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大將軍,上啊……」
「看不出這小傢伙真能打,再勝這局可就十九連勝了!」
「老子拼了,兩百刀爾全壓,不信它還能贏!」
「慫貨,老子壓一千刀。」
「上,咬它……」
某個偏僻的小巷內,一大群人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臉紅脖子粗的叫喊着。中間留出不大的一小塊空地,擺放着一個微縮的金屬擂台,兩隻蟋蟀在裏面激鬥正酣。
說是蟋蟀,但只是外表像而已。從它們表面泛着的金屬光澤,以及肢體上明顯的驅動裝置,不難看出這只是兩個蟋蟀外形的微型機械人。
兩隻機械蟋蟀一大一小,大個的幾乎是小個的兩倍,體型相差極為懸殊。可讓人意想不到的,卻是那隻小的佔據上風。只見那小東西在罐子裏輾轉騰挪,大蟋蟀被耍的團團轉。
三五個回合過後,大蟋蟀似乎是攢夠了怒氣值,揮舞着機械大顎正面強攻,顯然準備拼着掉血也要開大硬剛。
面對來勢洶洶的攻擊,小蟋蟀沉着冷靜,一個拉風的蛇形走位,靈巧的避過攻擊。隨後,小蟋蟀並未後撤,而是果斷閃現近身,一口暴擊正中頸部的驅動連接軸。
大蟋蟀雖然防高血厚,但架不住小蟋蟀咬住要害不撒嘴,火花電流四射,那血線是嗖嗖的往下掉。一番掙扎過後,終於空血倒地,被小蟋蟀拿下蟲頭。
「哈哈哈哈,十九殺了!!還有誰?!」
李牧站了出來,揚天狂笑,一副捨我其誰的架勢。
作為機械蟋蟀的主人,李牧有理由驕傲。但作為一個穿越者,李牧就該被吊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李牧今年23歲,穿越到至今已23年。這個年紀在穿越眾中絕對算是大齡,放在其他同僚身上,不說是稱王稱霸,也早該名揚四海。可換成李牧,完全活出了別樣的人生。
仗着投胎的家世好,整日裏是吃了睡睡了吃。上輩子就是半個宅男,這輩子更是宅的徹底。稍微有點不宅的活動,也和積極上進毫不着邊。親民點的鬥雞鬥狗鬥蛐蛐,上點檔次的喝酒泡吧逛窯子,日子過的那叫一個奢靡頹廢。
穿越者該有的豪情壯舉,在李牧身上是沒有分毫。穿越者的光鮮和成就,更看不到半點。李牧所拿的最大成就,也就剛剛拿的鬥蛐蛐十九殺。若真有穿越之神的存在,一準得跳出來把這貨回爐。
不過,如果穿越之神真出來譴責,李牧也是有說辭的。
穿越的前輩們之所以無往不利,歸根結底靠的是什麼?積極上進固然不可或缺,但最重要的一項,是作弊。
歷史位面的抄抄古詩玩玩金融,靠超前智商碾壓華夏老祖宗;都市位面的是各種金手指,和富商高官稱兄道弟打臉五大洲四大洋;至於苦逼的玄幻位面,雖然也是花樣百出,但說到底就是比誰拳頭大。要是不能一個人單挑全宇宙,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李牧的運氣很背,落在了生存壓力最大的玄幻位面,而且還是一個科技含量相當高的玄幻位面。
看兩隻機械蟋蟀就知道,放到2世紀的地球,這種靈活到不像話的微型機械人只有科幻影里才能看到。可是在這裏,只能算是不入流的街頭賭博遊戲。
因為高度發達的科技,早在數萬年前,這個世界的人類便已踏上星辰大海的征途。如今不能佔據一個星系,都不好意思宣稱自己是主權國家。征服一片大陸就能留名千古的事情,早已一去不復返。
不過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固然是高,但起主導作用的卻是修煉。
別看高科技的玩意的那麼多,可只有低端產品才會用到電能熱能之類。真正的高科技,所用到的都是「源能」。
源能是人類自帶的一種生命能量,無需經過什麼特別儀式覺醒,即便是嬰兒也會擁有,只不過是源能等級上會有差異。
就像一些古老的修真小說一樣,仙人們飛天遁地都需要用到真元仙氣。這個世界也是如此,只不過用源能駕馭的不是飛劍法器,而是戰艦機甲乃至汽車手機這種日常物件。根據物品科技含量的不同,需要源能等級也會有所差異。
初級,級,b級,a級,s級,ss級,sss級……
類似手機這種日常物品,最低端的只需要初級源能就可以使用。而像星際戰艦那種高端貨,則至少需要s級源能才能駕馭。
而在這種世界背景之下,李牧的作弊器是什麼?
老二!
