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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叮鈴鈴!」
突如其來的鬧鈴聲,在預訂的時間響起來了,房間裏面的寧靜,瞬間就被打破了,躺在床上睡覺的人,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眼睛都還沒有張開,就從床上蹦起來。
抓起放在床頭的衣服迅速穿好,整個過程都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一切迅速有力度,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熟練,一看就知道經過嚴格的訓練,普通的人根本就不會如此的乾淨利落。
穿好衣服之後,就往門口奔去,一隻手抓着門把,卻又停了下來,就好像突然間被神秘的高手,點住穴道,被定住了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過了兩三秒鐘,才慢慢的轉過身來。
傳過身來的男人,背靠在門上,用力地甩甩頭,雙手在臉上搓了幾把,深吸一口氣呼出,似是覺得舒服了很多,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笑了,不過是苦笑。
苦笑過後,一臉鬱悶的男人,又回到了床邊,慢慢的坐下來了,左右看了空間裏面的環境一下 ,然後就拿起了枕頭旁邊的鬧鐘,呆呆的,若有所思地沉默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成田,起床了,快起床來吃午飯了,媽媽給你燉好了排骨湯,要多喝湯,多吃肉,要好好的補一補,都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來了,可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挑食,這個挑食的壞習,慣毛病一定要改過來。」
「咚!咚!咚!」
坐在床上,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敲門聲響起,緊接着又響起一慈祥的聲音,聲音裏面滿滿的都是關懷,這種聲音聽到在心裏面,有如春暖花開。
門被打開了,進來一個滿頭銀髮,大約年齡七十的老人家,精神抖擻,臉帶微笑,看到你坐在床上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濃盛,滿滿的愛意,洋溢在滿是歲月滄桑的臉上。
「原來你已經醒過來了,難得回來一次,媽媽為了給你做一頓好吃的,居然都忘記了叫你起床,媽媽給你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該不會生媽媽的氣吧?」
慈祥的老人家,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雖然臉上依然帶着滿滿的笑容,但是也有點不自由,只不過是一閃而過吧?
坐在床上的男人,在老人家開門進來的時候,找已經站起來了,也發現了母親臉上的變化,很明顯這是在說謊,只不過是不敢說而已,在裝糊塗罷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母親越是這樣,在男人的心裏面就越是愧疚,越是深深的自責,因為他明白,老母親為什麼要說謊言,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多睡一會兒罷了。
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奢求,都不是為了自己,都要用謊言來掩飾,一切都是為了孩子,都這麼大的歲數了,還要讓年老的母親操心,實在是太不應該了,這是大不孝。
回想起過去的四十多年人生,小時候調皮搗蛋,讓父母親操碎了心,除了上警校,穿上警服後,懶父母親自豪、高興了一把外,就沒有讓他們安安心心的度過每一天。
工作之後,又讓他們擔心受直到現在,連父親生病、住院、去世,都不敢告訴自己,就怕是影響到了工作,不能夠全心全意去執行任務。
直到結束了案件,回來後才知道,才六十出頭的母親,看起來就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老婆也是因為受不了這種工作特殊性,才堅決跟自己離婚。
「看妳說的媽媽,做兒子的我怎麼可能生氣呢?我可是你的心肝寶貝,我早已經睡醒了,只不過是突然間想到了一些事情罷了,所以才會坐在床上想一會兒,捋清一下頭緒。
走吧?那我先去洗漱一下,我都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沒有吃過你親手做的飯菜?現在都有點迫不及待了,想要好好的品嘗一下,吃的飽飽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昨天你到底是吃了什麼?嘴巴變得這麼甜,跟吃了蜂蜜似的,四十多歲的人了,到了今天終於是長大了,說了一句成年人的話來,而且還是拍馬屁的,心肝寶貝,太噁心了一點吧?我看簡直就是一老古董了,而且是沒有人要的。」
「媽媽,別說了嘛?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吃飯要緊,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我們還是抓緊吧?」
