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從保鏢口中得知魏家父子來了,吳宇謙冷聲一笑,「徐管家,你去迎接一下魏家父子。」
「是。」徐管家看着眼眶完全烏青的吳宇謙,滿臉的心疼之色,從病房裏出來,看到站在電梯口等候的魏家父子,徐管家自然沒有好態度,「魏先生,魏三少,抱歉了,大少剛剛打了點滴還在休息。」
「都是犬子的錯,我們多等一會也無妨。」魏父態度和善的笑了笑,完全不在意徐管家的冷臉,甚至不在意這是不是他的刁難。
「魏先生工作繁忙,留在這裏等不合適吧?」徐管家這話聽着像是為魏父考慮,何嘗不是故意嘲諷魏父,話語裏透着趕人的味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魏父自然不會和徐管家計較,打狗還要看主人,徐管家代表的是吳老,可是一旁的魏栩卻面色鐵青,眼中滿是怒火,吳家人也太過分了!
「既然魏先生願意等,那我去看看少爺醒了沒有。」徐管家在吳家當了一輩子的管家,吳宇謙這個大少也是徐管家看着長大的,說句逾越的話,吳宇謙在徐管家眼裏就跟自家孫子一樣。
魏栩在九湖區還算個人物,可是在吳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算個什麼東西,他將吳宇謙打成這樣,徐管家能秉持管家的素養平靜的接待魏家父子已經不易了。
看到丟下他們連個椅子都沒有搬一把,就這麼直接離開的徐管家,魏栩再也按捺不住火氣,氣惱的開口:「爸,吳家什麼意思?讓一個管家出來折辱我們嗎?」
「你給我閉嘴!」魏父低聲斥責一聲,冷眼警告的看着暴躁的魏栩,平日裏他以為這個小兒子雖然紈絝,卻也有腦子,現在看來老三真的需要好好管教管教。
徐管家即使刁難魏父,也不會做的太過分,十來分鐘之後徐管家再次回來,「大少知道魏先生來了,已經在病房裏等候魏先生。」
「麻煩徐管家了。」魏父態度依舊平和,跟在徐管家身後走進了病房。
一看到半靠在病床上的吳宇謙,魏父心裏頭咯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魏栩竟然將人打成這樣。
吳宇謙額頭還包着紗布,昨天紅腫的眼眶過了一夜變得烏青,破裂的嘴角傷口已經結了血痂,魏父總算明白為什麼昨天魏栩來賠罪,吳宇謙要讓魏栩留下一條胳膊,這可是吳家繼承人!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打了也就打了,至多賠點錢了事。
「子不教父之過,吳大少,都是我沒有教導好這個逆子。」深呼吸着,魏父沉聲道歉,對着病床上的吳宇謙鄭重的的鞠躬,道歉的誠意十足。
可看向一旁的魏栩,魏父表情冷酷到了極點,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魏栩根本沒有想到魏父會突然動手。
啪的一巴掌之後,魏栩右臉立刻紅腫起來,看着被打愣住的兒子,魏父神色半點不曾柔軟,又狠狠的給了魏栩兩巴掌。
吳宇謙和徐管家對望一眼,看不出魏父對魏栩這麼狠,半點不留情。
接連扇了被扇了好幾巴掌,魏栩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嘴角破裂的流着血,除了痛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屈辱和難堪,偏偏動手的人是魏父,魏栩攥緊了手,赤紅着一雙眼,渾身緊繃的站在原地,似乎隨時都能爆起來。
「魏先生還是回去教育魏三少更合適。」吳宇謙冷淡的開口,難怪爺爺讓自己處理魏家父子的事情,這也是一種磨鍊,至少吳宇謙做不到魏父這種程度,這可是他的親生兒子。
