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包紮好傷口的程惜被人捏住鼻子,突然睜開眼睛,活像詐屍了一樣。
莫心不由得覺得好笑,「快點起來,看看你的腦袋暈不暈?要是沒事就回家了。」
程惜晃了晃腦袋,又摸了摸頭上的紗布,突然認真的說:「還好是腦袋頂上,這要是落在臉上,破了相小爺我一世英名就算是毀了!」
莫心指着自己的腳說:「徒兒,為師的白龍馬呢?」
人這一輩會遇見很多次日落,可是只有今天,莫心覺得那殘缺的太陽有些好看,邊上的雲彩也很好看。
她趴在程惜背上,突然想起那句很狗血的台詞: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雲彩來娶我。
「程惜。」
「嗯?」
「謝謝你啊。」莫心咬着嘴唇,臉上有些發燙,還好還好,她現在趴在程惜背上,他也看不見。
「謝什麼!你幫我那麼多,我還沒和你說謝謝呢。」
他轉來這個學校已經半年了,在過往十幾年裏,他從沒有過真心相待的朋友。
後來遇見了林悠,大大咧咧又容易發脾氣,還總是生氣,不過一直很仗義。還有嘴硬心軟的謝子衿,嘴上嫌棄着還是會告訴他正確的鼓點節奏。
還有……背上這個崴了腳的校花,打起遊戲來比男人還可怕,架子鼓打得特好,誓要做個俠女行俠仗義!
想到這些,程惜忽然想起了殷樂樂,如果沒有她,自己也不會轉學,然後遇見這些溫暖的朋友。
所以說,人與人之間的相遇都是有道理的,老天爺安排好的緣分,躲不掉的。
路燈下,微黃的光打在他們身上,蒙上一層薄薄的光,那是少年身上獨有的光芒。
莫心崴腳之後,黑板報還是沒有落下。每天林悠和程惜就成了她的左右護法,扶着凳子一刻也不敢懈怠。
謝子衿則在一旁正襟危坐,隨時準備充當肉墊。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學校最後一次優秀班級測評中,高二級文科一班喜提流動紅旗。
文杉杉從教務處回來時,眾人立刻蜂擁而上。
紅艷艷的倒三角旗掛在黑板旁邊,金黃的穗子在風裏飛舞,像是王者加冕,普天同慶!
老李從後門進來,看見圍在講台旁的一眾人,突然心頭一軟,一種奇怪的感覺爬上心頭。
「咳咳!」他輕咳一聲,眾人轉頭看見是他,又是一陣歡呼。
他正了正臉色,故作嚴肅非說:「瞧你們沒出息的樣子,就差沒把眼珠子摁上去了吧。」
教室里一下子安靜了不少,老李忽然轉身摸了摸那面旗子,感嘆道:「哎呀,這摸起來是挺舒服的哈!」
「切!」所有人用眼神同時鄙視了他。
不管怎麼樣,老李回來了,文科一班拿到了流動紅旗。結局當然皆大歡喜。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老師,您和吳老師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啊?」
此話一出,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教室一下子沸騰起來。
林悠聽見身後的周立楊起鬨說:「吳老師「以權謀私」,讓我們拿流動紅旗把您從高一調回來,其實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吧?」
納尼!?
林悠突然想起來謝子衿問過自己,吳春麗和老李是不是都是單身?
難道……
抬頭看見老李不好意思地撓頭,再看一旁的謝子衿一點兒也不吃驚,林悠總算是明白了。
「我怎麼沒聽你說呢?」
謝子衿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回答:「和你說了你也參不透。」
「我……!」林悠語結,想了想居然覺得謝子衿說得很有道理。自己無法反駁。
「這次你們表現特別棒,學校領導還表揚了我們班的板報,有創意而且還完成得十分優秀。」老李岔開話題,指着莫心繼續說:「這次莫心同學全是立刻大功,而且板報完成得過程中還摔傷了腳,但是並沒有放棄,大家要向莫心同學多多學習!」
說完,他便帶頭鼓掌,教室里立刻響起潮水一樣的掌聲。
文藝委員劉倩卻不怎麼高興,嘟囔了一句:「切,不就是幾張連環畫嗎,」
她的聲音很小,只有身邊的同桌聽到了,連忙說:「噓,小心讓人聽見。」
優秀班級評選完畢之後,就是聖誕節,為了慶祝,老李決定辦一個晚會。
劉倩負責收班費,收到莫心面前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
莫心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自從分班到了這裏,這劉倩是怎麼看她怎麼不順眼。
平時莫心都和林悠她們玩兒,也不怎麼在意,可是今天她實在忍不了了,「劉大美女,怎麼,你這臉色像是大姨媽來了啊?」
聽見莫心挑釁一樣的挖苦,劉倩脾氣也上來了,「你大姨媽才來了!不就是會畫畫嗎?嘚瑟得尾巴都快要翹上天了!」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鬥嘴皮子這種事情怎麼會沒有林悠呢。
她把錢拍在桌子上,得意地說:「老李說了,我們莫心有想法,有能力,有些人啊,只能眼紅咯!」
「你!」劉倩氣得小臉通紅,咬牙瞪着林悠。「你又算哪根蔥?」
「我?」林悠指着自己的鼻子,故作疑惑,「我不算那根蔥,不過你牙上沾了蔥葉倒是真的!」
劉倩一聽,臉更加紅了,捂着嘴狠狠瞪了林悠和莫心一眼,然後跑開了。
林悠伸手和莫心擊掌,然後兩個人同時對着劉倩的背影做起了鬼臉。
不遠處目睹全程的程惜感嘆:「一個林悠殺傷力已經夠大了,再加上一個莫心,她倆這是要天下無敵啊!」
周立楊停下了修指甲的動作,也感嘆:「惹誰都別惹她倆!」
寫完最後一道題的謝子衿搖頭說:「惹不起惹不起!」
聖誕節的晚會還有一個禮拜,剛好是水中央表演的第二天。
莫心的腳還沒有完全好,這次還是程惜代替,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程惜表現好多了。
最後結束的時候,文叔給了比平時多一半的錢。因為臨近聖誕,酒吧的生意好得不行,連林悠鐵打不動的一百塊都翻了一倍!
