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林悠那個暴力蘿莉,還有一個莫女俠,誰敢惹?!
「你放心,林小悠再怎麼着也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不會殺人的。」
教室里,夕陽灑滿每張課桌,莫心指揮着林悠填色,自己站上椅子負責另一邊。
程惜在後門探了個腦袋,笑得無比諂媚,「兩位美女都在呢,這畫得真好看!」
林悠白他一眼,沒說話。
「你沒去排練嗎?」莫心停下來問他。
「沒有,謝子衿這廝說有事罷工了,我就只能回來找你們玩兒了。」
「什麼!」聽到說謝子衿罷工,莫心眉頭一皺,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豈有此理!!樂隊不要演出了?他還敢罷工!」
林悠手下動作頓了頓,問:「他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兒!肯定約會去了唄!」莫心狠狠地掰斷了手裏的粉筆,咬牙切齒。
一旁的程惜聽得雲裏霧裏,怎麼提到謝子衿反應這麼大?
在程惜的再三追問下,莫心把情書的事情還有李靜被通報批評的事都告訴了程惜。
了解完事情之後,程惜已經有些風中凌亂,這謝子衿都幹了些啥!難怪林悠這麼生氣呢!
「你現在是不是也覺得謝子衿這個人人品有問題,我跟你說過了,讓你離他遠一點!」莫心雙手叉腰,要是這會兒謝子衿在她面前,估計她都能撲上去咬人!
程惜急忙安撫,「你先冷靜冷靜,說不定是誤會呢,我覺得謝子衿不像是那種人。」
「誤會!?情書我們都看見了,還是誤會嗎!不信你問林悠!」莫心往身邊一看,哪裏還有林悠的身影。
自己和程惜講八卦講得太認真,連林悠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夜晚漸漸變得漫長,夏日裏的晚風和滿天繁星都看不見了。
林悠坐在窗前發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難受,是因為謝子衿談戀愛沒有告訴自己嗎?
原來再親密無間的關係都會慢慢改變的,這也許就是長大的代價吧。
書桌上還放着謝子衿送給她的小熊擺件,以前怎麼看都覺得可愛的東西怎麼現在一點也不可愛了?
還有點像謝子衿那張欠揍的臉!
起身準備睡覺,發現床上那個海綿寶寶也是謝子衿送的,林悠一腳踹下海綿寶寶,心滿意足地鑽進被窩睡覺了。
這廂林悠倒是睡得昏天黑地,可難為了謝子衿。
因為林悠下午放學回家的時候正好碰見謝奶奶在自己家串門,看林悠耷拉着腦袋,謝子衿也沒跟着回來。
這雷厲風行的老太太回來就數落了謝子衿一頓。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惹林家的姑娘生氣了!」謝奶奶舉着拐杖,作勢要打。
謝子衿一邊躲一邊嚷嚷:「奶奶,林小悠在您面前說什麼了!我不就是拿了塊兒過期巧克力給她吃嗎,至於告狀嗎!」
謝奶奶越聽越生氣,一聲怒喝:「你給我站住!信不信我砸了你的結他!」
眼看着老太太的拐杖就往一旁的結他移了過去,謝子衿立刻認慫,飛奔過去保住結他。
「奶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心了?」
年紀大了,和謝子衿這麼「你來我往」兩下,謝奶奶已經喘不過氣,坐在椅子上順着胸口,指着一旁的謝子衿顫顫巍巍地說:「你給我記住了,你要再欺負小悠那丫頭,你就給我滾出去!」
謝子衿抱着結他十分委屈,自己這次真的沒有欺負林小悠啊,鬼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呢!
