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和小公主天彤的失蹤,給天族帶來了沉重的打擊,在天族心中宇軒和天彤都是天族至高無上的首領。老族長在宇軒離開不久後與世長辭,在彌留之際留下遺言,如果天神宇軒願意回天族,就由他擔任族長,但這一切要看緣分,如果天神不願回來,就由天力擔任族長。
天力是一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二十來歲,有勇有謀。天力正是那個兵分兩路支援葉淼的帶頭首領。他生得英俊,淚流滿面的帶領天族族人,在地下暗河邊三跪九拜,喊道:「天神,天彤妹妹,隨族長去吧,」喊着情不自禁的哽咽,後面的天族人,也跟着哭泣聲四起。
這一帶地下暗河水流很急,宇軒中槍落入河裏,早已經不知被沖向了何方,且誰也不知道這條地下暗河到底起源於哪,終止於哪。天力帶着族人行完禮,也不和葉淼,馬湘雲等人招呼,轉頭便帶領族人,快速消失在茫茫叢林。
葉淼的人馬押帶葉輝和他的幾個手下,馬湘雲和大頭帶着兩個士兵,還有受傷的蔡怡,一前一後,急速趕回a市。
田弘卓得知宇軒犧牲,放下電話,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這是他之前所擔心的,到底還是發生了。他手裏拿着張海川的遺照,雙手顫抖,淚如雨下。
5年前周海川賭氣單兵獨將查案,莫名其妙溺亡於東河,誰知5年後,繼承父親遺志的周宇軒以同樣的方式殉身於地下河,都是為了抓這葉輝。這回葉輝是抓到了,可周宇軒同他的父親一樣,結束了短暫的人生,也結束了不為人知的臥底人生。
半刻,門外傳來敲門聲,田弘卓快速拿出手帕擦去淚水,暫時平息心中的悲傷,輕聲喊道:「進來。」
門被推開,進來的正是葉淼。葉淼表情悲傷,不敢抬頭看田弘卓,低聲的喊道:「田局,我負荊請罪來了。」
田弘卓並不言語,只是示意葉淼坐下。之前因為急於求成,錯失了抓捕葉輝的機會,引發了連鎖反應,宇軒遠撲人和地道抓捕葉輝,年輕的生命就此隕落在了那無名地道,他內心痛苦不堪。
他和宇軒雖然有過爭鋒,但都是一心為a市和諧穩定而為,並不是個人恩怨,然而 因為個人的急功近利,間接導致了宇軒死亡,想到這些,葉淼心如死灰。知道此番失誤,仕途已經無望,倒也坦坦蕩蕩,別無他求,只希望田弘卓降職於他,這樣也能心安一些。
葉淼端坐在前面,今天的制服穿得十分的整齊,頭髮也是剛理的,大方平頭,鬍鬚颳得乾乾淨淨,臉上那表情十分的誠懇。他明白周宇軒在田弘卓心中的分量,雖然他不知是出於周宇軒父子都是他的下線,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中間有着一個重要而感人至深的故事。
田弘卓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但內心的悲傷與自責正折磨着他。田弘卓越不說話,也不表露,也就更加讓葉淼感覺到恐懼。「田書記,我請求組織處分。」
葉淼說着,站了起來,挺得筆直。田弘卓抬眼望了望葉淼,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處分,」
田弘卓質疑的說出兩個字,並沒有表明態度,從葉淼進辦公室門到現在他就說了這兩個字,房間裏顯得異常的沉悶。地震過後,公安局暫時移到了一所學校。
夏去秋來,秋老虎還很氣勢洶洶,窗外的知了沉悶的叫着,繚亂人的心緒,讓人有一種莫名的意亂心煩和不安。葉淼不敢坐下,依舊筆挺的站在田弘卓跟前:「第一次人和地區抓捕行動,我急於求成,導致抓捕葉淼失敗,這次遠赴人和地區馳援周宇軒同志,行動不力,協助不利,導致他犧牲,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田弘卓也不喊葉淼坐下,腰杆也挺得筆直,只是那腦袋上的白髮,隨着風扇吹過來的風搖擺,有些無精打采。「嗯,還有嗎,」田弘卓的聲音很小,幾乎讓人聽不見。
田弘卓這一問更是讓葉淼心中有些惶然了起來。停頓了半刻,又接着說道:「請求田書記向上級報告,追認周宇軒同志為烈士……還有,我願意降為科級,接任a市監獄二監區監區長。」
葉淼是個聰明人,雖然此番對仕途沒有了太多的希望,但也並不希望落得太難看,所說的最後一點倒是以退為進,顯得更為真誠。
田弘卓聽着葉淼這一番話,並沒有心裏不悅,的確葉淼在經歷了這兩次大的變故後,變得穩重了,也謙虛了,或許這算是他良心發現了。只是宇軒,田弘卓早已經將他看成了自己的孩子,這葉淼提到追認為烈士,他心裏再一次有些刺痛。
