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軌都市 第10章

    午後，咖啡廳人很多，但因為話題均閒適輕鬆，人們談吐不急，整個咖啡廳內洋溢着慵懶的氣息。咖啡廳的側壁是接地的玻璃，看着外面，自己其實也是街頭景色的一部分。

    雲天很中意窗邊，但卻在裏面的位置發現了趙佳祥，難道自己認識的人都分辨不出咖啡廳的座位好壞嗎？

    但這也不稀奇，想想吧，趙佳祥同學，帝創中學二年級生，不僅擁有排名23位的超能力，人長得帥，身材好，一米八三，最喜歡的體育運動是山地跑（只可惜蒼軌都市沒人造山，於是這個愛好被埋沒了）和游泳，休息時間就參加王部工作，一人一學期打擊數十場犯罪不在話下，正義感強說話風趣幽默，我去我怎麼這麼噁心啊！一個人念叨一個男人的優點有問題吧！

    坐下位置，「於是，有啥事？「

    「等西園寺吧。「

    「至少讓我也先看看計劃書吧？「

    「人太多不方便。「

    總感覺今天趙佳祥全然一種消極的情緒，是因為要戰鬥了嗎？

    沒事幹的雲天只好把gal拿出來看初回限定附的設定集，還得很小心的跳過有危險的頁碼，哇，這部gal世界觀設定很有趣啊！

    設定集翻到三分之一左右，西園寺就來了，不過後面跟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有個傢伙甩不掉，就帶着一起過來了。「

    「誒？學姐不要這麼冷淡啊！「

    「緹娜？「

    「啊？你是誰阿？「

    雲天有絲不爽，明明是昨天中午剛見過的......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學姐的跟班啊？「

    「西園寺，你什麼時候和模特關係這麼好了？「趙佳祥饒有興趣的問道。

    「找她問了點事，就熟了。「

    「學姐！你不是還和我吃午飯了嘛！「

    「該聊正事了吧......「雲天感覺如果不阻止，這樣的對話會沒完沒了，而且自己不善於應對這種無腦對話。

    「那我開始講了，王部要對能力者殺手的老巢進行席捲了，參加人數有28名S級和准S級。「

    「相當龐大的數字啊。「雲天再一次對王部的實力有了直觀認識。

    「但有一點值得注意，全員參加了，沒有一個人放棄。「

    「不正常。「西園寺評價。

    「難道王部的人都喜歡沖在最前面嗎？我那天被追問的時候就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氣息了！真是煩死人了......啊！不過學姐不算！學姐不是王部的人卻如此盡職盡——「

    「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無視我？！「緹娜發出悲鳴。

    「唇亡齒寒吧。「雲天說道。

    「沒錯，因——啊，這邊點的！「趙佳祥招手將服務生引到桌旁，三杯美式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麻煩再加一杯卡布奇諾吧？謝謝！「緹娜向服務生補充，轉頭說道：

    「我喜歡喝卡布奇諾誒～下次要好好記住哦「

    真的有人在意你怎麼想的嗎......

    趙佳祥抿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驅使大家的，不是幹勁而是內心的恐懼。所有人都在想，如果這樣一個個殺下去，萬一有一天自己被單獨襲擊怎麼辦？還不如跟上大部隊一起去殺敵，危險能降低一些。「

    「這是控制將士最基本的帝王學啊。「西園寺嘆了口氣。

    「所以我擔心的事情是，他們根本不想戰鬥，甚至畏懼戰鬥。能力者殺手不是簡單的敵人，其實我們連他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有掌握。在這樣的情況下，數量的意義就下降了。當數十台機甲向這些人衝來時，他們腦子裏的一定只有逃跑。「

    「所以你找我們幹嘛啊。「

    趙佳祥轉頭看了一眼雲天，「雖然緹娜小姐的到來在意料之外，但在座的各位還是有着同一個共同點。「

    「都被，襲擊過，對吧？「西園寺抬起來頭，看着趙佳祥。

    「沒錯，雖然我是被引火上身，但的確我們是都市為數不多的，直面過機甲的人了。如果敵人是機甲的話，我相信大家勝過那些S級。「

    「於是，你想讓我們上戰場？和你一起砍機甲玩？我沒這個興趣。「雲天又開始翻設定集了。

    「我為什麼要好好的沒事做去和罪犯打交道呢？再說了我還只是個B誒，B～沒有戰鬥能力啦。「緹娜把頭一撇，又看着西園寺。

    「那你呢，西園寺小姐？「

    「我......說實話，我特別想要參加。「

    出乎意料的回答，雲天抬頭看了一眼西園寺，大小姐在他心中的印象一瞬之間開始翻轉。

    「總感覺，這樣的人，不能放過。「

    「你放心，其實可能是我多慮或怎樣，但王部的戰鬥能力是值得信賴的，所以不用因為擔心戰力不足而勉強自己。「

    「不......其實我也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有監視到他人的能力，你們的計劃·不一定會不會泄露。「

