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卓坐下茗了一口茶,問道:「要殺葉輝的人是誰,查得怎麼樣了。」
「暗地裏查了,是一個同犯,那同犯死活也不肯開口,目前還在調查當中。」顧雪曼有些沒有底氣的回答道。
田弘卓也並不指責顧雪曼,這事情背後肯定有更大的陰謀。有人想殺葉輝就代表着他背後隱藏着大老虎,只不過是想殺了他,滅口而已。
這幾個月來,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起宇軒。如果宇軒在,這樣的案子勝數就更大一些。
「問不出來,就別問了。」田弘卓輕聲說道。顧雪曼有些不解,沒有料到田弘卓會指示她就這樣算了。
「這是為什麼,」顧雪曼吃驚的問道。田弘卓望了望顧雪曼,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葉輝是a市有名的黑社會性質團伙頭目,既然有人在這個時候要取其性命,說明葉輝知道得太多,這個人比葉輝更厲害。我們在明,他在暗,所以我們很被動,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保護好這個下毒的同犯。其他的以後再說。」
顧雪曼聽罷,算是明白了田弘卓的用意。的確現在他們很被動,似乎一舉一動都在這個幕後黑手掌握之中,顧雪曼有一種直覺,他們內部出現了內鬼,但又不能肯定是誰,所以便沒有同田弘卓說起。
「下一步任務,代號天網行動。主要目標是查葉輝背後的黑手,你表面上仍然是西河看守所所長,正常工作,不要露出馬腳。」田弘卓沉思了片刻,說道。
顧雪曼起立,敬了禮:「屬下明白,」
「葉輝都交代了一些什麼,」田弘卓突然問道。審案是刑偵大隊的事情,顧雪曼作為看守所所長,並不直接參與審案,田弘卓這一問倒是讓顧雪曼愣了半刻。
「葉輝都交代了,也很配合,認罪服法的態度較好,他只是提出一個請求,希望從輕處罰,留他一條命。那些查獲的古董已經轉交給了市文物局,經過專家鑑定,屬於明代文物。」
田弘卓點了點頭,其實這些情況他都知道,只不過是為了試探和考驗顧雪曼的外圍偵查能力,特意問問而已。
田弘卓起身,說道:「這葉輝身上背負這命案,死罪難逃。」說着正要離開。顧雪曼的手機響起,緊接着田弘卓的手機也響了。兩人都按下接聽鍵,只聽裏面的匯報,並不答話。兩人聽着電話里的匯報,臉色慢慢變得菜青。
那對葉輝下毒的同犯突然暴病而亡,這一情況令田弘卓和顧雪曼都有些猝不及防。那人在這個關鍵時刻暴病而亡看似合理,卻又顯得那麼巧合。
田弘卓與顧雪曼兩人對視了片刻,田弘卓低聲的說道:「看來這背後比我們想像的要兇險得多。你要萬分小心謹慎,確保安全。」田弘卓語重心長的說道,轉身走出茶樓包房。
此時天色已晚,田弘卓為了掩人耳目,不被發現,換下宇軒那輛路虎車的牌子,獨自開車來的。顧雪曼站在窗台邊,目送田弘卓上車。
田弘卓上車,拉開車門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布袋掉落,散出一些黃土來。田弘卓並未察覺,開車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那包黃土就是宇軒在那抗日孩童墓前鏟下的一掊土。傳說這樣沒有成年的人孤魂就可以跟隨着一培黃土而來,投胎重新做人。
又是深夜,又是同樣一輛車,停靠在採砂場的的河堤旁。同樣是黑夜,下了車,觀望這四周,又信不走下河堤。當年,周宇軒也同這人一樣,每次都到這裏接任務,只是今時今日,不知道是一幫什麼人,接什麼樣的任務。
那個身材矮小的老頭依舊站在同樣的位置,也就並不回頭,開場白都是「你來了。」
那男子也就站在老頭的後面,頭比上次低得更下,等待老頭兒發話。良久,老頭兒似乎攢足了力氣,怒斥道:「沒用的飯桶,葉輝現在還好好的活着,我要的是他死,你懂嗎,」
那後面的男子不敢吱聲,依舊低着頭,風吹起那褲腿嘩嘩作響,不知是那男子在顫抖還是這初冬的風本來就大。老頭兒聽到後面沒用應答,轉身便抬起手中的手杖,朝那後面的男子腦袋上敲去。
那男子不敢躲,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重重的挨了一棍子,腦袋上流出血來,也不敢用手去擦那從腦袋上流下來的血。
月光下,模糊可以看得見那老頭的大圓臉,鼻子上架這一副金絲眼鏡,兩眼充滿了殺氣。
「下次再這樣,你會死得很慘。」老頭而不緊不慢,說出這句話。那男子連連點頭,不敢有半句抵抗。
老頭嘆息了一口氣,點起一根煙,吧嗒吧嗒兩口,那煙圈隨風而去,快速的飄走。半刻,老頭又問道:「事情都處理乾淨了。」