周海川同志就是烈士,現在周宇軒又成了烈士,周宇軒的母親守着兩個烈士,兩個悄無聲息的牌子又有何用。葉淼這話說完,卻見田弘卓還是沉默,自顧自的在想着什麼,心裏也便更加沒有底了。
老舊的臨時辦公室很是安靜,葉淼正要張嘴說話,辦公室外再一次響起敲門聲。田弘卓從思索中回來,隨後喊道「進來。」聲音有些沙啞而低落。
門被推開,原來是馬湘雲帶這大頭過來。田弘卓知道他們是來辭行的,立即起身。馬湘雲表情也是很凝重,後面的大頭也早已經換上軍裝,但臉上並沒有喜悅,倒是寫滿了不知名的悲傷和離愁別緒。
馬湘雲進門立正,嚴肅而認真的敬了一個軍禮,田弘卓回敬。葉淼站在那略顯尷尬。
「師傅,我請罪來了。」馬湘雲敬完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請罪。田弘卓嘴角抬起,笑得有些勉強,相互介紹了葉淼和馬湘雲認識,便招呼他們都坐下。他自己也不回辦公桌前,在一處板凳上坐下。
「馬隊長,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就不要在喊什麼師傅了。」說着望了望馬湘雲,滿臉滄海桑田的田弘卓此刻更顯英雄遲暮。
馬湘雲心中一陣唏噓,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學生沒能救回師弟宇軒,無能吶。」
田弘卓再一次嘆氣:「要說負荊請罪,該請罪的不是你們,而是我。我應該向周宇軒的母親去請罪,要說無能,也是我這個公安局長無能……」
田弘卓的話語有些悲切,也許這房間裏葉淼和大頭只能聽懂田弘卓這話的百分之五十,但馬雲在卻能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周海川、周宇軒都是田弘卓的下線臥底,這些他清楚,田弘卓另外一個重要的職務,他也清楚,只是這周宇軒的死,讓他猶如斷了一隻右手。
原來田弘卓也是部隊出身,那時候還沒有組建狼牙特戰隊,後來上級要求,田弘卓出任第一任狼牙大隊大隊長,帶的第一批學員其中就有馬湘雲。這麼多年過去了,馬湘雲在非公眾場合都稱田弘卓為師傅。
今天這心情一激動,也不管場合,就稱了師傅。
「你們是來辭行的吧,好好帶好這個兵,他是個好苗子。去吧,」田弘卓說着,指了指大頭。大頭經歷了這番歷練,也成熟了不少,立即起立,敬了一個軍禮。
田弘卓點頭,欣慰的笑了笑,笑臉在臉上停留了瞬間,又回頭望了望馬湘雲。馬湘雲意會田弘卓的意思,帶着大頭退出田弘卓的辦公室。
葉淼跟了田弘卓多年,他今天所說的,的確真誠,田弘卓也沒有要加責於他的意思,只是這內心總有些莫名的不痛快,他知道葉淼之前之所以急於求成,極力表現,為的就是這次能進入a市公安局的領導班子,順利當上公安局副局長。
這些都無可厚非。那時,劉正義因身體原因,調離刑偵隊大隊長,接任西河公安局長、副區長也有些時日了。這一晃五年,葉淼在刑偵隊大隊長這個位置上也是兢兢業業,雖然有些缺點,但總體是好的。
「這段時間,你安心把災後工作搞好,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下一步組織會考慮一些事情。」田弘卓望了望依舊一臉驚惶的葉淼說道。
葉淼似乎聽出了田弘卓的弦外之音,也不再多說,只是表態,一定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便離開了田弘卓的辦公室。
葉淼走後,田弘卓將自己辦公室的門反鎖,心中的悲傷再一次爆發,竟然伏案嚎啕大哭了起來。
良久這已經年過五十的田弘卓才恢復感情的平靜。這對他來說是少有的情況,這種感情奔潰也只有在五年前周海川犧牲時才爆發過。只是這次內心的創傷比之前更嚴重。
蔡怡在醫院觀察了幾天,便嚷嚷着要出院。她體內的超強癒合能力讓醫院的專家都十分驚訝,但蔡怡懶得解釋。這些天來,宇軒的身影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最後她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開始新的生活。雖然奶奶極力反對,但蔡怡生性執拗,她奶奶也制止不了她。
大頭跟着馬湘雲去部隊那天,蔡怡前去辭行,半字未提自己準備出國念書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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