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治和夏雪看完電影,已經是午夜時分,街頭上時而走過一對對年輕的情侶。夏雪忽而想起,今天是七夕,怪不得這麼多有情人出現在午夜。
夏雪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牛郎織女如若不是神仙,現在會老成什麼樣子了呢?」
小治瞪着一雙純淨的大眼睛,望着夏雪說:「有些時候,我覺得咱們兩人也更像是牛郎織女呢!在我們之間,也隔着一道看不見的天河,這種隱形的距離一直令我陷入困頓。其實,這個距離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可是,你卻那樣在乎這段距離,並且你一直用這種距離拒絕我。」
夏雪站住腳,目光迷離地欣賞着小治美妙純真的面孔。這個大男孩,完美得像是一塊精美的陶瓷,既令你無比嚮往,又讓你不忍心用凡俗的手去觸碰,生怕一不小心將它弄碎。
其實,他的力量很強悍,骨子裏也很男人,但是他過於柔美細膩的外表,卻給人一種嬌媚軟弱的感覺。夏雪知道,他從小到大,只肯對夏雪唯命是從。在其他人前,他繼承了父親薛寒的霸氣。
小治痴迷地看着夏雪,忍不住湊近她的臉頰,輕輕親吻了一下。他兩道英俊的劍眉,微微皺起,說道:「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既然從小就開始誘導我,讓我愛上了你,卻又為何始終在拒絕我?昨夜,如果不是我用強,你不知道會拖到什麼年月才會給我。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夏雪嫣然一笑,說:「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貪嘴,否則總有感到膩煩的一天。再說了,小治這樣完美的男人,會讓女人迷失掉自己的。我可不想喪失自我,終日臣服在你的腳下,被你奴役終生。」
小治展開漂亮的嘴角,很性感地笑着,說:「嗯,好了,我已經明白你的心思。你只是想着在我們的關係中,要永遠佔據主導的地位,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對嗎?那麼好吧,女王陛下,我願意永遠做你的奴僕,到死都做你的奴隸!」
就在他們沉浸在甜蜜中,用言語纏綿着對方的身心時,突然有個黑影佇立在他們的身側。那人發出嘿嘿的奸笑聲,在靜寂的黑夜裏拍着響亮的巴掌。
夏雪驚悚地回頭,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眼前這個男人,面容猥瑣,窮凶極惡,皮膚黧黑,體格強壯。夏雪的心頭慌亂起來,脊樑不覺冒着冷氣。此人像是薛寒從前的一個弟兄,因為相貌醜陋可怕,有個外號叫「無常」。
小治也轉頭看向來人,原本因驚恐和憤怒而緊繃的面孔,驟然間舒展開來。小治笑着沖那人說:「是無常叔叔啊,嚇了我一跳。」
「無常」歪着頭,乜斜着眼睛注視了夏雪一會兒,才看着小治說:「小治,你可是你爸唯一的兒子啊,千萬不要人小鬼大,干出不該幹的事情啊!我每次去監獄探望你爸的時候,你爸都託付我一定要看護好你,不能讓你出什麼差錯。你不要辜負了我們,小治。」
小治點着頭,說知道了。
「無常」又笑容猙獰地看向夏雪,說道:「我說妹子,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可不要心機太重啊!再說了,我薛大哥也沒有什麼太對不起你的,不就是當年把你甩了,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嗎?你也不至於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吧?雖然我大哥被判了無期,但是也不敢說會提前釋放啊,你說對吧?如果你敢觸碰我大哥的底線,你信不信他敢滅了你?薛寒的心狠手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夏雪冷冷地看着「無常」,鄙夷地笑了笑,說道「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講什麼?倒是你,當年不是被薛寒當眾趕走了嗎?並且公開聲明跟你斷絕了兄弟情義,你怎麼又孝敬他去了?」
「無常」聽了這話,卻也不惱,氣定神閒地呵呵笑着說:「你也太高估自己的分量了,女人對於薛寒來說就如同衣服,說換就換。怎麼可能,因為你一時的挑撥,就真的會斷了兄弟情義呢?要知道,我們可是能換命的交情!就算我大哥在裏面關着,只要他說句話,吩咐一聲,照樣可以隨時讓你消失。你如果不信,倒也可以試試看!我大哥當年的入獄,到底是被誰設計了,我們還在調查。等查出來是誰,那人的死期也就到了!」
夏雪的心裏漸漸喘不過起來,魂魄都仿佛已經脫離了身體。但是她面上竭力裝出無事的樣子。
小治伸出手,搭在夏雪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然後,小治對「無常」說:「叔叔,時間不早了,咱們都該回家了。等哪天有空,我請叔叔吃飯。」
「無常」這才點了點頭,笑着離開。
小治把夏雪送回家,才開車趕回自己的別墅。天亮以後,他還要陪着母親去獄中看望父親薛寒,所以沒有在夏雪處留宿。
第二天清晨八點多的時候,夏雪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一看,是朴施怡打來的。真是奇怪,她們今天不是要去監獄看薛寒嗎?給我打什麼電話?夏雪不滿地嘀咕着,很不情願地接起了電話。
「喂,夏雪呀,起床了嗎?我們過會兒,要去看薛寒,你也一起去吧?畢竟,他也是你愛過的人呀?」
夏雪聽完這句話,差點暈厥過去。我去,朴施怡,你這是玩的哪一出?
