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南在麓山頂上包了酒店的套房,竹君棠送了一部電梯給秦雅南改裝房子,說明在這種正兒八經的事情上,竹君棠並沒有異想天開,還是比較務實的。
最主要的是,劉長安只是合伙人,但是真正管理店鋪和處理日常事務的是周書玲。
竹君棠真搞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第一個是在寶隆中心她自己的地方,收拾也快,第二個去處理的也是周書玲,糟心的反正不是劉長安。
那當然收了。
看周書玲喜滋滋的樣子,自然也是願意的,倒不是貪圖竹君棠送多麼大一份禮,就像酒店往往會最高規格禮遇業主方一樣,自己的小粉鋪子開在寶隆中心,結果大老闆還親自送禮,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更有貴人加持光環的感覺,是個好兆頭。
「晚上我想請全經理吃夜宵,這陣子都是他親自盯着,程序才走的這麼快,里里外外的幫了不少忙。」周書玲又說道。
「好啊。」劉長安收拾收拾,準備去打跑鬍子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去。」
「不去。」
「我們當然是一起請他啊,不然我單獨和他出去吃夜宵,多曖昧啊?」周書玲急忙說道,這個劉長安,一遇到這種事情拒絕起來真是乾淨利索。
「曖昧不在於和誰一起去吃夜宵,而在於自己的心是否寂寞。」劉長安拍了拍周書玲的肩膀,「老大不小了,何不嘗試下?」
「他是個禿子!」周書玲臉頰微紅,少年郎說話老氣橫秋,跟三姑六婆一樣……稍微文藝一點。
「我要糾正你一個觀念,自古以來,禿,其實就是一個美好的詞語。《說文解字》裏段玉註解禿字部:秀與禿古無二字,自小篆才分兩種寫法,今人禿頂也可以說秀頂。你仔細想想,一個人一番操作行雲流水嘆為觀止,人們常常稱讚他很秀,其實就是說他很禿。禿,就是強,優秀的意思,一個禿子就是一個優秀的人的意思。」劉長安搖了搖頭,這人書讀的少,就越容易曲解如「禿」和「愚蠢」這些明明是讚美的詞彙。
「你說點我聽得懂的!」周書玲白了劉長安一眼。
劉長安看了一眼正在試圖抱住梧桐樹的圓滾滾,「周咚咚,你想不想去吃夜宵?」
周咚咚一回頭,摔了一跤,滾動了一下爬了起來,「又有吃的了啊!」
「去吧,我知道江邊有個夜宵攤子的羊蛋蛋很好吃,男人都愛吃。」劉長安說道。
周書玲眼眸含嗔,拿了手機出來,給全明星發了信息,當然也要說明自己帶了孩子和合夥的老闆一起,免得全明星瞎期待什麼,到時候反而讓他失望。
「要不要去高檔一點的地方?」周書玲想了想,又有些怕得罪人。
「燒烤就是要在路邊炭火煙塵滾滾的旁邊,坐在小桌子上用不鏽鋼盆子裝起來一串串吃才高檔。」劉長安擺了擺手,「人家眼裏你便是最美的風景,哪裏管在哪吃飯?」
周書玲咬了咬嘴唇,算了,懶得和他計較了,還好等鋪子開了,也不用麻煩人家了,到時候再送點禮,轉個紅包什麼的,以後儘量少接觸,免得人總誤會自己和全明星有什麼。
因為晚上還有夜宵吃,周咚咚就在梧桐樹周圍走來走去幫助消化,她本來想試試爬樹的,但是肚子頂着樹幹,雙手就顯得有些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劉長安去小賣部旁邊的葡萄藤架子下打牌,快到發退休金的日子了,手裏還有些打牌專用款項沒用完,能不來浪一波嗎?錢老頭招呼着今天打一回大的,一場下來幾十塊錢輸贏是有的。
結果還是劉長安贏了二十塊錢,錢老頭居然輸了五十,最終還是鞏固了劉長安在小區牌友里的地位。
「不能走,贏了就要走,沒這規矩。」錢老頭神情激動,「再來,我要打鳥。」
「錢老頭,你還要打鳥?我怕你今天不交待一百塊錢在這裏是下不去了!」劉老太太激將了一下,她今天手氣也不錯。
「剛才最後那一把,你打了牌又收回去,小劉不碰,下一張就是我的牌,自摸!這一來一去差了多少,你還好意思講咧!」錢老頭更來氣了。
劉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也不說了,側過身去從口袋裏掏了南瓜子出來剝。
「改日再戰,玩到誰褲子都輸了才算完,行不?我要去吃夜宵,明天還要軍訓。」劉長安指着葡萄藤架子發表決心。
「讓小劉走咧,幾十塊錢你還輸不起是不?」謝嬸子幫着說話。
錢老頭也不想再耽擱時間,他的抓緊時間贏回來,擺了擺手,「好咧,你記得咧。」
劉長安順利脫身,剛好周書玲帶着周咚咚下樓來了,全明星說他開車來接,劉長安也不會獨立特行地說你們坐車走吧,我走路過去。
一起上車了,全明星的車是一輛奧迪a4l,劉長安拉着周咚咚坐到了後排,周書玲只好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全明星對劉長安也很客氣,因為他父母其實和仲卿的母親是熟人,他聽到的一些風聲也是仲卿隱約透露出來的,知道劉長安和竹君棠關係挺好。
他只是想不明白,大小姐那麼高的層次,往來的人不是一般的富豪權貴,劉長安按道理也不應該是普通人,但是怎麼住在這麼老的一個小區里呢?