「我這條命是小悠她爸救下來的,我老了,沒什麼能報答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保護小悠,別讓人欺負了她,全當是還了這些年林家對我們家的恩情,你知道嗎!」
年過半百,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的老人,說起這件事還是有些哽咽,見一旁的謝子衿毫無反應,謝奶奶一拐杖打在他小腿上,「臭小子!你聽見了嗎!」
「哎呀,疼!」謝子衿揉着膝蓋說:「我知道,哪怕沒有林叔叔,我也會保護林小悠的。」
深夜,謝子衿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閉上眼似乎能看見十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一年,謝子衿才七歲。父母去了很遠的地方做生意,他由奶奶帶着。
那個晚上,爸媽忽然回來,有好多人跟着他們。有人砸了家裏的電視,還有人翻箱倒櫃地在找東西。
謝子衿怕極了,蹲在衛生間連哭都不敢哭出聲。
爸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些人,媽媽的頭都磕破了,血和眼淚流了一臉。
那些人凶神惡煞,看見什麼砸什麼!嘴裏嚷嚷着「還錢!不還錢就砸了這裏。」
謝子衿的父母做生意被騙,欠了好大一筆錢,無力償還只能躲回老家。沒想到那些人居然跟了回來。
好好的一個家,被這些人砸得七零八落。
有個胖男人抓住了謝子衿,他嚇得臉色蒼白,話都說不出來,
「謝大利,父債子償!今天你不還錢我就把你兒子帶走!」
媽媽飛奔上來,被人推到撞在了玻璃上,暈了過去。
謝奶奶舉着菜刀從廚房衝出來,「放下我孫子!不然我跟你拼命!」
十年前的謝奶奶精神氣都很足,這一嗓子倒是把他們給嚇住了。
謝子衿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生生掙脫了躲到了奶奶身後。
可那些人哪裏會顧得上老小孱弱,把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臨走還狠狠地踩了地上謝子衿媽媽的腦袋,罵了句:「不自量力!」
中年人身上的怒氣被這一幕完全激發,謝大利衝上去拿起菜刀狠狠地砍了其中一個人。
謝子衿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電閃雷鳴下,那把生鏽的菜刀閃爍着冰冷的光,有血「滴嗒,滴答」往下落。
奶奶在他耳邊聲嘶力竭地喊:「殺人了!!!」
那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靜了,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有人在他面前倒下,有人衝過來抱住他,有人在雨幕里掙扎,那一張張猙獰的臉,在那個雨夜裏定格成了最恐怖的畫面。
耳朵似乎恢復了聽覺,有個稚嫩的聲音在喊他:「子衿哥哥,子衿哥哥,你別嚇我。」
那個聲音帶着哭腔,哭得好難過啊。
十年前,謝子衿一夜之間失去雙親。再次睜眼時只看見了林悠那張掛滿淚水的臉,她嘴裏一直在喊:「子衿哥哥,子衿哥哥。」
他伸手,想擦乾這個愛哭鬼的眼淚,可是還沒來得及,林悠猛地扎進他懷裏嚎啕大哭。
「子衿哥哥,我好怕。謝伯伯……他好可怕!」
七歲的謝子衿懷裏是同樣七歲的林悠,一個溫柔可愛,一個卻在一夜之間成了殺人犯的兒子。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猝不及防又毫不留情。
那年的謝子衿仿佛突然成長,所有人都怕他,只有林悠不會。
她總是拽着自己的衣角,跟在身後,稚嫩的聲音一直在喊:「子衿哥哥」。
天光微亮,謝子衿緩緩睜開眼睛,紅血絲爬滿了眼球,他起身揉了揉眼,看着天花板發呆。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沒有林悠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如果童年裏林悠沒有追在自己身後喊「子衿哥哥」,或許自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也就不會遇到那麼多溫暖的人了吧。
那個夢境裏小小軟軟的姑娘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林悠,要好好保護她。
謝子衿忽然想到了什麼,起身收拾書包,急急忙忙出門。
清晨的薄霧帶着初冬的風撲在人臉上,瞬間清醒。謝子衿咬牙把單車踩得飛快,車輪帶起晨霧的濕,氤氳起朦朧的美感。
城南有一家蛋卷鋪子,每天早早地開門一直到深夜,老闆忙得腳不沾地,可見生意是多麼地好。
林悠前陣子一直念叨好久沒吃這家的蛋卷了,可是最近事兒太多一直沒時間帶她過來。
想了想,林小悠從小到大,唯有那張嘴最不爭氣,給她投餵點吃的就啥事沒有了。
晨霧漸漸散開,林悠走在路上,一路踢着腳下的石頭碎碎念。
「談戀愛了不起啊,都不來我家蹭早飯了,虧我媽媽還給你煮了粥,上學也不叫我,謝子衿你還真是見色忘友!」
而已經在車棚停車的謝子衿猛打了幾個噴嚏,揉揉鼻子看向校門的方向。
程惜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陰測測地喊了一句:「謝子衿。」
謝子衿正全神貫注地看着校門口,被身後突然的動靜嚇得一縮脖子,連連後退。
惡作劇成功的程惜扛起掃帚笑了,「我以為只有林悠怕鬼,原來你也怕鬼啊?」
謝子衿沒接話,又轉頭看校門。
「哎,謝子衿,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可是打探清楚了,你要不要聽?」
「現在沒空,以後再說。」
眼看着謝子衿根本不是很想和自己說話,程惜想起昨天莫心的說的事情,再看他這大早上的就守在這裏……
程惜一把拽住要往前走的謝子衿,手一滑扯開他的校服,從懷裏掉出來一個膠袋子。
「啪嗒」!
袋子重重地落在地上,香脆的蛋卷摔了個粉碎。
謝子衿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地上摔得粉碎的蛋卷,又看了看已經走進學校的林悠。最終還是轉身往別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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