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他就是你找的所謂的神醫?」莫老太太親自迎接了田老一行人,原本看到商弈笑出現在客廳里,莫老太太臉色就格外難看,誰曾想莫景寧可放棄莫家產業而求來的神醫竟然就是商弈笑身邊的俊雅男人。
雖然莫老太太也沒見過如此俊美出色的男人,可譚亦實在太年輕了,這種年紀的中醫,能出師就算不錯了,還敢大言不慚的自稱神醫。
莫芷蘭看到譚亦就想到之前在停車場的恥辱,雙眼裏噴着火,若不是場合不對,莫芷蘭恨不能讓蔣刀將譚亦抓起來,他果真和商弈笑這個賤人是一夥的!
田老看了一眼譚亦,隨後就將人給無視了,這樣的跳樑小丑田老行醫多年見過很多,倒是攙扶田老的長孫田啟凡嗤笑一聲,「這就是所謂的神醫,果真厚顏無恥。」
「笑笑,譚郡長他?」姚修煜也有些的傻眼,他以為譚亦和商弈笑認識某個神醫聖手,可是姚修煜真沒想到會醫術的竟然是譚亦自己。
田老的兩個徒弟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了,兩人眉宇皆是高傲之色,有種夏蟲不可語冰的清高。
「莫先生,你不要被這些招搖撞騙的神醫給騙了,有些人年紀輕輕,只想着不勞而獲,對中醫不過是知道一點皮毛就敢自稱神醫。」保健局的錢專家哼了一聲,神態倨傲的打着官腔訓斥着譚亦,「你還是趕快離開莫家莊園,否則我就要以詐騙罪將你抓起來了。」
另一個專家冷聲一笑,「田老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才被世人稱讚一句神醫,你好大的臉敢自稱神醫,看你倒是穿的人模狗樣的,有行醫執照嗎?」
商弈笑冷眼掃過滿臉譏諷鄙視的田家大夫和三個專家,脆聲笑了起來,看似乖巧的臉上卻露出冷意,「我倒不知道原來所謂的名醫專家都不是靠醫術而是靠嘴皮子,我們這邊只有兩個人,論起打嘴仗,敵眾我寡,我們甘拜下風,輸的心服口服。」
姚修煜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無奈的看着促狹的商弈笑,這丫頭的嘴皮子也挺溜的啊,一句話就將所有人人都氣的面色鐵青。
「年輕人,年紀輕輕就更該腳踏實地,醫者救死扶傷、懸壺救世,你可知你胡謅的一個方子就會害了一條人命,毀掉一個家庭。」田老語速緩慢,聽起來是教誨的話,但何嘗不是站在高處批判譚亦不學無術、草菅人命。
譚亦安撫的拉了拉氣鼓鼓着臉頰的商弈笑,看了一眼田老,面色不喜不怒,「事實勝於雄辯,多說無益。」
田老姿態高,可譚亦卻根本沒有將田老一行人放在眼裏,連爭辯都不屑,反而襯的他高人一等,你還在紅塵之中,我已是方外之人。
「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田啟凡不屑的嗤笑一聲,「但凡是騙子都會裝模作樣,看着就跟世外高人一樣,否則怎麼能騙的了人。」
「我相信譚大夫。」莫景突然開口,倒是讓所有人都震驚一愣。
不管怎麼看譚亦都是一個騙子,退一步說就算他不是騙子,是個中醫天才,但譚亦這樣的年紀又治療過多少病人,診斷過多少疑難雜症,中醫都是依靠多年的行醫經驗而成為專家名醫,年紀就是譚亦的硬傷。
莫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譚亦,或許是因為譚亦給人的感覺,這麼冷傲俊雅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騙子,他既然承諾了,莫景相信譚亦肯定能做到。
一直神色淡淡的田老臉色微變,按照中醫的規矩,如果莫景這邊請了醫生,再請他過來就是看不起田老的醫術,若不是為了還掉欠莫家的人情,田老此刻已經甩袖離開了。
「既然莫先生相信這個年輕人,那就各顯神通吧。」田老冷淡的說了一句,「病人在哪裏,抓緊時間吧。」
「莫家主不後悔就好,哼!」田啟凡面色冰冷,莫景竟然敢看不起他們家田家,簡直不知所謂!