不過以為幾巴掌這件事就過去了,那也是不可能,吳宇謙身為吳家繼承人,他被魏栩打的渾身都是傷,魏父這幾巴掌對吳宇謙而言至多是解氣而已。
「吳大少,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給吳家一個滿意交代。」魏父說完之後,看向壓抑着怒火的魏栩,雖然也心疼他紅腫的臉,可是魏父更清楚這件事是魏家理虧,而吳家也是魏家得罪不起的勢力。
九湖區的勢力比觀南簡單,雖然高議長是九湖區的一把手,但是真正掌控九湖區的卻是魏家,魏父不會讓吳家有任何理由打壓魏家,從而對九湖區的勢力重新洗牌。
「爸?」看着臉色冰冷的魏父,魏栩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他很少看到魏父會有這樣的表情。
而上一次看到的時候,那還是十歲的時候,魏栩偷偷去了地下室,卻發現他平日裏溫和儒雅的父親竟然親自將一把匕首送進了保鏢的腹部,雖然這個保鏢是魏家的叛徒,為了錢泄露了魏父的行蹤,可是魏栩真的沒有想到魏父會親自動手。
那個幽暗的地下室里,血腥味瀰漫着,魏栩趴在門縫處,他的父親一共扎了十刀,腹部兩刀,左右肩膀各一刀,左右手背各一刀,大腿小腿又扎了四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血肆意的從傷口流淌出來,可是保鏢並沒有死,因為魏父深諳人體結構,他避開了要害和動脈。
而今天再次看到魏父露出這樣的表情,魏栩身體驚恐的發顫着,他還沒有來得及思考魏父到底要幹什麼,右手臂突然被魏父抓住了。
魏父抓住魏栩的手臂反手一扭,猛地發力,嘎吱一聲骨頭斷裂聲響起的同時是魏栩慘痛的哀嚎聲,不等魏栩反應,魏父再次抓住了魏栩的左手又是一扭。
「大少?」聽到病房裏的慘叫聲,守在病房門口的保鏢第一時間就沖了進來,卻看見吳宇謙安然無恙的靠在病床上,而魏栩則跪坐在地上,雙臂呈詭異的姿勢耷拉在肩膀處,而魏栩煞白的臉上都是冷汗,太痛之下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着。
「魏先生何必下這麼重的手。」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吳宇謙皺着眉頭,被活生生的折斷了雙臂,之前魏父打的那幾巴掌只能算是開胃菜了,這樣的賠罪,即使吳宇謙再不滿也不好說什麼。
「多謝吳少原諒這個逆子,只希望得到這個教訓之後,這個逆子以後再也不敢胡來。」即使親手斷了自己兒子的兩條胳膊,魏父神色一如既往般的平靜,又和吳宇謙寒暄了兩句,這才帶着痛苦不堪的魏栩離開了病房。
安靜的病房裏,沉默了幾分鐘,吳宇謙突然開口:「徐管家,我為什麼沒有半點痛快的感覺?」
按照吳宇謙之前的打算,他肯定是要親手打斷魏栩的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泄恨的,現在魏父做了,而且還是翻倍的,可是吳宇謙卻只感覺心裏頭憋悶的厲害。
徐關家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這才笑着開口:「少爺,整件事都是魏仲銘在主導,少爺你自然感覺不痛快,老爺也說過,魏仲銘能掌控九湖區絕對不容小覷。」
政客虛偽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要虛偽,而狠毒的起來也超過常人的想像,吳宇謙雖然精明,可是和魏父這些政客比起來卻是不夠看的,吳宇謙行事手段稚嫩了許多,遠遠不到魏父這麼狠辣。
!分隔線!
