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監區的守衛自然都是女警察,守衛見來者是一個少年,後面跟着的是管教股長李玉書,都不覺有些詫異。這詫異來自於,女犯監區一般是沒有男警來的,其次詫異的是堂堂一個管教股長,竟然低頭哈腰的跟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後面。
守衛女警並不攔他們。心裏想,倒要看看這兩個男人進去會不會被這幫憋瘋了的女人吃掉。
「這是新來的周所長。」李玉書介紹。女警們有些詫異,宇軒收住剛才嚴肅的臉,快步走了進去。
很遠,宇軒便聽到了霹靂啪的淋水聲。跟在後面的李玉書快步走上前。「周所,咱們還是回吧?」
宇軒回聲不回頭:「怎麼了?」
李玉書紅着脖子,沒有吱聲。宇軒一台頭便看到一群光着身子的女犯,在一個偌大的水池邊上澡。
初冬的太陽並不溫暖,淺淡的金色,照應在這群光着身子的女人身上,散發出閃亮的光。
宇軒這一刻明白了李玉書為什麼不讓他來女犯監區的緣由。
他不覺耳根發熱,迅速別開目光,假裝觀看環境。可眼光剛轉換過來,又看到更大一群女人在洗澡。咋一看去,黃色的一片,濺起的水花,在太陽照射下反射着漂亮的光。有女犯直接衝進水池,竟然打起水仗來。
宇軒眼光無處可逃,對面便是男犯監區。宇軒定睛一看,發現那一牆之隔的圍牆有一處顯得十分光滑。抬頭望去,男犯監區的樓上竟然有幾個光着腦袋的人趴在窗戶上,十分享受的看着正在下面洗澡的女人。
宇軒一時怒氣:「看什麼?」
他的聲音很洪亮,一時正在洗澡的女人都看了過來。宇軒並沒有穿制服,樓上的男犯並不怕他。
一旁的李玉書倒是很接茬:「在看,周所長關你們禁閉。」
「你看得,我們就看不的?」那幾個發着牢騷的男犯憤憤不平的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正在洗澡的女犯並不害羞,嘻嘻大笑,發出各種笑聲。宇軒知道這回的確來錯地了。低頭問李玉書:「這是怎麼回事,天寒地凍的,怎麼都在外面洗冷水澡。」
「哎,周所長,你有所不知,我們所是全市條件最差的,沒有浴室,男犯女犯都這樣洗的。」
「平常是不是有男犯偷偷爬過來?」宇軒指着那片顯得很光滑的圍牆。
李玉書猶豫了半刻「可能有!」
「可能有,那就是有咯。」宇軒冷冷的看着李玉書。
李玉書淺笑,一副無奈地樣子:「我人微言輕,這些......」
倆人正要前走。只見顧雪曼拎着一個男犯走了出來。男犯並不老實,竟然還微張着眼睛直窺顧雪曼的胸部。
宇軒回頭看了看李玉書。李玉書面露尷尬。「這管理,太爛了,玉書同志。」
宇軒在環顧了一下四周,剛才洗澡的女犯都已經散了,估計都是因為看到顧雪曼出來了。樓上一排排黑壓壓的腦袋伸在外面,注視這宇軒這塊小鮮肉。
轉眼顧雪曼已經拎着那個來女犯監區偷腥的男犯過來了。
「周所長,這就是你們管的男犯。」顧雪曼面帶微笑。
宇軒定睛打量這個男犯,瘦個子,耳朵被顧雪曼提氣起,細長的脖子青筋暴露。這傢伙,色心不死,依然斜斜地盯住顧雪曼的胸部看。
宇軒頓時怒火就上來了,上前一個巴掌便拍在了那個男犯臉上。
男犯被打得眼冒金星,一頭便栽在了地上,像一隻瘦死的猴子。
「顧所長,這是我見到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宇軒青着臉。
顧雪曼提着兩輪柳葉眉,朝宇軒笑了笑,有些媚動。「你們男人,是不是都一個德性?」
「顧所長,這是什麼意思。」
顧雪曼哈哈大笑,「什麼意思?你不一直盯住我的胸部嗎?」
宇軒面露尷尬,正要用手指顧雪曼胸前那咧開的襯衣。
一旁的李玉書忍不住:「顧所長,你誤會了,你的紐扣掉了,胸,胸前。」
顧雪曼低頭看了看自己躍躍欲出的胸,襯衣果然是掉了一粒紐扣。露出一大片天藍色的內衣。顧雪曼頓時臉紅了起來。
