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牧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道:「是,本王知道夫人最為心善,夫人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
楚雲汐一聽黎牧的話,頓時起一身雞皮疙瘩。自己這裏裝着白蓮花也就算了,黎牧竟然還陪演?楚雲汐一回味他們兩個人的對話,總覺得特別虛偽
楚雲汐笑了笑,這樣的對話還是不要繼續下去了,便道:「雲汐有些睏乏了。」
黎牧也沒有再吵她,便讓她閉眼休息了。
大半夜的,竇如雅突然鬧了這麼一齣戲,把所有人都給吵醒了。後半夜的時候,竇如雅就被丟進了一個空屋子裏,外面有人看守者。
竇如雅着實沒想到,自己絞盡腦汁去勾引黎牧,卻爬上了楚雲汐的床,還被當眾羞辱,**着身子被一堆侍衛給看了個光。
竇如雅又羞又惱,在屋子裏使勁兒拍着門大喊着:「放我出去!我要見王爺!你們放我出去!」
侍衛們在外面守着,聽着她叫喊不止,都覺得有些心煩不已。只是這竇姑娘好歹以前住在王府里,所以他們也不好做什麼。
不過很快的,黎牧就差了人過來,叫他們把竇如雅的嘴巴堵住,讓她不要攪了大傢伙休息。侍衛們一聽自然是樂意的,他們幾乎要被竇如雅喊得精神分裂了。
竇如雅被堵住了嘴巴,這回叫也叫不出來,客棧里才安靜了下來。
第二日天色蒙蒙發亮的時候,楚雲汐就起身了,總不能每日都耽誤隊伍的行程,她心裏也是過意不去的。
蔓荷和水翠在一旁伺候着,就聽蔓荷道:「小姐,昨個兒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小姐您沒受傷罷?」
楚雲汐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道:「沒什麼。」
水翠道:「奴婢剛才去打水,聽那些侍衛們都在討論竇如雅呢。她昨天可是丟了大人,往後都不知要怎麼見人了,恐怕要被笑話死!」
楚雲汐笑了一聲,那竇如雅連脫光了色誘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害怕別人笑話她嗎?
一大早上,眾人收拾了一下,很快就都出了客棧繼續上路。
竇如雅折騰了一晚上,這會兒天亮了,她倒是老實了,恐怕是鬧騰的太厲害,已經沒了精神頭,被兩個侍衛從客棧里架了出來,直接放在了後面的馬車上。
竇如雅蔫頭耷拉腦的,不過一出了客棧,看到黎牧和楚雲汐,整個人又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亢奮的「搖頭擺尾」,想要跑到黎牧前面去求饒。
侍衛哪裏能叫她跑了,強硬的抓住竇如雅,就給帶走了,放進馬車裏。
那邊周叔翰今日看起來情況好了不少,畢竟沒有斷胳膊斷腿,只是受了皮外傷而已,今日雖然不能騎馬,但是總可以自己行走了。
周叔翰不知昨夜發生了什麼,乍一看到竇如雅被堵着嘴,還被那麼對待,着實是非常驚訝,道:「竇姑娘這是犯了何事?為何」
黎牧本就不待見周叔翰,聽到周叔翰這話,都沒有說話,權當沒聽到就走了。
楚雲汐倒是笑了,說:「周侍衛怕是眼花了,那是犯了事兒的丫鬟,怎麼會是竇姐姐呢?」
周叔翰聽她這麼說,顯然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有意指鹿為馬。
楚雲汐又道:「說也奇怪,周侍衛在宮中當值,竟然還認識王爺府中的竇姑娘嗎?如何認識的?」
周叔翰眼珠子一轉,忙道:「怎麼可能認識,只是之前宮中辦宴席,遠遠的瞧見過一次竇姑娘而已。看來的確是卑職剛才眼花了。」
楚雲汐聽他這般說,滿意的微微一笑,這就離開了。