商弈笑接到李明電話的時候正坐在迴廊下曬太陽,「你說什麼?魏勇被魏家人帶走了?」
「是魏五親自過來的,他是魏仲銘的司機,也是他的心腹。」李明急切的開口,焦躁不安的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着。
他們和吳宇謙一樣都被魏栩給打了,不過都是皮肉傷,而且吳宇謙進了醫院之後,整個樓層都戒嚴了,魏勇和李明住着也感覺彆扭,所以兩人就回酒店了,反正醫院已經檢查過了,沒什麼大事,躺幾天就好了。
誰知道下午兩點鐘不到的時候,魏五就上門了,魏勇挺怕這個司機的,因為他出現就代表是魏父的意思,李明還想用特首李家的名頭將魏勇留下來,只可惜魏五來之前就得到了魏父的命令將魏勇強行帶走了。
李明越想越是不安,可是之前魏五抓人時候根本不顧自己的面子,所以李明即使過去了也沒辦法將魏勇帶出來,吳家倒是有這個面子,可是李明和吳宇謙也只是泛泛之交,而且打了吳宇謙的是魏栩,即使和魏勇無關,他也是魏家人,所以找吳家幫忙也不合適。
至於觀南的其他家族,周家也好,張家也罷,還比不上魏家,更何況魏父只要來一句這是魏家的家務事,誰也不敢插手,所以糾結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李明終於想到了商弈笑,魏勇也算是莫氏集團的員工兼股東,商弈笑身為老闆出面也正常。
「行了,我知道了,我過去一趟。」商弈笑一手摸了摸小肚子,忽然得知有了孩子之後,商弈笑在喜悅之後,腦子裏一片混沌,總感覺有點不真實,這個時候有點事情做也好,省的自己胡思亂想。
而廚房裏,譚亦也將解下來的圍裙放到了一旁,「我陪你一起過去,晚上我們在外面吃。」
「不做飯……你手怎麼了?」商弈笑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拉起譚亦的左手,刀口切的有點深,所以即使沖了水也還在流血。
「沒事,菜刀滑了一下。」譚亦不在意的開口,原本他是打算做晚飯的,外面的餐廳調味料放得多,對笑笑和孩子都不好。
可是譚亦看着冷靜,結果他和商弈笑一樣,切菜的時候一個恍神就切到了自己的手,心緒不定之下,譚亦發現自己也沒辦法好好做飯。
「我還以為長官你泰山壓頂也是面不改色,結果一個月都不到的小包子都能讓你切到手?」商弈笑揶揄的調侃着譚亦,動作輕柔的用創口貼將譚亦食指包了起來。
看到譚亦這樣心神不定的,商弈笑原本漂浮的心反而漸漸安定下來,不就是一個小包子而已,這年頭哪個女人不懷孕生孩子,自己有什麼好擔心好恍惚的。
譚亦右手寵溺的揉了揉商弈笑的頭,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的小腹上,此刻,譚亦終於明白譚驥炎這個父親當年為什麼抱才出生的譚果時雙手都是抖的,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住了,一個男人不管多麼的強大,可是面對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人時,他也是柔軟的,會緊張會不安會害怕。
魏父同樣也是入住在五星級酒店,不過是酒店後面單獨的兩層小別墅,保密性更好,而此刻,客廳里,魏勇惶恐不安的站在一旁,他被魏五抓過來時,醫生剛剛從樓上下來,魏勇也才知道為了給吳家賠罪,魏父親手打斷了魏栩的兩條胳膊。
若是以前,看到魏栩遭罪了,魏勇肯定會在私下裏放鞭炮慶祝,自從父母死後被魏二叔撫養,魏勇在魏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只不過二嬸是故意捧殺,讓魏勇成長為一個紈絝,魏二叔忙於官場,其實沒多少時間和魏栩接觸。
而魏家另外兩個堂哥比魏勇年紀大,而且他們也知道魏勇註定是廢了,所以也懶得和他接觸,連欺負都懶得,直接將魏勇當成了空氣。
唯獨年紀最小的魏栩平日裏最為驕縱,而且二嬸捧殺魏勇,對魏栩這個小兒子雖然嬌慣,可是該有的原則還是有的。
如此一來,魏栩從小到大最為仇恨魏勇這個堂哥,各種陰人的小手段,即使後來魏栩長大了,也知道魏勇被父母養廢了,他依舊以欺負魏勇為樂,魏栩的存在可以說是魏勇這輩子最大的陰影。
如今魏栩被打斷了雙臂,魏勇不擔心被魏栩報復,可是他真正害怕的是這個偽善可怕的二叔,而當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時,魏勇神經猛地繃緊,抬頭看向下樓的魏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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