看着手裏那兩張粉紅的鈔票,林悠有些猶豫地問:「文老闆,您打劫銀行去了嗎?」
文叔滿頭黑線,「你這丫頭,漲工資還不樂意了是吧,來,把錢還給我!」
說着,文叔就要伸手把錢拿回來,林悠立刻猶如小貓護食一般,把錢揣進了書包里。
「庸俗!」文叔瞪了她一眼,滿臉地恨鐵不成鋼。
庸俗就庸俗吧,有錢就行了!
回程路上,謝子衿把錢分了分,他今晚和文叔說了,這次過後就要等到期末考結束之後,樂隊才能再次演出。
文叔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二話不說也就同意了。
莫心看着謝子衿把錢分成好幾份,腦海里突然出現一群搬磚大漢等着包工頭結算工資的場面。
嗯,看謝子衿這有模有樣的,很有放當包工頭的潛質。
因為程惜是代替莫心演出,所以莫心那一份錢就給了程惜。
程惜用這份錢給莫心買了新的畫板和顏料。
拿到東西的時候莫心又哭又笑,拍着程惜的肩膀一個勁的夸程惜懂事,知道孝敬師父!
可是……「你這個兒童畫板是什麼東西?買顏料的贈品?」
程惜很認真嚴肅地解釋:「這個是書店老闆給我介紹的,說是天然木頭做的,沒有甲醛那些有毒物質。」
「我!」莫心一口淤血差點把她憋死,「徒兒啊,你還是太天真了!不過沒關係,你可以拿回去放着。以後就給你兒子女兒用!」
好吧,程惜看着畫板陷入沉思。
還有兩天就是聖誕節,林悠在教室里看了兩圈也沒有瞧見謝子衿的身影。
這幾天他總是神出鬼沒的,一下課就像泥鰍一樣溜得看不見影子。要不是已經弄明白了情書的事情,林悠估計會真的以為謝子衿談戀愛了。
林悠和莫心從小賣部出來,一人手裏拿着一塊冰棍。
「莫心,為什麼要冬天吃冰棍啊?」
手裏的奶油磚正在冒着絲絲白氣,林悠實在不懂這麼冷的天為什麼要吃這玩意兒。
莫心咬了一口,立刻一個哆嗦,眉頭緊皺,過了好半晌才說:「你記得夏天是什麼味道嗎?」
唔……林悠想了想說:「西瓜。」
「嗯,那冬天呢?」
「冬天?」林悠不解,呆愣在原地。莫心把冰棍往嘴裏一塞,伸*過林悠手裏的,撕開包裝袋遞給她。
林悠有些猶豫地接過來咬了一小口,一股涼氣從喉嚨一直蔓延,腦瓜子都快凍僵了。
「這就是冬天的味道!」莫心得意地沖她笑。
林悠含着冰棍,嘴唇被凍的僵紫,嘴唇粘在了冰棍上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早知道她寧願刷一百道題也不要和莫心來小賣部啊!
謝子衿提着一個膠袋正好路過看見,眉頭一皺問:「林小悠,你是傻的嗎?」
說着,一把拽住林悠要拔冰棍的手,「不能用力,過一會兒就好了。」
林悠含着淚看向一旁的始作俑者,又回頭看看謝子衿,含糊不清地說:「我又被騙了!」
莫心在一旁大笑,謝子衿也忍不住笑,林小悠啊林小悠,你這個腦袋是用來保持平衡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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