,「把你看見的說出來,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害我女兒的兇手!」
女傭三十來歲,到姚家工作不到一年,是個老實巴交的性子,此刻低着頭,完全不敢看在座的姚家眾人,只能將自己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我將花瓶送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姐被客人給推了一下,然後摔在了地上,小姐當時喊着商小姐,不要。」
老管家又將嚇得夠嗆的女傭給帶出去了,而此刻客廳里,氣氛顯得異常的冷凝,姚仲冉終於抬起頭來,目光冰冷的盯着商弈笑,看到這酷似姚家人的五官,姚仲冉只感覺膈應,商弈笑該死!
「笑笑,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姚修煜依舊不認為是商弈笑動的手,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姚叔,我沒有推姚維雅,她是自己摔倒的。」商弈笑對着擔心自己的姚修煜笑了笑,雖然自己沒有什麼親人緣,可是姚叔這麼相信自己、維護自己那就足夠了。
姚修煜俊朗的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輕鬆的表情,看吧,他就知道笑笑不可能對小雅動手,無冤無仇的,再說小雅又不是姚維湉和姚思念那張狂霸道的性子,這肯定只是誤會,女傭看到的場景說不定是笑笑想要拉住意外跌倒的小雅。
只可惜姚仲冉神色卻是一點都沒有軟化,反而顯得更為陰冷駭人,雖然他也不明白商弈笑為什麼會對小雅動手,可是結果已經在這裏了,追究原因沒有任何的意義。
「商弈笑,我聽說在海城的時候,得罪你的人不是被你斷手了就是被斷腳了,今天我就按照你的規矩,你留下一隻手,這事就揭過去了。」一字一字的說完,姚仲冉陰鶩的目光盯着着商弈笑,話語裏透露出凜冽狠辣的殺機。
「二哥,笑笑說了她沒有推小雅!」眉頭一皺的姚修煜再次開口,神色也嚴肅了幾分,不說笑笑是被冤枉的,就算真的是笑笑動手的,有譚亦在這裏,誰也傷不了笑笑,姚修煜並不想看到姚家和譚亦為敵。
更何況姚修煜知道商弈笑肚子裏還揣了個小包子,二哥這樣分明是仗勢欺人,小雅受傷了,他這個當小叔的心裏也難受,但卻不能遷怒到笑笑身上。
「姚修煜,你給我閉嘴!」厲聲一喝,姚老爺子猛地起身,一腳踹在姚修煜的腿上,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這是你二哥的事,你給我滾到一邊來。」
「爸,笑笑是我的客人,也是我要想收養的乾女兒!」姚修煜被踢了一腳,卻依舊堅定的站在了原地。
不等姚老爺子再次怒罵,姚修煜正色的看向面色陰冷的姚仲冉,「二哥,當年是我的錯,如果你因為我而遷怒笑笑完全沒有必要,要殺要剮我都認了。」
看着這樣執意維護商弈笑的姚修煜,姚老爺子臉上怒意堆積,這一瞬間,姚老爺子似乎又回到了當年,修煜也是這樣擲地有聲的維護另一個女孩,可是正是那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害得仲冉妻死女散!
猛地抬起手,姚老爺子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姚修煜的臉上,力度之大,讓姚修煜的臉瞬間紅腫起來,嘴角也裂開的流淌着鮮血,姚老爺子神色卻是一片冷厲無情,「姚修煜,你今天還認我這個父親,現在就給我滾到一邊去!」
頭被打的歪到了一邊,姚修煜擦去嘴角的血跡,歷經滄桑的臉上露出苦澀而內疚的笑容,「爸,當年是我識人不清,可是笑笑沒有對小雅動手,這一點毋庸置疑!」
「姚叔,讓我來處理。」看着姚老爺子還要對姚修煜動手,譚亦上前一步拉住和姚老爺子頂上的姚修煜。
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譚亦離開的這一瞬間,商弈笑忽然一個後退,將角落裏的椅子猛地往牆上狠狠一砸,抓住斷裂的椅子腿。
「笑笑!」回過頭來,譚亦疾言厲色的怒喝一聲,卻還是來不及了。
對着譚亦抱歉一笑,商弈笑抬起左胳膊,右手抓着椅子腿狠狠的對着自己的手腕揮了下來,椅子腿一聲斷裂的同時,眾人都能聽到手腕骨咔嚓一聲斷掉的聲音。
「姚二爺,我們兩清了!」商弈笑目光平靜的看向姚仲冉,是的,兩清了!
