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落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孫悅牽着芍藥的手,十分裝嗶的用這種羞恥的台詞進行着他的攻略計劃。
趙光美突然從他身後出來道:「那特麼是因為秋天到了。悅哥兒啊,啥時候開飯啊,餓死了。」
孫悅惡狠狠地瞥了趙光美一眼:「餓死你算了,等着我這就做飯。」
他們從開封出發已經一個多月了,因為是帶着軍隊出發,速度倒也不慢,只是這趙光美矯情,放着那大鍋飯不吃非得要吃孫悅給他開的小灶。
其實說實在的,這荒郊野嶺的埋鍋造飯,食材又不充裕,孫悅做出來的東西比大鍋飯又能強到哪去?
這一個多月來,大家其實也都挺遭罪的,所謂的宦遊畢竟不是踏青,而且他們這次上任軍事意義又頗大了一些,一路上如非必要壓根就不進城歇息,雖談不上風餐露宿,卻也是真不怎麼體面,趙光美那麼在乎臉的一個人,現在連鬍子都不颳了,明明是奶油小生的底子,整的跟個硬漢似的。
就連孫悅也有點受不了了,雖說他之前跟着慕容延釗打過仗,但那一次始終跟着大部隊,令行禁止,而且戰爭中也沒心思去考慮個人享受的問題,最關鍵的是,自從他們入了關中之後,這風沙一天比一天大,他感覺自己的小嫩臉都有點糙了。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分外的想念小蝶。
這次宦遊小蝶並沒有一塊跟來,因為一個很無奈的原因,那就是小蝶並不會騎馬,總不能讓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跟那些士兵們一樣用腳從開封走到秦州吧,人家現在也是侍妾了,享受宦遊家屬的待遇,也就是她會坐着牛車,和趙光美的六個小老婆和一大票下人一塊,慢慢悠悠的跟在後面,預計得比他們晚一個多月。
這讓近兩年已經習慣了被人伺候的孫悅分外的接受不了,古人說由奢入儉難,還是很有道理滴。
好在,十二金花倒是跟着他一塊出來了,人家不但會騎馬,而且因為常年練武的原因身體比孫悅要好多了,每天晚上孫悅腰疼屁股疼的哼唧的時候,人家該幹啥幹啥一點不耽誤。
只可惜這是慕容嫣的丫鬟而不是自己的,雖然也會幫着自己做個飯啊之類的,但使喚起來可就沒有小蝶那麼順手了,更不會有人讓自己躺在柔軟的大腿上,享受纖纖玉手的保健按摩了。
所以最近孫悅加快了攻略的進度,可是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他感覺已經有好幾個丫鬟都攻略到百分之九十九了,可差的那層窗戶紙卻怎麼也捅不破,說笑打鬧什麼的都行,但想上手卻怎麼也不讓摸。
他現在嚴重懷疑那慕容嫣是在坑他,這十二個姑娘壓根就沒有攻略成功的那個選項。
開鍋,鍋里燉了簡單的雞兔同鍋湯,借着湯表面上的一層大黃油,往裏下了點麵條,不一會一鍋香噴噴的燜面就算做好了,除了放點鹽之外啥其他調料都沒有,這種環境下說實在的好吃是肯定談不上了,但至少還可以下咽。
讓芍藥多盛了幾碗分給周邊的親隨,趙光美和韓崇訓也過來一人端着一碗,隨意盤腿往地上一座,就呼嚕嚕的吃了起來。
趙光美問韓崇訓道:「咱們這是到了哪了?還得走多久啊,我都有半個月沒洗澡了,昨晚上睡覺的時候聞着身上好像都臭了,說真的我都後悔答應這破差事了,你們說,我為了你們倆能擁有我這麼優秀的上官付出了多少啊。」
孫悅撇嘴道:「好像誰身上沒臭似的。」
韓崇訓笑道:「快了,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咱們就能到鳳州了,三大王辛苦了,到時候咱們去見王老將軍,肯定得在鳳州歇息幾天。」
孫悅道:「到鳳州了?那還真挺快,你們給王老將軍帶禮物了麼?」
韓崇訓道:「我帶了一把良弓,是我家老爺子讓給我代他送給王老將軍的,悅哥兒帶的什麼?」
「我聽說王老將軍喜歡漢玉,帶了個青玉麒麟,花了我六千多貫呢。」
「三大王呢?你帶了什麼?」
趙光美一愣:「啊?我也要送禮?我長這麼大還沒給別人送過禮呢,都是別人給我送禮。」
孫悅笑道:「我就知道你沒帶,都替你準備好了,一個白狼皮的大衣,這種白毛的東西你送正合適,人家王老將軍打後唐時候就是大將,便是官家見了也得禮敬三分,你不送點東西說不過去的。」
趙光美聞言立馬就不樂意了:「不是說好了我最大麼,怎麼還有比我還大的?那我出來遭這麼大的罪幹嘛?在京有兄長管着,難道出來了還有王老將軍管着我?」
孫悅笑道:「在秦州當然是你最大,但要說整個關中,那肯定是人家王老將軍最大,不過他肯定也管不着你,相反你還能節制他,事實上要不是為了節制他,這秦州也用不着派你過來,但不管怎麼說,面上你肯定得對他尊敬一些,這其中的分寸還是要好好把握的。」
「啊?聽着就好麻煩啊,你都給我說糊塗了,我們倆到底是誰管着誰吧」
「準確的說,是誰也管不着誰,他是西南都部署,忠武軍節度使,所有伐蜀之事都歸他來統籌協調,你作為秦州權知州,在伐蜀的第一線,理論上只要是為了伐蜀,你就有配合他的義務,但同樣的,你又是個文官,文武分治,他又不是你的上級,你跟他算是互不統屬的兩條線。」
「但這只是理論上而已,實際上呢,王老將軍的資歷全大宋都只有魏王符彥卿能與之媲美,一般文官肯定是不敢跟他叫板,而你呢,不但是秦州的權知州還是官家的親弟弟,身份特殊,王老將軍遇事肯定也得讓你三分,所以理論上的一切都特麼不作數,實際上朝廷之所以派咱們仨來,要的就是王老將軍的忠武軍,我們帶着新軍來,為的就是把秦州的忠武軍精銳整編成新軍,走禁軍的編制,等仗打完把他們領回開封去,這相當於在挖王老將軍的牆角,憑我們倆的面子人家王老將軍捏死我們跟捏螞蟻也差不多,所以你才會被派過來,總之呢,咱們既要滲透他的忠武軍,又不能讓他翻臉,伐蜀這事兒朝廷還指望着他呢,關鍵就在分寸二字上。」
趙光美一拍腦袋道:「真特娘的麻煩,我懂個屁的分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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