想歪的去面壁,這個和人體器官沒關係。
高大一點叫「天下第二」,正常一點叫「第二結界」,可歸根結底,就塔瑪的是「老二」。
結界發動之後,能夠瞬間鎖定範圍內的最強者,可複製對方所有的戰鬥技巧及經驗。對方離開結界範圍,複製來的能力同樣會隨之消失。
聽起來是很拉風的技能,卻有着相當要命的限制,那就是註定比複製對象弱。
這個弱是絕對的,不存在有任何超越的可能。複製的來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超過本體。也就是說,李牧可以吊打結界範圍內的所有人,卻唯獨會被複製對象壓制。
如果只是這樣,李牧並非不能接受。大不了自身努力努力,再加上作弊器輔助,一樣可以吊打全宇宙。但是偏偏另一個問題,徹底杜絕了拼搏進取的可能。
得到第二結界的同時,穿越之神或許為了平衡,剝奪了李牧另外一樣東西,所有人都本該擁有的東西。
個人的成長性。
說簡單點,李牧不能通過努力提高自身實力,一絲一毫都不行。不管是吃大補丸還是啃虎鞭,不管是做俯臥撐還是修煉葵花寶典,李牧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弱是弱不下去,但堅挺更是堅挺不起來。
要是在其他位面混還能湊合,可在玄幻位面混這卻是硬傷。萬一有人在結界範圍之外來上一發,或者天上掉下個花盆什麼的砸在頭上,分分鐘就得嗝屁。
況且話說回來,就算憑着主角氣運克服種種困難,隨時把危險限制在結界範圍內,也總會有一個人穩穩壓李牧一頭。哪怕混到宇宙級,也只能是老二。
這能忍嗎?
不能忍!
所以,李牧痛定思痛之後,決定過另一種人生。
以前最大的夢想便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現在身體素質雖然廢柴了一點,但架不住投胎水平不錯,有個相當給力的老爹,生下來就已經是人生贏家,自己奮鬥不奮鬥還有那個必要麼?
這種思想絕對不健康,絕對不值得提倡,絕對要進行批判和唾棄。但李牧的本質就是一普通宅男,指望有太高的覺悟也不現實。
總而言之,李牧現在小日子過的很舒心,一點都不想改變。接下來他的目標,就是繼續混吃等死,最後壽終正寢活活睡死在床上,給他的穿越人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不過現在,李牧還是要完成眼前的目標。
鬥蛐蛐二十殺的成就。
這個成就目前來看有點難度,因為經過前面的十九場屠殺,已經沒人敢和李牧再賭。反倒是剛輸了的胖子看中機械蟋蟀,想和李牧買。
「兄弟,你這個真不錯啊,賣我怎麼樣?」胖子撿起李牧的蟋蟀,滿臉堆笑。
「不賣。」李牧一口回絕。
「商量商量,價錢好說。」胖子仍在爭取。
「沒人玩我就走了,賣是不可能的。」李牧伸手索要。「看夠了就還我吧。」
胖子很不情願,但也不敢硬搶。這裏是北門市,雷雲星的最高權力中心。街頭聚賭被抓到最多被罰點錢,可要是打架鬥毆的話,那可是要進牢房的。
剛要把機器蟋蟀還給李牧,可胖子突然注意到蟋蟀腹部有一個標識。胖子感覺那個標識很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一把利劍,貫穿雷電,下方有兩個不起眼的小字。
就在胖子仔細辨認那兩個小字的時候,李牧的手機剛好響起。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李牧很不情願的接通。
「魚兒啊,啥事?我不是說了麼,你要是在車裏等着無聊,可以先去逛逛街嘛……」
「啊?老頭子找我?整天忙的跟什麼似的,驢年馬月都見不到一回,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
「什麼?全叔親自打的電話啊……」
「算了,不用回電話問了。在車裏等着,我這就去找你。」
李牧掛斷電話。
全叔是老爹最親信的人,他的話可以全權代表老爹。作為一個職業的啃老族,最不能無視的人就是親爹。
「軍用?!!!」
剛掛斷電話,那胖子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嚇了李牧一大跳。
「咋呼什麼啊,會嚇死人的知道不知道。」李牧翻了個白眼,一把奪回自己的機械蟋蟀。
「你,你這是軍用的!」
胖子總算看清了那兩個小字,也想起了那個標識代表的意義。
裁決之劍,聯邦星際艦隊的專屬徽章!而這個徽章,絕對沒什麼人敢偽造。
也就是說,李牧的蟋蟀根本不是尋常微型機械人,而是軍方專用的間諜機械人!
間諜機械人雖然不具備戰鬥能力,但製造時的假設環境畢竟是真正的戰場。這種機械人和民用版的掐架,要是能輸才有鬼。
「太不要臉了!」胖子眼珠子瞪的滴流圓,激動的指着李牧:「拿軍用機械人過來賭,你這是作弊!」
「怎麼就作弊了,之前又沒說不能用。」李牧撇了撇嘴,收起蟋蟀揚長而去。
胖子又罵了幾句,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追了上去。
軍用品不可能在民間出售,剛才那小子用的又是最低端的手持式通訊器,一看就是混跡社會底層的盲流,機械人肯定是來路不正。
必須抓住那個無恥之徒,讓他賠償損失,讓他進監獄,讓他接受正義的制裁!
胖子氣喘吁吁的追到街道上,剛好看見李牧進了一輛懸浮車。正要追過去,可冷不丁一瞄車牌,胖子頓時一呆。
行星總署的車,雷雲星的行星總署。
這個車牌讓胖子意識到,正義無法得到伸張了。
對於掌控三大星系的聯邦政府而言,行星總署只能算是二級行政區。可是在行星之內,卻絕對是無容置疑的最高權力機構。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不能因為賭博出老千這種屁事,去找總署的人晦氣。
胖子很理智,但有一點他猜錯了。拿軍用機械人賭博的李牧,並非是總署的工作人員。李牧只是有一個在總署工作的爹,一個擔任總署署長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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