鍾燕萍雙腿已經殘廢了,所以她此刻靠在客房的床上,傭人也將外面發生的一幕都告訴了鍾燕萍。
「夫人,先生這一次是不是想岔了,田老可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那個年輕醫生雖然長的好看,可也太年輕了,醫術肯定比不上田老。」
「左右我已經這樣了,說不定年輕的醫生更有辦法。」鍾燕萍柔和一笑,這些年她看過很多名醫,中醫西醫都見過,每年花在看病上的錢幾百萬都不止,鍾燕萍其實對自己的身體已經不不抱有希望了。
不過莫景不願意放棄,鍾燕萍也不想他心裏難受,所以也積極配合着治療,這一次知道譚亦和莫景之間的協議,鍾燕萍反而生出了幾分希望,如果治不好,譚亦那邊肯定不會誇下海口。
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莫景帶着一行人進入了客房,目光溫柔而愛戀的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妻子,「燕萍,這是譚大夫,這是田老。」
「田老,不如讓這位譚大夫先請,省的他的看診結果和田老您的一樣。」錢專家再次陰陽怪氣的開口,就差沒說譚亦會照搬抄襲田老的診斷結果。
「譚亦如果先出手,只怕你們就沒有出手看診的機會了。」商弈笑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輸人不輸陣,更何況他們還不會輸呢。
「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不該拿來鬥氣。」田老緩緩說了一句,看似不計較商弈笑的無禮,可是接下來的話卻顯示出田老心性的狹隘,「啟凡,你還年輕,好好看、好好學,不要以為有天賦就沾沾自喜、目中無人。」
「爺爺,我明白,我一定會銘記爺爺的教誨。」田啟凡畢恭畢敬的回答着,輕蔑的看了一眼譚亦。
「師傅您放心吧,小師弟天賦驚人,而且敏而好學,到如今即使開方子也會給您老過目,假以時日小師弟一定可以繼承您老的衣缽。」田老的大徒弟笑着稱讚着田啟凡,同時年輕人,這個所謂的譚大夫給小師弟提鞋都不配。
商弈笑見不慣他們踩着譚亦,毫不客氣的補刀,「看着比譚亦年紀都要大好幾歲了,到現在還不能獨立開方子,看來這是醫術不到家,自己對自己的醫術都不相信。」
被誇贊的田啟凡笑容僵硬在臉上,惱羞成怒的瞪着商弈笑,剛要反口反駁卻被田老給制止了。
「將右手伸出來。」對着鍾燕萍開口,田老不想做口舌之爭,和這些人小人物計較,即使贏了,也會失了田家的醫者風範,事實會證明誰是龍誰是蟲。
鍾燕萍伸出右手來,田老將指尖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仔細探查着脈息,而客房裏所有人也都安靜下來,不打擾田老看病。
一般大夫診脈快的一分鐘就好,慢一點的也就兩三分鐘,可是田老足足用了五分鐘,從進入莫家莊園開始他神色就一直淡淡的,此刻卻是眉頭蹙了起來,神色裏帶着凝重。
「把被子掀開來,我看看你的腿。」田老緩緩開口,心裏頭有些懊悔不改貪圖莫家豐厚的酬勞而趟這一趟渾水,鍾燕萍這個身體早就敗壞不堪了,也幸好莫家財大業大才能保住,如果尋常人家只怕墳頭上的草都多高了。
莫景趕忙將薄被掀了起來,為了方便今天看診,鍾燕萍穿了一條寬鬆的休閒褲,莫景將褲子腿卷到了她膝蓋上方,露出一雙白皙而異常消瘦的雙腿。
雖然莫景常年都給鍾燕萍按摩,家裏的看護也是盡力心裏的照顧着鍾燕萍,可是她的腿依舊是皮包骨頭,皮膚上還有陳年的疤痕。
「有痛覺嗎?」田老手指摁在鍾燕萍小腿的穴位上,見她搖頭之後,田老指尖增加了力度,「現在呢,能感覺到痛嗎?」
「沒有。」鍾燕萍依舊是否定,自己雙腿殘廢多年,國外最權威的骨科和神經科醫生都看過,都說沒辦法。
當初車禍導致骨頭粉碎性折斷,雖然後來重新接上了,可是神經已經壞死了,到如今這雙腿就跟是假腿一般。
又摁了好幾處的穴位,田老面色越來越凝重,「啟凡,將我的梅花針拿過來。」
田啟凡打開帶過來的藥箱,將田老慣用的這套梅花針拿了出來,「爺爺。」
幾分鐘之後。
「田老果真是老當益壯,即使已經八十高齡,這下針的手法依舊讓我們望塵莫及。」錢專家再次奉承開口。
田老最出名的就是一套針灸術,只可惜這是田家的秘技,從不外傳,田老的徒弟里也只有大徒弟和田啟凡這個長孫才學到了田老的梅花針,其他徒弟雖然也會一些,但終究不得精髓。
