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文章以《出售假藥,濟仁醫院真『濟仁』?》為題,闡述了十年前醫療事故的來龍去脈。
「這家醫院十年前出售假藥,造成近百名病人出現異常症狀,於是病人聯合上述,將濟仁告到法院,醫院的院長承諾對病人負責到底,賠償了數百萬,病人家屬才簽署了庭外和解。後來市衛生局介入調查,撤換了當時的院長蘇浩德,停頓整治了大半年,醫院才開始重新運營。」
故事簡單十分明了,讓人一看就懂,但是下面的評論卻尖銳得多。
「既然是十年前的事故,現在又鬧什麼?難道是醫院賠的錢不夠多?醫鬧醫鬧,不管你有沒有理,鬧大了就成無理方了。」
「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當年事件的那位院長失蹤了,誰知道其中還有沒有內情?這年頭醫生無醫德,用錯藥、開錯刀的事情屢見不鮮,如果不好好整頓一下,醫鬧是不會罷休的?」
「普通老百姓無權無勢,不鬧一鬧怎麼能夠引起媒體的關注?媒體不關注,管理當局就不會糾正殘缺的制度。」
「病人現身說法:當年醫院曾經保證過,將對用錯藥的後果負責到底,結果那位院長被撤職後,人就徹底失蹤了。這十年來,病人的舊疾反覆發作,醫院的那點賠償金早就用完了,但我們找不到人,沒法說理,濟仁醫院的現任院長也不負責任,病人和家屬又能怎麼辦?」
之後,不少病人家屬紛紛上傳了當年簽署的和解協議,以及蘇浩德簽字畫押的保證書。
至此,網絡輿論一邊倒,原本想幫醫院開脫的中立派也無話可說了。
蘇北看得眉頭緊鎖,其實當年的後續事情她一點都不知道,事情一發生後,蘇浩德就將她強制送出國,後來便失去了聯繫,現在更是連蘇浩德在哪裏都不知道。
可是這件事情如果不是父親做的,他為什麼要簽字畫押,擔負責任呢?
爸爸啊,你現在到底在哪裏?是在某一方躲避,還是根本就已經被人害了呢?
蘇北正苦惱着,電話再次響起來。
這次來的是一個陌生電話,蘇北才一接通,蘇茜便在那邊厲聲斥責:「蘇北,你怎麼現在還沒到?這件事情是你爸爸做的,我們都給他擦了十幾年屁股了,你既然回國了,自己來處理!不要想着當縮頭烏龜!」
蘇北:「真是好笑,現在醫院在你們手裏,十幾年來和我毫無關係,出了事就想讓我頂缸,真是異想天開!」
蘇茜:「怎麼跟你沒關,父債子還!你爸爸簽字畫押的文件現在都在網上掛着呢,你還想逃避責任嗎?」
蘇北:「我逃避什麼責任,我憑什麼出去負責呢?我連醫院的醫生都不是,你們把醫院還我,我來負責!」只要醫院落到她手上,她就一定能查出個所以然來,即便她父親真的用了假藥,那也一定是遭人陷害的!
蘇茜嗤笑:「你說得可真好笑啊,這十年來我們賺的錢還不夠賠你爸造成的損失,你還想把醫院拿回去,有本事也把我們害死了再說!」
蘇北:「我爸爸現在在哪裏?」
蘇茜:「我怎麼知道,事情發生後,他就畏罪潛逃了!總之,給你十分鐘,你來醫院跟病人家屬面談,不然我就公開你的聯繫方式!」
蘇北:「你敢?」
蘇茜:「我有什麼不敢的,狗急了好跳牆呢,你想拿回醫院也算無所不用其極了,竟然把十年前的老案都翻了出來!不是攀高枝了嗎?有本事就把我們趕盡殺絕!」
蘇茜說完氣恨地掛了電話!
蘇北盯着已經黑屏的手機,凝思。
怎麼蘇茜會冤枉是她爆出來的呢?原來她還猜想是蘇志遠為了對付她在扯出這幢老案,看蘇茜現在的態度,那應該不是!
想來也是,現在醫院在蘇志遠手中,他爆出這種醜聞,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那會是誰?
難道是宋君頤?為了逼她回m國,不擇手段?
正想着宋君頤呢,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北本來不想跟他有任何聯繫的,可是這種情況下,卻很想聽聽他說什麼。
「喂,小舅舅?」
宋君頤道:「你現在在哪裏?」
蘇北警惕地問:「你想幹什麼?」
宋君頤着急道:「不管你在哪,馬上收拾東西,跟我回m國!」
又來!