「好,好,都聽你的,我們都是腦子正常的人,吃飯是積極一點,吃飽了才能更好幹活,才能夠有力氣去工作,才能夠抓到更多的壞蛋。」
老人家的心裏面是甜蜜蜜的,千好萬好,不如兒子呆在自己的身邊多一點好,吃好喝好,不如兒子和自己多說一點話好,如果他能夠有一個老婆就更加的好了,再有一個孩子,就無限的好了。
一頓普普通通的午餐,吃得母子兩個人心滿意足,歡聲笑語不斷,都在默默的享受的,把一切的、所有的都拋棄掉,只是希望時間能夠走慢一點,讓難得的時光延長一點點……。
吳成田昨天值深夜班,到到早上七點半才下班,下了班就往回家趕,吃了老母親準備好的早餐,沖個涼之後就上床睡覺去了,臨睡覺之前,還特意交代了老母親一聲,到了十一點一定要把自己叫醒。
後來又想了一下,有點不放心,還真有點怕老母親年紀大了,有忘記掉的可能性,還特意把鬧鐘定好,放在枕頭旁邊,做什麼事情都有兩手準備,以防萬一。
「真好吃,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可口的飯菜了,不過實在是吃的太飽了,就算妳兒子再能吃,像一頭豬一樣,到現在已經塞不下去了,被撐住了。」
「好吃,你就多吃一點,要是能夠吃成一個胖子,那才是最好的,我都忘記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你妹妹的兒子,都已經上大學了吧?他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
低着頭,聽母親的話,默默地把最後一口湯喝完,打了一個飽嗝,心特別的難受,好想哭,母親是真的偉大,母愛是無私的,兒在千里之外母擔憂。
妹妹的兒子,叫什麼名字?自己怎麼可能會忘記掉?自從有一次叫錯了後,直到了現在,打死都再也不會忘記了,上一次的上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一次,好像是挺久的,不過應該是在這一兩個月之內的事情。
有一次恰好路過他們的學校,還特意去看了他,小傢伙讀書還是挺用心的,還知道勤工儉學,為他的爸爸、媽媽減輕負擔,是一個好孩子,確實不錯。
家的感覺真好,特別的溫馨,可是總感覺缺少了一點什麼,從母親的眼神,從她的臉上表情,從她的話里話外,都很明白,她需要的是什麼?最希望得到的是什麼?恰恰也就是自己缺少的那一部分。
可是這也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是自己不想擁有,而是實在不敢奢求擁有,還是因為那句話,因為工作特殊性,只能夠在心裏面想想而已,幻想一下愛情的美好。
實在是不想有另外一個女人,也變成前妻那樣,整天為自己提心弔膽,而造成了神經衰弱,夜夜都不能入眠,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膽戰心驚,精神失措,白白又要傷害了另一個人。
做人不能夠太自私,再怎麼樣也要為別人考慮?既然不能夠給人家幸福,倒不如讓自己做單身狗一輩子,一人吃飽,全家都好,只不過是苦了母親。
再說了,現在都四十多多歲了,都已經有小肚腩了,身材都變形了,頭髮都比年輕的時候少了不少,妥妥的中年油膩大叔,要顏值沒有顏值,更不用說談錢了,窮的一塌糊塗。
基本上也只有剩下工資了,這幾年都存在銀行裏面,好像也沒有什麼用過,實在是沒有時間去花錢,其餘的就沒有什麼額外收入。
「媽,真的是吃飽了,就像妳說的一樣,我都已經老大不小了,別人家的孩子都已經是十幾歲了,說不定結婚早的人都快要當爺爺了。
妳就不要再給我夾菜了,再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看待,我會不好意思的嘛!真的不吃了,我得趕緊走了,今天可能還有重要的任務,自己照顧好自己。」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但是有一個太愛自己的媽媽,也不是一個辦法,有時候也真的是受不了,特別是心有慚愧的人,更是如此,吳成田就是這種的人,所以也只能夠找藉口遁走了。
進入了房間,拿起了的外套,嘆了一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生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既然選擇了想要的生活方式,也只能夠不忘初心,無怨無悔地堅持到底,走自己的路,不在意別人怎麼評價?
出了門,下樓之後,趕緊的跑到附近的水果店去,買一些好的水果,難得的事情,今天是請了一天的假,好像也是十幾年來第一次請假。
也太不應該了,居然不在家裏陪自己的媽媽,要是被她發現了,會不會被罵死掉?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有點想不明白,整的都有點莫名其妙的,要圖的是什麼?
想那麼多幹什麼?既然是已經決定了,那就去買水果吧?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難得的有空餘的時間,那就去醫院看一看吧?都好幾天沒有過去了,還真有點擔心他們,也不知道她醒過來了沒有,都已經一個禮拜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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