只是這也不關他的事情,一路說說笑笑,來到了劉長安說的夜宵攤子前。
這裏便是仲卿帶劉長安來吃過的地方,也是白茴被騙吃了羊蛋蛋的地方。
「這裏風景不錯啊,江風如梳,讓我遮掩不住歲月啊。」全明星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自嘲地笑了笑,一下車這風確實有些大,大部分頭髮稀疏的人出門都會仔仔細細整整齊齊地撥弄不多的幾根頭髮擋住頭髮少的地方,這一吹全亂了。
「今天他跟我說,禿就是秀,禿子就是優秀的人的意思。」周書玲看出來全明星有些尷尬,連忙說些話調節一下。
全明星更尷尬了,周書玲也覺得不妥,連忙指望劉長安救場。
劉長安已經被周咚咚扯着去看兩米長的燒烤架子了,上邊擺放着各種正烤着的串串,也有劉長安喜歡吃的羊蛋蛋。
全明星挑了個背風的地方,他身後還有一塊廣告牌,連忙又摸了摸頭髮整理了一下,這才勉強找回了一些自信。
「這段時間都靠全經理幫忙,不然我跑來跑去,不知道要瞎折騰多久,他又是不管事的人。」周書玲拿着菜單放到全明星身前,一邊說些客氣話。
「都是大小姐叮囑,我照章辦事而已。」全明星倒也實誠,他也沒有要周書玲覺得他完全是為了她,有竹君棠的關係在,整個部門都是十分的合作。
「以後還請多多照應。」周書玲繼續客氣。
「客氣了,客氣了。」
劉長安和周咚咚回來了。
「小劉是周老闆的表兄弟?」全明星有點好奇地問道,要不是知道這個劉長安才十八歲,就表面上來看,這個少年人有點老成,和周書玲看上去年齡差距不大,他們帶着周咚咚,還真有一家三口的感覺。
「我們是鄰居,以前我租小劉的房子住,現在我們合夥開粉店……他還是很厲害的,沒有他,這個粉店開不起來。」儘管平常也會和劉長安斗幾句嘴,但是有外人在,周書玲的佩服和喜愛也是由衷的。
「那是厲害,還是湘大的高材生吧。」全明星讚嘆道。
「咚咚以後要是也能考上湘大就好了。」周書玲摸了摸周咚咚的頭。
「湘大是什麼呀?」周咚咚一邊認真地看着菜單,一邊問道。
「大學,就是你十五年以後才能去上學的地方。」劉長安把菜單拿了過來,裏邊的字她就能認識價目表上的數字而已,不知道看個什麼勁。
「為什麼是十五年?九年義務教育加高中只有十二年啊。」全明星疑惑不解。
周書玲反應過來,捶了劉長安一下,「咚咚,長安哥哥說你笨呢。」
「我機智勇敢。」
全明星反應過來,呵呵笑了起來,劉長安真幽默。
四個人剛剛點好了單子,服務員上了一大盤瓜子過來,周咚咚不會剝瓜子,但是周書玲又不許她放進嘴裏咬,說是正長牙齒,咬瓜子會讓牙齒變得坑坑窪窪,只好一會吃一粒劉長安剝的,一會吃一粒周書玲剝的。
旁邊又來了一桌人,聽着又熟悉的說話聲音,劉長安看到白茴和一群男生女生在一起坐了下來,其中還有人穿着軍訓服,看來都是她班的同學。
白茴也看到了劉長安,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驚喜的笑容,但是隨即又有些忐忑的樣子,左右看了看,和同學打了個招呼,跑了過來。
「人生何處不相逢,燒烤攤邊遇故人。」劉長安磕着瓜子說道。
「會學貓叫的姐姐!」周咚咚想起來了,她也不是個記仇的小孩,儘管這個學貓叫的姐姐那天非得讓周咚咚學跳舞,讓周咚咚回憶起了不那麼美好的一段過去時光。
「嗨!」白茴勉強笑着和周咚咚打了個招呼。
周書玲推了一下劉長安,人家小姑娘一臉訕笑忐忑的樣子,明顯有事找啊,他還老神在在地坐着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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