蘇北:「我說過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向來文雅的宋君頤也忍不住有些焦急,嘆道:「現在不是你肯不肯回去的問題,剛才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網上公佈了你工作的地方還有你的聯繫方式,現在那些受害者家屬正在往你那裏趕呢,還有大批的記者,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什麼?」蘇北驚詫,這麼猛烈嗎?
蘇茜剛才說過會在網上公佈她的聯繫方式,不會真是她乾的吧?
蘇北不想跟宋君頤多說,直接掛了他的電話,然後去找靳司梟。
靳司梟的辦公室里,他也正在瀏覽網上關於此次醫療事件的最新動態。
他的周圍好像被一層黑色的霧氣密不透風的籠罩着,蘇北本來很急的,看到他這個樣子,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阿司……」
靳司梟向她招了招手,沉聲道:「過來!」
蘇北靠過去,看到頁面上又有了最新動態,那條公佈她工作地點的信息過後,又有了大批的回應。
「什麼,靳氏集團竟然招這樣的員工,對老百姓太不負責任了,以後再也不上他們家買東西嚶嚶嚶……」
「靳氏集團旗下也有醫藥機構,我們是不是可以懷疑以前的事件跟靳氏集團有關?」
「我是靳氏員工,我爆料:此女子什麼都不懂,卻能空降到總裁助理的位置,懷疑她跟老闆有不正當關係,傷心ing……」
蘇北看得頭大,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牽扯到靳氏來。
「對不起,我連累你了,要不,我辭職吧!」
靳司梟玩着幾根蘇北的手指,沉默了好一會,才說:「說不定是我連累你呢!」
蘇北問:「怎麼說?」
靳司梟薄唇掀起,嗤道:「知道這些消息是怎麼來的嗎?」
蘇北疑糊道:「我曾經猜想是我叔叔或者是我舅舅,但好像又不是!我舅舅還有可能,但我叔叔絕對不會,因為現在醫院對他們來說就是只會下金蛋的鳳凰,把醫院搞臭了,對他們來說活絕對沒什麼好處!」
靳司梟眸底波濤暗涌,思量了許久,才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我大哥那邊放出的消息!」
「為什麼!」蘇北氣得跳起來,大家往日無讎今日無怨的!
「大約,是因為你是我老婆吧!」靳司梟清新淡雅地說了一句,眸中還有點戲謔。
你是我老婆!!!
蘇北被這個稱呼燙了一下,雖然,事實上也是,但是這句話從靳司梟的口中說出來,怎麼會有一種怪怪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想搞臭我,讓我沒資格做你那啥……」
靳司梟道:「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另一方面,他們也想逼迫我娶付茗蕊……」
「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嗎?」想到昨天晚上聽到的消息,蘇北突然變得有些焉。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昨天晚上啊……」蘇北下意識地絞起手指。
靳司梟看見女孩那又糾結又委屈的小樣,突然把她的下巴抬起來,黑闐闐的眸子注視着她,「吃醋?」
「哈?我吃什麼醋啊,你愛娶誰娶誰去,我們只是交易,我負責幫你催眠,你負責幫我找爸爸,總之,等我找到爸爸之後,我們就銀貨兩訖,互不相欠了!」蘇北望着天花板說了一通,思維有點混亂,怎麼心裏還失落算是什麼回事?
靳司梟聽完蘇北的話,臉色完全陰了下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爸爸永遠沒可能找到了!
正僵持着,歐陽明珠的內線電話突然打了進來。「靳總,剛才大廳前台打電話上來說,廣場門口聚集了一批人在鬧事,好像跟什麼醫療事件有關!還來了好一批記者。」
蘇北扶額,她來找靳司梟本來是為了告訴他這件事的,可一看當時靳司梟那個情形,她給忘了!
靳司梟似有所料,沉聲道:「叫保安部和公關部去應付,一切都說不知道,不要放人進來!」
「是……」
掛了電話後,蘇北心有淒悽然,挨到男人是身邊問:「現在怎麼辦?」
靳司梟道:「正常工作,攻破謠言的最好武器就是找出真正的兇手!」
「好,我相信你!」蘇北強打精神揮了揮拳頭,不再打擾靳司梟,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工作了。
現在擔心也無濟於事,反正下面鬧得再凶,這裏他們有上不來,這就是特權的好處!
儘管是這樣想的,蘇北一早上還是心緒不寧,工作效率慘不忍睹。
而靳司梟昨天推了那麼多個會議,今天早上則忙得腳不沾地,一直到中午,蘇北也沒能再跟他單獨見上一面。
廣場上的記者已經被驅散了,但是受害群眾卻還在烈日下靜坐示威。
這會正好是下班時間,這樣一群奇形怪狀的人坐在那裏,又拉着橫幅,很快引起了旁人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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