宇軒上前,拎起那個瘦個子男犯:「這人交給我。」
宇軒接過人,交給李玉書:「戴拷反省七天。」
冷青跟着宇軒走出監區,手捂着胸口的西裝。
剛出監管區門,便看見辦公室主任高陽急沖沖的走了過來。
「顧所,周所,陳所長通知開會。」
顧雪曼朝宇軒看了看,三人快步往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的人都到齊了。宇軒在陳飛對面坐下。一會,顧雪曼換上制服,跑了上來。在宇軒身邊坐下。一圈六個人,除了宇軒沒有穿制服外,其他都是齊刷刷的,因此宇軒也顯得更加的另類。
余光中,改穿制服的顧雪曼倒少了一些嫵媚,寬鬆的制服包裹下,妙曼的身姿也就不減。
陳飛開始說話,會議室里瀰漫着濃濃的酒味。「非常高興周宇軒同志加入我們這個團隊,我們支部又添加了新鮮血液,添加了活力啊。下面我來介紹一下。」
陳飛起身,一一介紹:「這位是教導員郭朗,這位是紀委書記申東明,這位是副所長顧雪曼,這位是辦公室主任高陽。」宇軒一一點頭示意。
隨後陳飛重點介紹辦公室主任高陽。「高陽同志18歲到現在,一直在我們看守所工作,為我們看守所的發展,貢獻了青春,立下了汗馬功勞,經過我們支部的研究,決定列入支部成員。 大家舉手表決。」
很快大家都舉起了手,宇軒也舉起了手。這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一般像這種事陳飛講了下面都應允。此時的高陽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宇軒腦海快速的運轉,明白這只不過陳飛下的一步棋。從辦公室的安排,便可知道,陳飛此時是要想宇軒傳達兩個信號:在這個支部,他陳飛提議的事情,其他人都是舉手通過,別妄圖通過拉攏的手段拉攏其他人;第二個信號是,高陽18歲進看守所,和你來看守所的年紀一樣,別以為後面有一個政法委書記,就可以為所欲為,弄不好和高陽一樣,一輩子也在原地踏步。
會議室一派和睦的景象,可各自的眼神里都想着自己鍋里的那點事。
「下面請周宇軒同志給我們談談對看守所工作現狀的看法,大家歡迎。」陳飛擺着笑臉,大家也跟着積極鼓掌。
陳飛這是在窺自己的底呀,宇軒想了想。也許換成別的少年,到一個新來的環境,馬上要談當下的工作,的確說不出個鳥來,會要弄笑話。
可陳飛這算盤打錯了,他不是別人,是周宇軒,18歲的正科級,不是白混的。
宇軒清了清嗓子:「談不上很了解看守所的工作,談幾點個人的感受吧。首先我整體感覺,我們看守所的監管秩序比較亂,各種亂象存身,這個主要的根源是我們使用了二拐子。每個犯罪的人本身本質上 存在不良點,依靠這些人來管理罪犯,只會添亂;其次,我們看守所的基礎設施陳舊,老化,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需要加大投入。我個人認為目前我們要做的工作是,一取消二拐子,加大基礎設施投入,三加強男犯與女犯的管理。
宇軒說完,下面一片寂靜。坐在陳飛旁的教導員郭朗臉上露出不悅。
「周宇軒同志適應能力很強啊,以後這些 就要靠你帶動了,大家說是吧。」
其他人低着腦袋,鼻子裏發聲:「是啊,周所長年輕有為,肯定能解決好這些問題。」
「我們大家一定要好好配合周所長,配合好。哈,嘿嘿!」
陳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這笑是因為他得意於為宇軒挖好了坑,跟重要的是他正朝坑走。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2s 3.930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