譚亦雙手快速的捧住商弈笑的左胳膊,看着她平靜的小臉,譚亦再震怒也捨不得多罵商弈笑一句。
「不要生氣,將手骨接上就沒事了,塗點膏藥,都不用吃藥的。」商弈笑蒼白着臉,笑着安慰着臉色陰沉到極點的譚亦,自己果真和姚家沒有緣分,也好,就算是互不相欠了。
深呼吸着,譚亦壓抑下所有的怒火,大手寵溺的揉了揉商弈笑的頭,清朗的聲音裏帶着可以感知的溫柔和包容,「我沒有生氣,你先坐下,我讓文峰將藥箱送過來。」
客廳里,姚家其他人都是一愣,誰都沒有想到商弈笑如此狠絕,那手腕粗的椅子腿就這樣打斷了,足可以說明她剛剛那一下的力度有多大。
「笑笑,你瘋了嗎?」姚修煜心疼的看着左手臂已經腫起來的商弈笑,對上她臉上柔和的笑容,姚修煜莫名的感覺到眼酸,卻又捨不得責罵商弈笑半句,「不用等文峰送藥箱過來,這裏就有藥,我讓馮醫生去拿。」
「不用了姚叔,我和譚亦該走了。」商弈笑搖搖頭,她已經看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了,同樣也看到了她曾經的親人,只是並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自己和姚家就這樣吧,誰也不知道真相,永遠沒有糾葛。
譚亦隨身攜帶着銀針,此刻他小心翼翼的捲起了商弈笑的手腕,雖然藥箱不在身邊,但是簡單的止痛還是可以的。
看到譚亦動作迅速的施針,姚家幾人再次微微一愣,倒是不遠處剛拿着藥箱過來的馮醫生一怔,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譚亦雖然只是簡單的在商弈笑的手臂上扎了幾個穴位,可是他用針的手法卻讓馮醫生感覺極其高明。
姚修煜煩躁的狠狠抹了一把臉,他不明白笑笑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就和她無關,難道笑笑是不願意自己夾在中間為難嗎?可是姚修煜總感覺不只是這樣,一定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十分鐘之後,譚亦起了針,動作輕柔的撫着商弈笑離開了,只是臨走的那一瞬間,譚亦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里的姚仲冉,狹長的鳳眸里迸發出冷厲駭人的光芒。
「這姑娘性子也太烈了一點。」許久之後,客廳里,姚老夫人緩緩的開口,她剛剛都被嚇到了,一想到商弈笑那麼狠厲決然的對自己下手,姚老夫人總有些的心疼,雖然她也心疼還在打點滴的姚維雅,可是親眼看到商弈笑自己打斷了自己的手臂骨,終究有些不忍心。
姚老爺子沒有開口,這事發生的超脫了他的推斷,他並不明白商弈笑為什麼要對小雅出手,這對商弈笑沒有半點好處,她接近修煜從而進入姚家內部,那為什麼要傷了小雅,這就等於斷絕了她的所有後路。
姚老爺子眯着眼沉思着,想到剛剛跟着一起離開的姚修煜,難道說商弈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挑撥修煜和姚家的關係,讓姚家內訌?
可是姚老爺子明白姚修煜離開姚家多年,早已經離開了姚家的權力中心,姚三爺這個名頭雖然能唬住人,可是姚家明面上已經沒有人會聽從姚三爺的命令了,畢竟修煜當年離開姚家也不過十七歲而已。
目光陡然一沉,姚老爺子倏地站起身來,難道商弈笑知道姚家暗部掌握在修煜手中,想要通過修煜來掌控這部分的力量?想到這裏,姚老爺子臉色愈加的冷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對姚家絕對是一個重創!
姚老爺子能想到這裏,姚仲冉自然也能想到,父子兩人對望一眼,隱隱的都有種不安的感覺,如果商弈笑是這樣的打算,那也就不難解釋她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對小雅動手,為什麼又那麼狠辣的對自己下手,用的就是苦肉計,而修煜十有八九已經上當了!
!分隔線!