半個小時之後,田老收了針,洗完手之後,這才面色沉重的開口:「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治病不治命,當年車禍對莫夫人造成的傷害太嚴重,很多都是永久性的傷害,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已經成了頑疾,至多只能緩解。」
莫老太太和莫芷蘭都沒有開口,這樣的話她們已經聽了好多年了,早就聽煩了,只恨鍾燕萍還一直活着,害的莫家斷子絕孫不說,每年還要耗費幾百萬上千萬的治療費。
「如果莫家主需要的話,我可以先開個方子,不過莫夫人這樣的情況,即使緩解病痛也是長期的過程。」田老不認為鍾燕萍的情況可以治癒,能緩解都不是易事。
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莫景,田老遲疑了一下再次開口:「如果我施針的話,情況可以好轉一些,但是想要根治是絕對不可能的。」
田老已經八十歲了,給人看病都很少,更別說耗費精氣神的施針,但田家其實就是普通人家,當年田老跟着一個老中醫後面學醫,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個天賦。
田老三十多歲成名,一直到如今,快五十年了,田家的一切都是靠田老的診費換回來的,別墅豪車存款……可即使如此,田家的底子還是太薄了,而且現在有田老坐鎮,田家的中醫診所經營的很不錯,每年的利潤可觀。
可是田老一旦去世,田家勢必會敗落,畢竟但凡碰到真正的疑難雜症,不管是他的大徒弟還是田啟凡這個孫子只怕都無能為力。
所以田老想要拼一把,莫家家大業大,田老也不想謀奪莫家的產業,他只希望可以用莫家的股份做這一次的診費,不多,百分之十就足夠了,這樣只要莫家不倒,每年田家都能拿到百分之十的紅利。
「爺爺,你親自施針怎麼可以,這樣太耗費精力了,讓大師兄接手吧。」田啟凡連忙阻止,中醫施針太耗費心神,尤其是田老都這把年紀了,總不能為了救人將自己的命搭進去。
田老拍了拍田啟凡的手,清冷的臉色舒緩下來,「早年莫老家主曾經救過我,這一次也算是還了莫家的人情。」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半點讓人察覺不到田老是衝着莫家的股份來的,而田老相信以莫景的為人,他必定不會捨不得百分之十的股份,這樣他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錢專家你們既然來了,也給莫夫人診斷一下,大家集思廣益也是好的。」田老緩緩開口,示意保健局跟過來學習的三個專家也給鍾燕萍診斷一下。
「既然田老您開口了,那我就班門弄斧了。」被點名的錢專家謙虛的說了兩句,這才上前給鍾燕萍診脈。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三個專家包括田老的徒弟和田啟凡都進行了四診,這些人似乎都將譚亦這個「騙子神醫」給無視了。
「譚大夫?」莫景對田老等人並沒有多少期待,此刻不由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譚亦。
「早上已經折騰一個多小時了,等到下午休息好了再說。」譚亦並不急着給鍾燕萍治療,左右也不差這幾個小時。
田啟凡此刻正在聽田老幾人談論如何緩解鍾燕萍的病狀,聽到譚亦的話不由嗤笑一聲,「這是黔驢技窮了?濫竽充數的人終究是要露出真面目的。」
田老看了一眼孫子,不贊同的開口:「啟凡,得饒人處且饒人,身為中醫,沒有寬闊的胸襟,日後你怎麼心平氣和的面對病人。」
「是,爺爺,我知道了。」田啟凡受教的點了點頭,只不過依舊不屑的看了一眼譚亦。
莫老太太此刻終於開口了:「阿景,既然這位譚大夫即使不學無術,你還不將人送出去,不過既然都來了這一趟了,也別讓人說我們莫家小氣,阿景你讓管家封一個一萬塊錢的紅包,也算是這位年輕譚大夫的診費吧。」
「這年頭騙子果真賺錢,比我們家這些兢兢業業工作的傭人工資都高多了。」莫芷蘭滿臉譏諷的嗤笑着,還以為商弈笑有多大的本事,就憑着這個騙子還想謀奪莫家的產業,她腦子絕對是進水了。
