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不等他跑到跟前,就看見平時咋咋呼呼的妻子,關鍵時刻竟然只會扔了剪刀抓着大女兒的胳膊掉眼淚,還想要用她自己已經髒了的衣服去止血。
「住手,你給我住手!」江建軍急得大喝道。
衝過去一把推開妻子,江建軍趕緊蹲下安撫女兒道:「佳音別怕,別怕啊,爸爸在,爸爸在呢。」
說完急忙先檢查有沒有傷到動脈。
江建軍此刻無比慶幸他還懂得這些,當年他們一群人一起的時候,都跟着那個人學過緊急處理。
其實那時候他還有些不服氣的,覺得一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少爺兵,雖說那個人根本就沒有透露過他的家世,可是看平時的做派就跟他這樣苦出身的孩子不同。
那時他心裏是不太願意學的,覺得學了之後就比人家低一等。
再說像是他小時候在鄉下,有個擦傷啥的,還不都是隨便找把草藥抹一抹,沒有草藥的季節,連灰都抹過,也沒看誰還用啥處理。
只不過後來出任務,隊裏竟然把這個當成了一項考核,而那個人也憑着一樣樣他聽都沒聽說過的本事,慢慢地把他甩遠了。
想到往事,江建軍竟然有些走神。
「建軍,建軍佳音怎麼了,你怎麼不動了?」錢玉蘭看得心驚,還以為女兒怎麼了,聲音都有些顫抖。
江建軍被叫得回神,急忙低頭。
好在沒有傷到動脈,江建軍鬆了口氣,準備先按住傷口,一般如果傷口上沒有明顯的污穢或者殘留物,那多按壓一會兒就會止血,這也是那個人教的。
可是看看自己手上衣服上都是掃垃圾留下的灰塵,江建軍急忙抬頭,看妻子傻站在旁邊掉眼淚,氣得喊道。
「你看什麼呢,去找乾淨的毛巾來,快去啊。」
「好,好好好,我這就去。」
錢玉蘭被吼得懵了下,竟然抬腿就往外跑,都要衝出門了才想起來,乾淨的毛巾都被她收在臥室了。
急忙往回跑。
生怕平時家裏買的不夠好,直接把丈夫之前不知道從哪裏拿回來的,縣裏都沒見過的毛巾找出來,看見站在那裏滿臉冷漠的小女兒,錢玉蘭恨得想要活剮了她。
拼勁全身的力氣狠狠撞過去,要不是現在大女兒要緊,她一定弄死這小畜生。
等到江建軍拿過來乾淨毛巾按住止血,想到大女兒那外翻的傷口,急得道:「不行,家裏沒有藥,得去處理一下,要不然這樣的傷容易感染。」
「啊?那快走,快走。」錢玉蘭被那句感染嚇到了,急忙找到錢包,催着丈夫趕緊帶大女兒去診所處理傷口。
沒人想起還有個小女兒在家,也沒人想起問一句,江意之前被割得血肉模糊的傷口,是誰帶她去重新包紮的,現在還需不需要換藥。
江意自然也不會在意他們關不關心。
這個時候如果他們突然關心一句,她不會覺得受寵若驚,只會想他們又想幹什麼。
看着江建軍背着暈過去的江佳音,錢玉蘭在旁邊緊緊護着,一家三口急急忙忙離開,江意滿臉漠然。
正要也跟着出去,飯菜被錢玉蘭給掀了,家裏也鬧成這樣,尤其是江佳音還是被錢玉蘭傷到的,她不好好出去宣傳一下,又怎麼對得起錢玉蘭今天的發瘋?
只是剛走了一步,江意卻停住了。
抿唇在原地站了會兒,江意還是忍不住回頭,看着剛才被錢玉蘭打開着急離開沒有鎖上的臥室門。
那夫妻倆的臥室平時都是關着的,跟江佳音的臥室一樣,是絕對不允許江意靠近的。
這會兒江意站在那裏,定定地看着開着的上房門,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來江建軍那天為之大發脾氣的鐵盒子。
那裏放着江建軍戰友給他的信是嗎?
其實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只要是江建軍在意的,她就應該想辦法看一看的,是不是?
只覺得好像是有什麼在召喚她一樣。
江意咬咬唇,鬼使神差地走過去,伸手推開了臥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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