一伙人車馬勞頓緊趕慢趕的,行了不少時日,這路越走越是荒涼,路上的難民也越來越多,再行了不多久,眼看前面就要到達目的了。
楚雲汐感覺屁股都要被顛碎了,好在終於要到地方了。她撩開車帘子往外看了看,還真是荒涼的厲害,一片蕭條之色。
崇峰渡是邊關小鎮,因為和旁邊國家接壤,所以時不時會遇到他國士兵過來打劫的情況。
小鎮素日裏便不算太富饒,三天兩頭被打劫,日子本來就不算太好過。
如今在崇峰渡這邊出現了地震的現象,房屋倒塌了不少,情況就更為糟糕了起來。
按理來說,古代的房子,尤其是普通百姓住的房子,一般都並非用什麼太好的材料建成,多數是茅草屋,或者木頭房子。就算地震來了,房子坍塌,其實也死傷不了多少。
不過那些達官貴人,商賈富豪們住的房子就不一樣了,那都是上好的木材和石料,但凡房梁瓦片掉下來砸到了人,十有**那是要去見閻王的。
那些達官貴人商賈富豪們的房子坍塌了,就會抓來普通百姓作為苦力,逼迫他們為自己重建房子。百姓的房子也是剛剛坍塌,來不及重建就被抓去蓋房子,根本沒有住的地方,只能風餐露宿。
剛剛地震之後,天氣向來不怎麼穩定,這一連十數日全都暴雨不停,環境是非常潮濕泥濘的。再加上死了一些個人,就很容易傳染一些疾病。普通的百姓沒有銀兩看病,生了病也就硬扛着,這便更容易將傳染病爆發出來。
一切似乎都是惡循環,一夕之間崇峰渡這個小鎮子,已經變得衰敗蕭條。
外面還在下着雨,時大時小的,天氣陰冷的很,潮濕的空氣里瀰漫着一股腐臭之氣,甚是難聞。
楚雲汐以前哪裏見過這樣的情景,撩開車帘子往外看去,就看到有個小孩子坐在雨地里,也不知道避雨,就那麼淋着。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眼睛裏木訥訥的,仿佛沒有生氣的玩偶一樣。
楚雲汐一瞧,便道:「蔓荷,那個小孩在幹什麼?」
蔓荷探頭一瞧,道:「奴婢也不知道,莫不是昏過去了?怎麼坐在雨地里?」
水翠在一旁道:「睜着眼睛呢,沒有昏過去。」
楚雲汐瞧那孩子也就七八歲大,身子骨柔弱的很,本來小孩子應該嬰兒肥的臉,這會兒已經凹陷下去,讓人瞧着可憐兒。
就她們這說話的功夫,那小男孩忽然身子一歪,咕咚一下子就倒在了雨地里,隨後也沒有自己爬起來。
楚雲汐不知怎麼的,心裏覺得不甚舒服,乾脆就道:「蔓荷,你讓車子停一停。」
蔓荷知道小姐心善,不忍心瞧那小男孩獨自在雨中等死,便道:「是,奴婢這就去。」
蔓荷下了馬車,叫車子停下來。侍衛們聽到王妃的命令,自然是不敢不從的。
周叔翰策馬從前面而來,問蔓荷道:「王妃為何下令停下馬車,我們需要趕緊到前面和王爺匯合。」
眼看着已經到了崇峰渡,黎牧便帶着幾個侍從先行往前去了,想要看一看崇峰渡的大體情況,然後再到落腳的府衙匯合。
黎牧怕楚雲汐身子骨弱,受不得這麼大雨的寒氣,所以命人照顧楚雲汐,便沒有帶着她一同走。
蔓荷道:「那邊有個可憐的小娃兒,我們且停一停,馬上就走,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周叔翰望眼一瞧,那邊果然有個小男孩倒在雨中。只是周叔翰並不當一回事,似乎還有些不滿,道:「這裏難民眾多,管也管不過來,要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應當儘快趕路才是。」
蔓荷還要開口,聽到身後有聲音,趕忙回身去瞧,原來是她家小姐已經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楚雲汐聽到周叔翰的聲音,冷笑了一聲道:「周侍衛好一句多管閒事,那可是一條人命,我這怎麼瞧都覺得不像是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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