「譚大夫,我並不太累,如果不麻煩的話你就給看一下吧。」鍾燕萍笑容溫柔的給譚亦解圍,田老和錢專家他們的診斷結果,鍾燕萍這些年聽過很多遍了,早就麻木了,都是治標不治本,最多就是緩解一些病痛,但是一旦身體有了抗藥性,連緩解病痛都做不到,所以西醫基本不會給鍾燕萍再開藥。
中醫這邊要好一點,但也只是開一些普通調養身體的藥物,對病情並沒有多大的作用,鍾燕萍更期待譚亦之前保證的可以根除病痛,讓她可以和阿景一起白頭到老。
譚亦點了點頭,「笑笑替我將藥箱拿過來。」
商弈笑出去之後,譚亦也開始給鍾燕萍診脈,只不過速度很快,商弈笑拎着藥箱回來了,譚亦已經結束了診脈,「放心,雖然有點麻煩,不過能治。」
「大言不慚!」聽到譚亦這輕飄飄的話,田啟凡嗤笑的諷刺着,「這麼多專家名醫都治不好,你診脈三分鐘就敢說能治,你以為自己是華佗在世嗎?」
田老爺不悅的看着譚亦,語氣嚴肅了幾分,「年輕人,這牽扯到人命,容不得半點馬虎,不是你一句能治就真的能治,出了人命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田老多慮了,我既然說能治那必定是能治好莫夫人。」譚亦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示意一旁的莫景過來,「拖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前三個月效果不會太明顯,我先施一次針,檢查一下脈絡,讓莫夫人先平躺。」
誰也沒有想到譚亦竟然要當眾行針,在田老面前用銀針那絕對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所以此刻田老闆着臉沒有開口阻止,連同一開始就針對譚亦的田啟凡也沒有再說話,就等着看譚亦出醜。
可是當譚亦打開藥箱之後,田老幾人的表情微微一變,其他的不說,譚亦這個藥箱就是價值不菲,竟然是沉香木的,而且看色澤估計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了,就這一個藥箱估計就價值千萬。
譚亦拿起藥箱最下面一層黑色綢緞布包,展開之後,看到裏面的銀針,田老幾人再次震驚的一愣,布包里至少有上百根的銀針,短的莫過於一指長,而最長的竟然有半尺多長。
縱然這是一個騙子,可是這價值連城的藥箱還有這精心鍛造出來的銀針足可以讓田老生出了覬覦之心,普通中醫大夫用的銀針都是醫療器械的車間生產出來的,資質高的一些中醫則是會特意打造一套銀針。
田老這套梅花針就是他花了五十多萬找大師專門打造的,田老也打算日後將這套梅花針交給田啟凡繼承,而憑着眼力判斷,田老估計譚亦這套銀針就價值數百萬。
「平心靜氣。」沒有理會震驚的田老等人,譚亦對着鍾燕萍說了一句之後,隨後拿起銀針開始施針。
如果說田老施針講究的是快准穩,那麼譚亦施針則給人一股鬼斧神工的詭譎,看着看着田老倏地站起身來,「這是鬼門十八針?」
「噤聲!」譚亦右手依舊快速的施針,不過這一聲斥責則讓田老漲紅了臉。
中醫看診都忌諱大聲喧譁,更不用說行針了,此刻田老突然開口,這已經不是失禮而是犯了忌諱,若是因為他的突然出聲導致譚亦行針出現失誤,那絕對是田老的責任。
前後一共用了三十六根針,就在所有人以為譚亦結束了,卻見他忽然對着針尾輕輕一彈,讓人震驚的是被彈的銀針竟然輕輕顫動起來,三十六銀針都在輕顫着,這一奇觀讓田老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都會以為這是騙子的手法。
中醫彈針只存在傳說之中,不少中醫都認為這神乎其神的技法是古人杜撰出來的,也有中醫研究過,無不以失敗告終,誰能想到今天竟然親眼所見。
十分鐘之後,輕顫的銀針才逐一停了下來,譚亦對着莫景點了點頭,「一個小時之後再起針,現在都出去,留下看護在這裏就可以了。」
譚亦和商弈笑向着門外走了去,田老此刻快步跟了過去,剛剛他以為譚亦用的是鬼門十八針,可是仔細一看穴位卻是不對,乍一看很像,但有些穴位卻是完全不同,應該是一門外人不知道的行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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