到了海邊別墅後,譚亦並沒有立刻帶商弈笑離開,就算商弈笑要走,譚亦和姚修煜也不可能同意。
峰哥並沒有去姚家祖宅,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想到商弈笑手臂骨竟然斷裂了,峰哥對姚家祖宅這些人也沒有了好印象。
兩個小時之後,商弈笑手臂上已經打上了石膏,看着面色冷冽的幾人,商弈笑不由笑着開口:「我下手有分寸。」
商弈笑下手的確是注意了,只有大骨頭斷裂了,並沒有碎骨,這樣一來,只要接上了,然後包紮上了,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骨折最怕的就是小骨頭碎裂,那樣必須手術才能將破碎的小骨頭一點一點的接上。
「你這叫有什麼分寸?」姚修煜簡直被商弈笑這說法給氣樂了,將自己骨頭給打斷了還叫有分寸!最關鍵的是笑笑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小包子,根本不能吃藥,所以她只能硬生生的熬着。
許久之後,姚修煜嘆息一聲,「笑笑,你該信任我一點,只要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和譚亦。」
譚亦又替商弈笑把了脈,確定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心疼的摸了摸商弈笑的頭,「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姚修煜其實想要將商弈笑留下來,但是事已至此,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懇求,笑笑和譚亦都不可能留下來,姚修煜只能送幾人出去。
即使商弈笑再能忍,可並不是不知道痛,等上了車之後,商弈笑已經有些疲倦了。
「你休息一下,我把藥方給姚叔。」譚亦輕柔的在商弈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關上車門看向站在一旁的姚修煜。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二哥太在乎小雅了,所以有些的偏聽偏信。」估計也不想讓商弈笑聽到這些話,姚修煜走遠了一些這才向着譚亦道歉,笑笑這絕對是無妄之災。
譚亦拿出手機摁下了發送鍵,「姚叔,你回去吧,笑笑我會照顧的,這是我給姚維雅開的方子,用或者不用都在於你們,以後笑笑和姚家再無任何瓜葛。」
姚修煜接過譚亦遞過來的藥方,總感覺譚亦這話裏有話,可是不等他詢問,譚亦已經快步上了車,汽車呼嘯的消失在了視線里。
低頭看着手裏頭的藥方,有那麼一瞬間,姚修煜認為譚亦在這方子上一定動了手腳,而且是那些精通中醫的老專家都看不出來的手腳,否則笑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痛苦,譚亦怎麼可能還給小雅開藥方?
怎麼都想不通頭緒,姚修煜打開手機,打開郵箱裏收到的音頻,姚修煜遲疑了片刻,他一直都知道譚亦對笑笑的重視,在笑笑身邊都安排了兩隊人保護,那笑笑身上也必定有一些定位器,這段音頻難道是笑笑和小雅當時在客廳里的對話?
猛地攥緊了手機,姚修煜快步返回了姚家屬於自己的別墅,砰一聲關上門,姚修煜打開了音頻,商弈笑和姚維雅的對話清晰的傳了出來。
一開始對話還很正常,小雅在說自己在姚家的幸福生活,說爺爺奶奶對自己的照顧和愛護,可是在姚修煜聽起來總有點炫耀和挑釁的成分。
可是當聽到姚維雅仗着姚家的勢力讓商弈笑和譚亦分手的話,姚修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還是他印象里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孩嗎?
雖然音頻資料並不能證明姚維雅是自己摔倒的還是商弈笑推倒的,可是姚修煜在商場打拼這麼多年,這一點栽贓陷害的小伎倆他還是能看得透。
「笑笑為什麼當時不放出這段音頻_?」靠在沙發上,姚修煜沉重的閉上雙眼,他相信只要笑笑拿出了證據,即使二哥再護短,他也不可能對笑笑咄咄相逼。
一開始姚修煜認為商弈笑這樣做是為了不讓自己夾在中間為難,可是他明白在商弈笑眼裏譚亦才是最重要的,笑笑不可能為了自己而惹怒譚亦,尤其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她自斷手臂不單單自己承受了痛苦,而且也給肚子裏的孩子帶來了一定的危險,除非笑笑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姚二爺,我們兩清了。」腦海里,莫名的浮現出商弈笑對姚仲冉說的這最後一句話,姚修煜倏地睜開了雙眼,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
笑笑和去世二嫂相似的一雙眼睛,笑笑和姚家人相似的五官,再看到茶几上譚亦給出的那兩張藥方,還有他那一句以後笑笑和姚家再無瓜葛!
姚修煜雙手顫抖起來,他一手抓住了藥方,猛地像外面沖了出去,同時撥通了姚老爺子的電話,厲聲的開口:「爸,客廳你不要讓人打掃,誰也不用動,我馬上就過來!」
姚修煜記得當商弈笑將椅子腿砸向她手臂的時候,當時碎木頭似乎劃破了笑笑的皮膚,地板上應該還有血跡,只要有血跡,那麼馬上就能驗dna。
電話另一頭,姚老爺子被姚修煜這嗓音吼的耳朵都痛了,剛剛小雅已經醒了,所以姚老爺子、老夫人和姚仲冉立刻就趕到了治療室這邊,至於客廳雖然一片狼藉,不過沒有人吩咐,傭人自然不敢去收拾。
「老余,你去說一聲,客廳暫時讓人別動,保持原樣。」雖然不知道姚修煜這話到底有什麼意思,不過姚老爺子倒讓老管家去執行了,說完之後,姚老爺子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姚維雅身上。
「爸,爺爺奶奶,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剛剛醒過來,姚維雅一說話就難受的蹙起眉頭,卻依舊笑着安撫着站在床邊擔心自己的長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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