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齊博懷從十四歲讓那和尚帶走之後就來到了湘西,想要在這裏尋到解掉自身蠱毒的機會,畢竟身上的蠱毒是從湘西流傳出去的,但是後來漸漸就沒了音訊,想必是跟着和尚雲遊一般的到處尋找根治之法,漂泊不定。齊老爺在兒子走了之後,苦思自己一生到底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以至於遭此報應。但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於是在齊博懷走了不到兩年的時間裏,便散盡家財,造福了一方,倒也留下了不小的聲名。
齊博懷是因為什麼來到這裏的沒有人知道,只是聽說他身上之毒早已經解了,而那當初帶走他的和尚在治好他之後,卻是再也沒人見過。齊博懷當初本來是打算回去,托人打探家人情況,知道齊老爺散盡家財,跟夫人一起到也過得幸福美滿。便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回去,在這裏一呆就是幾十年,後來聽說齊老爺夫婦早已逝去,似乎也斷了回去的念想。齊博懷十來年的時間裏想是跟着和尚學了不少東西,再加上自己身上奇特的蠱毒,對很多奇異之事頗有研究。後來就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成了那邊遠近聞名的風水先生,哪家有個老人去世,都希望能請到齊博懷也就是現在的齊先生去為老人做台法事。然而齊先生並沒有像其他的先生一樣,以此謀生。而是有人請到,就幫人燒燒香,看看墳地而已,晃悠了幾圈就走了。
齊博懷還有一手好草藥,誰有個跌打損傷或是什麼病,都會去他那裏討上一副草藥,保證藥到病除,所以十里八鄉的人對齊博懷都持有很高的敬重。
所以當這兩夫妻碰見這等詭異的事情時,就想到去尋齊先生來看一看。
齊先生深吸了一口氣,對旁邊一臉恐懼的女人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肚子裏應該還有一個孩子!」
「還有一個!」旁邊眾人紛紛驚呼出聲。
「這怎麼可能!就算是雙胞胎,幾天前已經出生了一個,那就是羊水已經破了,裏面要是還有一個未出生的…那豈不是,早已經死了!但卻又遲遲沒有反應呢?」這完全是超出常理的!
齊先生微微搖了搖頭,又盯着躺在地上的死嬰看了看。只見死嬰露在外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蒼白的臉色也在陽光之下微微泛紅,頭上不疏不密的毛髮微卷。要不是知道這嬰兒已經是死掉了七天之久的,說不定看見還會情不自禁生出喜愛之情。然而,儘管是死掉了將近一個星期,並且是在這種六月的高溫天氣下一直都是放在野外,在他的旁邊,卻是沒有任何蚊蟲和臭味。這已經超出了大家的認知範圍,要不是親眼所見,肯定是沒有人會相信居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齊先生一直都表現得比較淡然,像是這種震撼普通人,顛覆常人認知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並不讓自己多驚訝以及不可思議。也許是早年經歷,早已經徹底顛覆了自己少年時作為一個接受新思想教育的學生的認知,所以當面對這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時,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能接受。
齊先生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就邁步往屋裏走去,男人也從蹬坐的地方爬起來,緊跟着齊先生進屋去了。齊先生來到屋裏找到了水缸,用水勺舀了半勺子水就走出來了。整個過程男人一直跟着寸步不離,仿佛只有跟在齊先生的身邊,自己才有站起來的勇氣。
齊先生端着水勺子走到死嬰的旁邊,端着勺子喝了滿滿一大口水,正在眾人一臉不解的時候。只見齊先生將喝在自己嘴裏的水,用嘴均勻的噴灑在死嬰的身上,一口接着一口,盡數都噴在死嬰身上,直到勺子裏面的水都完了才停止。
等到齊先生將水噴完後,眾人才凝神往嬰兒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那水噴上那死嬰,像是噴在一塊烙鐵上一樣,儘管沒那麼劇烈,但還是有一陣陣肉眼可見的白煙冒起。再看了死嬰,竟然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皮膚瞬間乾癟下去,顏色也快速的發黑,伴隨着一股極致的惡臭。
眾人紛紛掩鼻退後,不懂事的孩子們還邊後退邊說着真臭真臭。沒過多久,突然有人驚叫一聲:「快看!」用手指着死嬰,滿臉的不可置信。大家又紛紛凝神看去,只見之前還是一副剛剛死去的樣子,甚至是還像活着的嬰兒的樣子的死嬰,這時候卻是已經腐爛得都沒有了完整的皮肉,像是已經腐爛了很久的屍體。濃郁的死屍臭味瀰漫開來,聞之令人作嘔。那死嬰現在的樣子才真正像是在這個炎熱的天氣環境了死掉了一個星期的樣子,那濃郁的屍臭味,也像是積攢了一個星期的臭味在這一瞬間齊齊爆發出來。
眼前這一幕的怪異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體驗到,親身經歷的人眼裏也泛着濃濃的驚駭和不可置信,有人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幕。來到這裏的時候都還以為這家兩夫妻是小題大做了,也僅僅是抱着一個來安慰安慰的態度而來。直到現在,眼前活生生的一幕使每個人都受到了強烈的震撼,眾人這才感覺到後背發涼,恐懼瀰漫了整個身心。
這時候齊先生說話了:「去搬兩捆柴過來,就地燒了!」
眾人紛紛從呆滯中驚醒,都行動起來,找來柴木,圍在那堆爛得不成樣子的皮肉四周,一把大火燒得乾乾淨淨。等到處理完死嬰,接下來的重點就是…女人的肚子裏,還有一個!