    「這種大規模軍團式作戰優缺點也太明顯了吧，看過蝙蝠俠暗黑騎士崛起嗎？「雲天默默補充。

    「你擔心能力者殺手泄露情報給我們引全王部過去，然後再一鍋端？「

    「從這個角度來講的話，你想建立小隊還是正確的。「

    「總之，我是想加入的。「

    「好的，西園寺小姐一位，然後呢？「

    緹娜低頭玩手機，雲天都準備起身走人了。

    「繼續懇求看來就是浪費時間，那就這樣吧，西園寺小姐，我之後會單獨聯繫你的，不用着急來王部。雲天，能留一下麼？「

    西園寺道別完後，就離開咖啡館了，緹娜緊跟其後。雲天一臉冷漠的看着趙佳祥：「你認為我會幹這種事嗎？「

    「不會啊。「

    「那還為什麼問我參不參加？你這種機明現充不會做無用功吧？「

    「所以說嘛，我能讓你有參加的理由。「

    「我父母還安全嗎？「

    「不......我還沒危險到那種程度。「

    「我XX雲可是綁了身份證的。「

    「我對二次元沒興趣......「

    「螞蟻X唄了解一下。「

    「你是想害我嗎！！「

    雲天決定不開玩笑了，「於是，快說。「

    「你第一次和西園寺相遇，在舊城區對吧。「

    「對。「

    「你去看那棟房子了？「

    「啊。「

    「其實，能力者殺手可能和那個房子也有關係。「

    「什——！「

    「別激動，我說的是可能。「

    雲天從半起身的狀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強迫自己冷靜。

    「為什麼？「

    「用衛星追查完信號後，檢查記錄，那些機甲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那個房子周圍和頂部轉悠的。「

    「可能只是因為那裏不顯眼吧？「

    「十幾台機甲聚集是為了不顯眼嗎？「

    那個房子各個角度什麼樣子，雲天都深深地印在了腦海里。每一扇破碎的窗，每一塊缺失的磚，那裏面仿佛都能噴出火。

    那棟房子是揮之不去的記憶，也是不容許他人干涉的記憶。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交易，不過如果能力者殺手被捕，我確保能爭取到私人審訊的權利，到時候你可以把事情問清楚，當然，讀心能力者會保證他說的是實話。雖然我知道別人去抓他也一樣，但——「

    趙佳祥比了比自己的脖子，「不管什麼能力者也讀不出死人的話啊。「

    「原來你建小隊是為了......「

    「我和你一樣，無法原諒這一切。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情。如果危急關頭他生命垂危，我就算攻擊王部能力者也要確保他活，然後讓他把一切都吐出來。「

    「趙佳祥，你和我不一樣。「

    「難道一和五有區別嗎？只要那晚不是零，那就毫無意義。「

    「突然感覺有點悲哀啊，兩個大男人居然會因為記憶而判斷未來的行動。「

    雲天起身拿起了包，「我會加入的，但我說好，我只是個B級能力者。瞬移只能帶自己和接觸的東西。到時候估計只有帶你們逃跑的份。「

    「那我就期望你是逃跑的那一方吧。「

    不太想管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了，雲天向咖啡廳出口走去，才發現窗邊的好幾個位置早已空出來，咖啡廳里人變少了。

    這種話題，總會吃大量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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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兩個你的猜測啊？「