那男子連忙點頭:「都處理乾淨了,那傢伙已經死在看守所了。」
老頭點了點頭:「行了,只要葉輝不說,你就不要有動作了,我會讓他最後判成一個死刑立即執行的。你走吧,這段時間就不要聯絡了。」最後,那老頭的語氣變得平和了很多。
那男子並沒有立即轉身就走,而是依舊站在原地,顫顫巍巍地說道:「我的崗位調動……」
「行了,我知道了,這些事情以後不要問了。」那老頭兒立即打斷了那男子的話,那男子不敢再問,轉身往堤上走去。
和上次一樣,老頭兒聽到上面的車子發動的聲音,快步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顧雪曼在田弘卓走後,並沒有急着趕回西河看守所。那預謀殺葉輝的同犯之死其實早在她的預料中,這也更加堅定了他隱隱約約覺得周海川之死另有他人所為的想法,可他一直沒能想通,葉輝好歹也算a市一個人物,怎會甘心被此黑鍋呢。
顧雪曼搬來凳子,趴在窗台,看着這霓虹異彩的景色倒印在河中,慢慢的便入了神。從初識周宇軒到現在,一眨眼兩年過去了,只可惜現在已經陰陽兩隔,一切都隨風而去。
正在入神的顧雪曼無意中看向那東河採砂場的河堤,竟然有一台車亮起了燈。心裏立即起了猜疑,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上河堤。
河堤上,那男子上車發動車子,搓了搓冰冷的手,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血,快速的踩動油門,往前駛去。顧雪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下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不一會兒,顧雪曼便來到了剛才那老頭而和男子站立的地方,拿出匕首,在地上刨出一個土坑,埋下一個不知名的物體,又快步離開。
第二天,全市公安局召開幹部大會,宣佈了幾個重要的人事任免,首先是市政法委書記田弘卓不再擔任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公安局長由副市長陳政功擔任,葉淼被任命為市公安局副局長,刑偵隊大隊長由唐磊擔任。
這些新官舊官,都一一上台表態,台下也程序試的在每個新官與老官講完話後,鼓起了熱烈的掌聲。台下的張德勝本來是很有信心競爭這次市公安局副局長的,最終還是沒能斗過葉淼。這時,他坐在台下,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葉淼在上面意氣風發的發表就職感言,心裏恨恨的。
唐磊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挺着一副像酒瓶蓋的眼鏡,他的上任,讓很多人大跌眼鏡。那就任公安局長的陳政功,一副鐵面青天的樣子,圓臉年紀應該和田弘卓相仿,卻頭髮全白,沒有一根青絲。金絲眼鏡,架在鼻子上,多了幾分文人氣息。
突然大會廳的門被打開,進來幾個便衣人員,為頭的朝正在主席台的田弘卓點頭,田弘卓點頭示意,那幾個便大步走到張德勝身邊,亮出證件,張德勝的臉頓時菜青菜青的。
張德勝被帶走,悄無聲息,沒有人留意。蔡怡與這位刑偵隊長並不很熟悉,在葉輝險些在看守所被殺那會,他來過東河看守所,因此有過幾面之緣,只知道他之前只不過是特警隊的一名法醫。
散會後,唐磊竟然主動向她打招呼,顧雪曼點頭表示見過,因為兩人相隔的比較近,無意間看到他額頭上有一條傷疤,不由調侃到:「唐醫生這額頭開口了都不好好補一下,」
唐磊臉色稍微變化了一些,但又立即恢復過來:「一點小傷,摔的,不礙事。」顧雪曼抬眉狐媚一笑:「哦,錯了,應該是唐大隊長了。」說着秀髮一揮,轉身離開。
唐磊扶了扶自己那鼻子上沉重的酒瓶蓋,色咪咪的看着顧雪曼遠去的背影,半刻沒有緩過神來。心上人的公安局長陳政功經過,唐磊連忙低頭哈腰的喊道:「陳局長,」
顧雪曼快步走出會議廳,剛到門口,又遇到了葉淼,不由微笑示意。葉淼和顧雪曼之前認識,而且葉淼也一直認為顧雪曼是宇軒的馬子,甚至曾經猜測過宇軒和冷青離婚是不是因為這女人。
葉淼很客氣,伸手過來,顧雪曼禮貌的伸出手,象徵性的和他握了握手。葉淼一副悲切的樣子:「顧小姐,您節哀。」
顧雪曼知道葉淼的意思,只是點頭,表情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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