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生黑白 第九章 初窺

    是夜。

    一個少年盤坐於樹底，耳畔溪水的聲音絲毫不擾其心志，他人的歡聲笑語也置若罔聞。

    他靜心冥想者，將最近的體悟過濾與淬鍊，濃縮精華，融入其身，修補心智的空缺。

    他放出部分神識守護層，但不再像以往修煉那般，讓神識衝進己身，而這一次卻是讓神識逸出肉體，去感受這天與地。

    突然，他驚訝地發現，儘管只釋放了一縷神識，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五米範圍內黑夜中的一切，就像置身於白晝一般。

    這樣的發現讓他既驚喜又激動。他猜想如果放出所有神識，那就可能會看得更遠。於是，他大膽地放開了所有的神識守護層，將一縷縷的神識盡數釋放。而每一縷神識都在他的控制下，逸出體內，飄向四面八方。

    他依然閉着眼眸，如老僧坐定般一動不動，用心念控制着神識的運動。可不多久，面容淡定從容的他卻眉頭微蹙，睜開了眼睛。

    他自問：「為什麼沒有疊加的效果呢？」語氣失望並且迷茫。無疑，他的猜想是錯誤的，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繼續探索的心情，於是在一番思量以後，他又開始了不同方向的嘗試。

    ……

    「　嗯？」正在烤魚的彥陽和正吃得滿嘴流油的筠逸辰同時一驚，他們面面相覷，但馬上都轉向了彥昕旭所在的方向。不錯，他們都感受到了彥昕旭所釋放的神識波動。

    「臭小子！」彥陽笑罵道。

    「這小子，真心不賴！」筠逸辰摸着下巴，一臉欣賞地讚嘆着，不過緊接着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臉色大變，一開始的欣賞轉變為驚嘆與無奈，搖着頭，道：「這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你們彥族人都是變態！」最後一句話，當然是衝着彥峰和彥陽說的。

    彥峰和彥陽聞言，看着筠逸辰毫不掩飾的羨慕，都不由地從心底笑了出來。也就在此時，兩人都對筠逸辰有了一個新的感觀——雖外表不拘小節，但為人坦率真誠。

    同時他們也暗暗放心了些——以後彥昕旭跟着筠逸辰到筠族，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你們怎麼不說話？」瞥了一眼彥峰和彥陽，又從火上拿起一條烤魚的筠逸辰，邊吃邊問道。

    還不待回答，筠逸辰突然神識一緊，接着左手快速結印，不動聲息地吸起地表五米以下土層，將火堆湮滅入地底，壓低聲音，嚴肅地說道：「收斂神識，閉氣凝神！我們需要馬上離開！」

    彥昕旭自然是聽到了筠逸辰的聲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照着筠逸辰所說那樣做後，立馬起身，和表情同樣嚴肅的彥陽站在了一起，護在彥峰左右，問道：「怎麼走？」

    「額……看來不用走了……來不及了……她們已經發現我們了，而且正在朝着我們這邊快速前進！」筠逸辰表情複雜猶猶豫豫地說道。

    「是敵是友？」彥陽問道。

    筠逸辰摸了摸頭，乾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本來是友的，但後來在我吃光了他們十天的口糧之後，就成敵了……」

    「……」三人石化。

    「小傢伙，你別告訴我，你從筠家到這裏，途中的溫飽問題，都是類似這樣解決的。」彥峰從頭到尾都沒有過絲毫的緊張，就像事先知道並無危險一般，拄着拐杖，打趣地問道。

    「嘿嘿。」筠逸辰尷尬一笑，表示默認。

    「你可真是個吃貨啊！」彥昕由衷地「讚嘆」。

    四人雖這樣說笑着，但還是沒有放鬆緊惕，暗自準備着。

    ……

    一百米外,樹林之中。

    樹木繁茂，枝葉交錯，層層重疊，遮天蔽日。儘管有星有月，但微弱的光芒卻不足以穿透樹林天然的屏障，因而樹林內部，只有無盡的黑暗與時不時的野獸低鳴。

    但這樣的黑暗對於修煉者而言，卻不算什麼，他們幾乎生來就有一雙明目，可以在一定範圍內，無視黑暗的影響進行觀察，這就是煉根好處的體現之一。而觀察的範圍會隨着修煉的階段升高而增大。

    至於有沒有頂峰這個問題，在一個遙遠的傳言中提到，有一個至強者，可以看透古今，預示未來……

    不過對於起點是多少的問題，到是可以給出明確回答：一般修煉者，出生時最多能夠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下看見一米內的物體，而天分較高的，往往在兩米及其以上，而這也是普通人家判斷新生兒是否有修煉天賦的方法。

    但對於那些有些勢力與聲望的家族，比如彥族，就不是這樣判斷的，他們往往會使用一種名為「測段鏡」的蒼色石鏡，直接用其照一下新生兒的一滴鮮血，便可測試出他的天分如何，而且更為準確。

    「小喻，你感知對了嗎？是這個方向嗎？」一個溫婉動聽的聲音響起。

    「嗯，應該是這個方向，他跑不了的！」一個豪氣十足的女聲答應道。

    「那傢伙估計是餓壞了，我們到時……也別太為難他，讓他道歉就好了。」溫婉動聽的聲音勸道。

    「哼！想得美！姑奶奶我恨他恨的牙根直痒痒，要我輕易放過她，沒門兒！」可以想像，說話人一定是在咬牙切齒。

    「他難道對你怎麼了嗎？」

    「……」緘口不言，耳根緋紅。

    「嘻嘻……」

    ……

    堎溪旁。

    「兩位美女，別來無恙啊！」筠逸辰盯着樹林方向，突然說道。

    彥昕旭等人，順着筠逸辰的視線看去，發現了兩個若影若現的纖纖瘦影正向他們靠近。如果彥昕旭動用神識去看她們的話，一定會讚嘆二人的美來。一個美如出水芙蓉，淡雅；而另一個卻美若嬌花照月，驚艷。

    聽見筠逸辰的聲音，現出身影的倆人，看見筠逸辰身邊還有三人時，先是一怔，後才神色釋然地開口道：「多日不見，兄台竟也學會找幫手了啊！嘖嘖，兄台還真是厲害，找幾個凡人！」語氣中滿是嘲諷之意，說話的人自是被稱作小喻的人。因彥昕旭和彥陽都斂去了神識，並且他們都沒有煉根，所以都被視為和彥峰一樣的凡人。

    「小喻……」小喻旁邊的淡雅美女，小聲勸道。

    「婉兒，沒事，我玩玩他們。」小喻的嬌唇，掀起了一絲不明意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