    「因為雲天還不一定加不加入啊。「

    「學姐，咱們繼續逛街吧？一起買衣服什麼的。「

    「抱歉，不缺這個季節的衣服啊，而且衣服一般是家裏提前買好。「

    「誒？學姐不能挑選自己喜歡的衣服嗎？女孩子一生前三名之一的樂趣沒了啊！「

    「另外兩名是什麼啊？「

    「挑鞋挑內衣。「

    「模特的思維嗎.......很好奇會有這樣的女孩子嗎？「

    西園寺想了想學院裏那些大小姐們，每個人都端着紅茶，讀着厚厚的文庫，一交談興趣愛好就是做衣服料理，一舉辦活動就是書法朗誦。

    無趣，太無趣了。雖然自己在學院裏還算是端莊，也儘可能的迎合那些「朋友「的興趣愛好，但其實剛剛半年就厭煩了。

    交往的時候恨不得把家族企業名掛在名字前面，走路就像是在比賽誰能走的更慢，喝茶就算是茶涼了也沒見水減少，不管說什麼話都要先微笑。

    這就是大小姐？這就是上流？西園寺在知道自己有了超能力後本來是高興的，以為能離開死氣沉沉的女子學院了。

    結果發現，世界需要囚籠，那些在籠子裏待習慣的鳥不會再飛了，它們只有在籠子裏的時候才是最美的。

    「........學姐～學姐～在聽嗎？「

    「啊，抱歉，想事情呢，剛才你說什麼了？「

    「那邊有人在叫你哦？「

    前方十幾個西裝革履打扮的保鏢包圍當中，圍着三個女生，全穿着白薔薇的長裙校服。

    「啊～這不是西園寺同學嗎？「

    「貴安～西園寺同學。「

    「西園寺同學你好啊～「

    是同班的女生，西園寺趕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因為一開始目的是找緹娜，穿的還算平常。

    西園寺抬頭轉換微笑：「你們好，能遇見你們很開心啊。「

    「阿拉～西園寺同學太誇張了。「一號捂着嘴微笑了起來。

    輪到二號開口了：「西園寺同學身邊沒有跟隨護衛嗎？最近外面很危險的，畢竟我對我菲爾曼家族的實力還是稍有信心的，需要的話我——「

    「沒事沒事，我還是能確保自身安全的，對吧？「西園寺只能強作歡笑。

    「對啊，為什麼我們沒有想到呢？西園寺同學，是都市裏七位次的超能力者呢～這種小事的話，不用我們多操心吧？「三號轉頭看向一號二號，另外兩人點頭回應「是啊是啊。「「畢竟是西園寺同學啊。「

    明明沒有惡意，明明不是嘲諷的意味，明明只是普通吐出的話語，西園寺卻覺得造作的噁心，但又為這些被培養成這樣思維的大小姐感到可悲。

    「話說，西園寺同學？「一號發問了。

    「嗯？「

    「你身邊站着的那個女人是誰阿？「

    三個人目光聚向緹娜，而緹娜在看手機並沒注意到。

    「只是，朋友而已，朋友。「

    「但這個女人穿着好輕浮啊？「

    「西園寺同學，少和這種人來往呦，不能因為善良寬容而被這種風氣沾染啊。「

    「一看就不是什麼家族出身的啊？「

    一絲涼意在西園寺的血管中流過，然後是血液沸騰的感覺。

    「我聽說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每天都和男人在一起呦？「

    「誒，不會吧？她們的父母沒教導過她們嗎？「

    「沒有家族良好的教育，結果可想而知啊。「

    西園寺感覺腦子有點充血，她現在聽到的話，可就是惡意了。

    一種夾雜着高傲和不屑的，上等人對下等人的無禮揣測和私自妄想。

    「這種人允許進入學校嗎？「

    「西園寺同學，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西園寺同學——「

    「夠了！「

    吼完之後才感到後悔。

    抬頭看了一下三人的表情，太奇妙了，一瞬之間，笑意流散，變成了和看緹娜一樣的，寒冷的眼神。

    「西園寺同學，你這樣不文明了啊。「

    「已經被這種人影響了嗎？「

    「白薔薇學院的學生可不會這樣大吼啊。「

    「我們說的有什麼錯嗎？「

    「西園寺，吼別人是不對的呦？「

    「老師說過吧——「

    「對不起！我剛才說錯話了！改日會專門道歉！「

    西園寺鞠下躬後，轉頭就拉着緹娜離開。

    「學姐？走了嘛？話說完了嗎？「

    西園寺拽着緹娜的胳膊，低着頭在前面走着。

    眼淚留下了一滴，第二滴在落下前被她用左手擋住。

    「學姐？怎麼不說話了？「

    這三個人不需要太長時間，就會把她說出的那兩個字擴散到全校，然後加以扭曲和修改，自己每天完善的自身形象就全部毀於一旦了。

    她們還會向自己的父母訴說，然後估計就有熱心人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了，母親會非常生氣吧，然後自己甚至可能會被轉學。

    為什麼自己，會是個大小姐呢？做過普通的高中生不行麼。

    西園寺再一次感受到了籠子帶來的痛苦。

    同時，她也堅定了一點。

    她哪怕一件事，也想憑藉自己的意願完成，而且，是別人無法評論的。

    大小姐們做不到的。

    絕對被認可的。

    自己渴望的。

    西園寺下定決心，要通過能力者殺手來完成自己的願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