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的淚 第二十章 謎

    十八年前的某一天，夏日中的洛陽城。

    空中沒有一片雲，沒有一點風，頭頂上一輪烈日散發出強烈的光芒。

    洛陽大街上，人流越來越少，小販不再吆喝，喧鬧的洛陽大街漸漸安靜下來。

    突然，毫無徵兆的颳起了風，一股陰冷的風。風越刮越大，街道旁的楊柳樹劇烈搖擺着，最後也被連根拔起。前一刻萬里無雲的天空，厚重的烏雲開始慢慢聚集，太陽漸漸被烏雲吞沒，不一會兒地下已是漆黑一片。閃電撕裂了天空，灰茫的天空烏雲翻滾，猶如末世降臨。

    先是一滴「雨」滴在了一名書生模樣的鼻子上，「下雨了嗎，味道怪怪的。」書生望着天空，用手指摸了摸鼻子，黏黏的！書生看向自己的指尖，「這是血」！

    那一天洛陽城下了一場「雨」，那不是普通的雨水，那雨水是紅色的，有着刺鼻的腥味。地下的人們驚恐的奔跑着，尖叫着，吶喊着·····灰茫的洛陽城沉浸在一片紅色之中。

    那一天洛陽城下了一場血雨，甘露宮中一名男嬰降生！蓬萊島上，一名黑袍人在笑，放聲大笑，猙獰的大笑！

    「陌兒，今天你就十六歲了，是時候下山了，你先出去歷練兩年吧，十八歲的時候再回這裏，我有一件東西要交給你。」天山的小木房旁，兩鬢已斑白的白洛看着楚陌微笑道。

    「師父，你不和我一起下山嗎？」十六歲的楚陌臉龐略顯青澀，但是個子已經高出了白洛一大截。

    「為師現在武功盡失，只有在這頤養天年了，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嗎，以後只有靠你自己了，為師也不能幫你。」洛陽城一戰中，白洛一步千里，萬軍叢中來去自如，但是之後五臟俱破，經脈盡斷，本來難逃一死，但是白洛的師父，那名老人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白洛的生命，可白洛的武功也盡失了。

    「師父多保重，兩年後陌兒再來看望師父。」白洛拿起包袱向遠處走去，步伐堅毅，頭也不回，很快便消失在群山中，只剩下久久佇立的白洛。

    兩年後。

    天山小木屋旁，楚陌個子更高，臉部線條也更加分明，修長的身材，堅挺的鼻樑，刀削般的劍眉，漂亮的丹鳳眼，俊美非凡。

    「師父，你在哪裏，陌兒回來了·····」，簡陋的小房間內空無一人，灰塵遍佈，蛛網密集。

    楚陌呼喚着白洛，他找遍了附近山脈都沒有發現白洛的身影，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楚陌心頭。

    白洛是楚陌的師父，更是楚陌的父親。洛陽城一戰中，白洛為了救楚陌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在天山上的六年裏，白洛把楚陌當作親生兒子般看待，不僅教楚陌為人，還教授楚陌武藝，兵法，醫術·····沒有白洛，就沒有今天的楚陌，所以楚陌對白洛的感情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楚陌如一隻瘋牛，從早晨一直找到黃昏。如果白洛不在人世了，那麼他也要讓整個世界為白洛陪葬，楚陌這樣想着回到了小木屋。

    終於，白洛發現了一張紙條。紙條放在房間內的一張小桌上，已經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為師已遊歷世界，不必擔心，去做你自己的事吧。」紙條上只有短短一句話，楚陌看着紙條上的字如釋重負，這確實是他師父的筆跡，可是師父不是說有一件東西給他嗎？可能是他忘記了吧，楚陌這樣想着拿起包袱又離開了天山。

    ··················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師父。」白洛聲音冰冷，面若寒霜。

    「師父····」，楚陌看着白洛大聲呼喚着，身體卻不能動彈絲毫。

    師父，我怎麼會認錯您，您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您。

    「我是來取你性命的。」白洛淡淡道。

    「師父，你不認得····」楚陌話還沒說完，一把長劍刺進了他的心臟。楚陌瞪大眼睛看了看刺入心臟的一劍，在緩緩抬頭看向白洛，一臉的不解。

    「哈哈哈·····哈哈哈····。」白洛大笑着，猙獰的大笑着，面目扭曲。

    ·························

    「師父·····。」楚國皇家陵園中，石床上的楚陌驚叫一聲，坐起了身子。

    「殿下醒了······」蕭羽竹驚喜叫道。隨後龍霸天，王明溪和江離然也圍了上來。

    「這是哪裏？」楚陌坐在石床上看着一臉笑意的幾人，不解問道。

    「殿下，前日晚上你去追那十幾名高人，我們也跟了上去，結果在城郊一處草叢中發現殿下已經昏迷不醒，於是將殿下你帶了回來。」蕭羽竹說道。

    「原來這是夢，這是夢·····」，楚陌低着頭呢喃道。

    「殿下，前日晚上那十幾名高人殿下認得嗎，我好像聽見殿下叫那名白袍劍客為師父，難道那是白洛大人？可是白洛大人為什麼不····哎喲。」蕭羽竹一把掐在王明溪腰間，湊到王明溪耳旁小聲道：「不該問的就別問。」

    「我昏迷多久了，那十幾人現在有消息嗎？」白洛問道。

    「殿下你昏迷一天一夜了，那十幾名高人不知去向。」龍霸天答道。

    楚陌站起身來，腦海中響起了白洛的聲音：「不要過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師父。」師父不認得自己，神秘的黑袍人，武道驚世駭俗的武者，還有那場夢境，多麼可怕的一個噩夢，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楚陌頭痛欲裂。

    「殿下····殿下··殿下。」龍霸天連連叫了好幾聲，楚陌卻像失魂了一般沒有回應。

    「哦，龍將軍你剛才說什麼。」楚陌回過神來。

    「老臣是說，前晚一戰那十幾名高人將一萬鐵騎殺得一個不剩，洛陽城中現在炸開了鍋，殿下下一步如何打算。」

    楚陌心神不寧，略作思考道：「前晚一戰後我的身份已不能再隱藏，龍將軍，還有王明溪你們幾個，下一步就該將我的身份公佈出去，先在洛陽城郊楚民聚集區建造訓練基地，秘密號召我大楚子民加入我們『翼』組織，拿起武器同暴秦作鬥爭。」

    「殿下，我們的目的是要重振大楚，如果這個所謂的『翼』只是個暗殺組織，整天幹些見不得人的事，那麼恕老臣不能跟隨了。」龍霸天語氣稍顯氣憤，蕭羽竹三人慾言又止。

    「龍將軍，就算我們現在招兵買馬，擁有了十萬軍隊，二十萬軍隊又有何意以，最終的結局也會被暴秦的百萬鐵騎踏成肉泥。」楚陌淡淡道。

    「可是·····」

    「龍將軍，請你們相信我······暴秦由我來打到！」楚陌語氣堅定，透露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龍霸天，蕭羽竹，王明溪，江離然幾人同時猛的抬頭看向楚陌，眼中閃着過一抹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