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筆神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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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緊握刀柄,輕輕剖開懸掛在牆壁上的繭,這些白色蛛絲比頭髮還要細,但韌性強得像是塑料魚線,普通刀刃很難割斷,青年一邊使勁還不敢出聲,形似便秘三天憋得滿頭大汗。
青年割開絲線,逐漸打開一個口子,他隱隱能看到層層疊疊的絲線里包裹着什麼東西……看上去是個人,但那個人影一動不動,沒有溫度。
陸巡有些心焦了,開始直接動手把蛛絲扒開。
「別慌,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賈說,「如果驚動了你背後那玩意,誰都出不去。」
陸巡點了點頭,把大繭慢慢撕開。
我靠……陸巡下意識地後仰身體,一張蒼白乾枯的臉出現在絲網的深處,雙頰凹陷,一雙眼睛暴突出來瞪得老大,陸巡覺得自己這是打開了埃及國王谷里法老王的黃金面具,那張堪比千年老殭屍的乾癟面孔突然暴露在空氣中,是個人都會被嚇一跳。
我勒個去……這他媽是誰啊?
陸巡不知道這是誰,但他知道自己多半是救錯了人……菲碧肯定不會是個骨瘦如柴鬍子拉渣的大叔。
「陸巡,你看這個男人的衣服。*筆.趣.閣
www.daoyouge.com」老賈提醒,「他穿着安全區執行部的戰鬥服。」
陸巡探頭瞄了一眼,這具屍體果然身着安全區的黑色戰鬥服,單兵攜行裝具都沒有卸下來,只是衣服有些殘破,衣服布料下的肢體乾枯得像是木柴,毫無血色,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鑽進他的皮膚里,看上去像是張了一層奇長的白毛。
陸巡打了個寒噤,他乍一看還以為那是發了霉,這個男人是具即將詐屍刀槍不入的白毛老僵……仔細看才發現那些絲線是從繭里鑽出來的,密集的蛛絲鑽進男人的皮膚里,把他吸成了一具乾屍。
「這大概是某個可憐的執行部部員。」老賈嘆了口氣,「聽說執行部有個人失蹤了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陸巡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他轉身開始加緊切割另外一個繭。
那些白色蛛絲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剛剛這具屍體來看,白絲很有可能會吸乾它們觸碰到的所有生物……他不希望打開這個繭時看到菲碧乾枯的屍體。
「別慌別慌,我說了別慌啊陸巡。」老賈提醒,「不要搞出動靜來。」
陸巡一層一層地把繭剝開,如果不是擔心發出聲音,他恨不得撲上去用牙齒咬了……該死!這鬼東西怎麼這麼堅韌啊!汗水順着青年的額頭和後背流淌,陸巡明明心急如焚,偏偏還只能輕手輕腳地慢慢來。$筆神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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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巡用匕首挑斷蛛絲,忽然一愣。
密密麻麻的蛛網裏夾雜着一縷燦爛的金髮。
金髮?這是怎麼回事……菲碧的頭髮分明是銀色的啊?
然後他聞到了淡淡的百合花香……果然如老賈所說,不是香水不帶有化學藥品的濃郁和刺鼻,純粹柔軟的天然花香,密室里充斥着的濃重腥臭和腐爛味道都無法掩蓋。
陸巡知道這裏面是誰了。
青年腦子裏莫名地蹦出來一部電影《聞香識女人》。
我靠靠靠靠靠靠……主主主主主主主主任?
阿利安娜怎麼會在這裏?
陸巡割開蛛網,女孩清麗的面容出現在青年眼前,她閉着眼睛臉色蒼白,但好在還有呼吸和心跳,阿利安娜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陸巡切開大繭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抱了出來,連接在安娜皮膚上的所有絲線都硬生生地扯了出來,安娜的眉頭蹙了起來,它們鑽進女孩裸露在外的皮膚里,不知道進去有多深,安娜的雙臂和臉頰上頓時血流如注,陸巡想起了硬拔頭髮的疼痛,真是看着都疼啊……他這種做法無疑是很冒險的,但陸巡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把安娜留在這裏更是死路一條。
難怪牆上有三個繭,原來阿利安娜也被抓了過來。
如今突然多了一個人,陸巡的計劃不得不臨時變更,他只能把昏迷中的安娜安置在密室牆壁上的一道裂縫中,然後轉身再去解救菲碧。
這間密室年久失修,牆壁經過長年累月的雨水滲漏浸泡早就碎成了豆腐渣,其中最大的一道裂縫有將近四十厘米寬,深度超過三米,足夠容納三個人。
陸巡抱着安娜繞開絲網,鑽進裂縫裏,讓女孩靠着牆坐好,再轉身出來返回牆邊。
「阿利安娜會被抓住,這個鍋多半得你背啊陸巡。」老賈說。
陸巡一怔。
「以阿利安娜的身手,就算干不掉獵人,逃跑還是沒有問題的。」老賈悠悠地說,「但今晚她被你用安眠藥迷倒了……」
陸巡咋舌。
青年開始切割第三個繭,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在地下待了近三個小時,早就超出了原本計劃的時間,按理來說學院的酒會應該早就結束了,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人發現自己失蹤?
好吧就算自己的存在感太低,沒人會關注自己的行蹤……但菲碧和安娜這樣的重要人物,為什麼也沒人管?
以學院往常的效率,一個小時足夠執行部和蜂鳥小組集結完畢做好戰鬥準備,這個時候援軍就應該全副武裝地在外面等着了,就等上校一聲令下炸穿牆壁進來把獵人一鍋端。
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動靜?
援軍呢援軍呢援軍呢援軍呢菲碧不是去叫援軍了麼……等等等等!陸巡陡然想起一茬,負責去叫援兵的是菲碧啊……菲碧這不在這兒麼。
我靠,那誰能去找援軍?
陸巡呆住了,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孤立無援,學院根本就不知道他被困在殺戮者的老窩裏。
我勒個去。
陸巡扒開絲網,菲碧果然被關在了裏面,小臉蒼白面無血色,青年把女孩抱了出來,這期間還有個不小的麻煩……菲碧習慣穿裙子,她暴露在外的皮膚面積遠比套着白大褂的安娜要大,菲碧幾乎渾身都被植入了絲線,絲線被扯斷這個素白色的女孩頓時就被染紅了,陸巡抱出來的幾乎是個血人。
菲碧的失血非常嚴重……陸巡得儘快把她帶出去。
陸巡哼哧哼哧地把女孩抱起來,突然身體一僵。
他聽到背後有什麼聲音響起,不是蛋殼破碎的聲音……而是那個幽幽的如鬼魅般的磨鋸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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