夏雪冷笑一聲,若無其事地說道:「朋友妻不可欺,對待男人也是一樣的。他現在是你的人,我早就對他沒什麼感情了。我過會兒還要去公司,就不奉陪了。」
夏雪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這個朴施怡,也太無聊了吧?都這把天地了,還跟自己叫什麼勁兒呢?這麼多年了,如今還想拿薛寒來刺激我那?天,她的智商也太顯而易見了吧?
朴施怡坐在副駕上,氣咻咻地把電話扔在一邊,拿出化妝鏡補着粉底,搔首弄姿。
小治不滿地對她說道:「媽,你跟雪姨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嗎?那你為什麼總是跟雪姨過不去啊?再說了,雪姨把我從小撫養大,一直到我上了初中,才回到你們身邊,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朴施怡「啪」的一聲,合上化妝鏡,斥責小治說:「你這孩子,從小就對夏雪言聽計從,可是我跟你爸的話,你卻從來不肯聽。如今,你都長大成人了,怎麼還是處處維護她呀?我可是你的親媽呀,你別里外不分!」
小治的心裏氣鼓鼓的,又不好發作。否則,又會惹得母親一大串抱怨的話,那樣他可受不了。明明是媽媽當年不顧姐妹情誼,奪走了雪姨的男人,可是她到今天都沒有愧疚之意,反倒時常拿着爸爸去刺激雪姨。小治的心裏,又開始輕視起母親,明知道這樣做不對,但就是克制不了這種情緒。
薛寒所在的監獄,位於郊區,距離市區40多公里。大清早出門,正趕上上班的早高峰,幾乎一路上都在堵車。小治的心裏不免心煩氣躁,他從小就不願意與父母相處,跟他們處處都談不來,誰也看不慣誰。倒是夏雪,從小就讓他心曠神怡,神清氣爽。只要跟夏雪在一起,哪怕只是躲在遠處靜靜地觀望,內心裏也是安寧素淨的。
終於快要駛入一條通往監獄的公路。沒想到,這個路段居然還是堵車,難道這麼多人的親屬都是爸爸的鄰居嗎?前方的車輛,幾乎堵得水泄不通。更可笑的是,竟然還有一輛驢車夾在中間,馬路邊上還有人牽着狗,準備從縫隙中穿過去。
小治等得不耐煩,見到眼前突然閃出一個空間,急忙輕踩油門,擠上前去。這下可是堵出新境界了,那輛驢車就在他副駕的旁邊。朴施怡向右側轉臉,就看到了那頭灰不溜秋的驢正在觀望着她,還發出歐啊歐啊的驢叫聲。朴施怡厭惡地轉過身,面向小治,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說什麼今天出門沒看日子。
就在小治煩不勝煩的時候,只聽見副駕的車門忽然發出沉悶的踢打聲。小治趕忙熄火,下車去查看。不看則已,一看腦門子都氣青了,只見車門上陷進去兩個凹陷的大窩。車門旁的驢主人,急忙狠命牽着驢的韁繩,對着小治點頭哈腰地說着對不起。
小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苦笑着搖頭。這時候,朴施怡搖下車窗,探頭看了看被踢壞的車門,對着驢主人喝道:「你怎麼看的牲口?我們這次的維修費,少說也得十萬,你要負全責!」
驢的主人,一聽這價錢,嚇得臉都白了,指着他身邊牽着狗的那人說:「這事不能怪我們家的驢。是那隻狗,剛才它咬了我家的驢,驢才疼得尥蹶子,把你的車門踢壞了。要賠錢,也得讓那個狗主人賠!」
狗的主人一聽,也不願意了,擼着袖子上來跟驢的主人理論。一時間,不少司機紛紛下車,過來圍觀看熱鬧。後來,就近的交警也趕來,查問是怎麼個情況?
朴施怡一邊擦拭着臉上的汗漬,害怕花了妝,一邊對交警說:「剛才,那隻狗把驢咬了,然後那隻驢把我們家的車門踢壞了,你們說,到底應該向誰索賠?」
看熱鬧的人們,明白是怎麼回事後,發出一陣陣鬨笑。其實,就連小治也差點忍不住笑。這到底是什麼事呀?看來今天出門,還真是沒看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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