女人這時候蹲坐在屋檐地下,全身瑟瑟發抖。從齊先生猜測女人肚子裏面還有一個的時候,女人就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人就變得恍恍惚惚的,這時候早已經在屋檐底下坐了半天。只見她臉色已不像是先前的蒼白模樣,而是變得鐵青。雙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眼神里滿是恐懼。
齊先生嘆了一口氣,走到女人的面前。眾人立刻圍了上來,都想搞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想要聽聽齊先生接下來怎麼說。甚至有心急的已經開始發問:「齊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先生走到屋檐底下順手挪了個凳子坐下,理了理思緒這才開始說道:「其實這就是雙胞胎,但正常的雙胞胎只要不是陰陽太過失衡,就會正常的出生,也就是最平常的那種雙胞胎。而這種情況明顯就是她體內陰氣太重,導致陰陽失衡,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經歷是不會導致這種結果的。她體內陰氣明顯壓制了陽氣,而兩個孩子又偏是一個主陽,一個主陰。一個主陽一個主陰的情況被稱為陰陽子,陰陽子在母體內就會開始互相爭奪血氣,而她體內又是陰氣重。所以主陰的一個孩子成長速度就會明顯提前,導致主陽的一個發育緩慢,而陰子卻會提前出生。這出生的一個,就是陰子了。」
「就是這個…」旁邊有人失聲道。
「不錯,這提前出生的一個就是陰子。」
「那他為什麼死了之後還會動?」有人問道。
「發生這種情況孩子是活不下來的,生下來最多只能活上半柱香的時間。至於他為什麼會動,因為陰子如果強勢,就會不斷吸收陽子的血氣。所以陽子會發育明顯比陰子慢。他死了之後,可以說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團濃郁的陰氣。這團陰氣以孩子的身體為寄託,感應到陽子身上的陽氣以及血氣。就本能的朝陽子所在的地方靠近,所以他不是想回家,只是想靠近她肚子裏的陽子而已。」
旁邊一群人聽得目瞪口呆,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一番話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沒想到這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奇異的事。但接下來就有人想到了目前還在女人肚子裏面的孩子,就問道:「那另一個孩子呢?」女人也神情呆滯的轉過頭來看着齊先生,這種詭異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對她的打擊和驚嚇看得出來是相當大的。
「另一個孩子現在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應該是已經死在肚子裏了,我這就給配上一副藥,先吃了看看情況吧。我先回去配藥,明天一大早我就給送過來。大家先散了吧,那陰子已經處理了,接下來就沒什麼事了,大家都回去吧。」說完就起身走了,眾人也紛紛起身告辭,而那夫妻兩個卻是兩個都神情呆滯,對眾人的離去竟沒有絲毫反應。大家也都嘆息一聲,紛紛離去。
至於為什麼齊先生能用幾口水就處理了那個死嬰,眾人也始終不知道原因,有人猜測也許齊先生在水裏事先放了什麼。其實齊先生只是在把水端出來之後,用門口的鐮刀輕輕在手指上割了個小口,往水裏面滴了幾滴血而已。只是當時大家都在關注門口的死嬰,沒人注意這一個細節而已。齊先生的血為什麼會有這種效果,可能也是因為早年的時候由於身中蠱毒,因而吃下了許多壓毒制邪的奇物,使得自身的血也具備了些許功效。
說來這黑血蠱也是霸道,一般的蠱蟲都是由養蠱人尋到一些獨特的奇蟲,以自身精血餵養,將之下到別人的身體之中,便能將之操控。也許是因為是由自己的血餵養長大,所以跟蟲子之間就能建立起某種聯繫。箇中玄機,就只有養蠱之人才能明白了。而這黑血蠱似乎並沒有母蟲,所有身體裏面繁殖出來的似乎都具備母蟲的功能,所以想要根治是非常的困難。
當年那和尚帶着齊先生尋找解毒之法,也去過湘西了解過這黑血蠱。越了解卻越是心驚,這種蠱在目前已經基本絕跡了,所以想要根除這種蠱毒,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這些年來在和尚的幫助下尋到了不少的天地奇物,又經過多年的調養,這才將蠱毒根除。齊博懷自身的血能有一些特殊的功效,也是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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