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戰紀 外傳·審判日（9）
亞伯拉罕和理查德·莫雷衝進側門，身後槍聲大作。
亞伯覺得這幫洞窟死定了，只有六個人，還缺乏重型武器，就敢跟戰鬥機械人正面對抗，真是不知死活……洞窟的山賊不知道厲害，但亞伯很清楚「劍」號機械人的性能。
「劍」號戰鬥機械人，是一種遠程遙控戰鬥系統，它被開發出來之時原本是為了協同重型攻堅機甲的作戰，兩者之間的關係就類似於隱身戰機和蜂群無人機，重型攻堅機甲的駕駛員能同時操縱一套劍系統，戰鬥機械人可以代替步兵深入險境，而不需要考慮傷亡。
亞伯拉罕把這套系統挪用到了研究所里，作為普通士兵的替代品。歐米伽是人工智能，擁有遠超人腦的數據處理和分析能力，無疑能把這種殺戮機器的性能發揮到極致，研究所里一共有二十七台戰鬥機械人，這世上沒人能同時操縱二十七台機械人，但歐米伽卻做到，歐米伽能夠把它們全部攥在手中，這是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
側門後是一條狹長的走廊，亞伯和莫雷在走廊中狂奔，身後的槍聲越來越遠。
「我們必須到歐米伽的服務器機房去！」亞伯拉罕跟在後頭大吼。
「電梯在主樓那邊！」莫雷把走廊盡頭的小門撞開，門外是鐵製的消防樓梯，釘在研究所的外牆上。
兩人順着消防樓梯下行，樓梯非常狹窄，亞伯途中幾次差點摔下來，他的兩腿都在發抖……亞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本以為自己把那個女孩救了回來，但歐米伽卻開始暴走了。
他所愛的人變成了敵人，世上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了，亞伯不得不去親手結束她的生命，那麼多年的努力，那麼多次的嘗試，最終還是失敗了。
「這些人究竟是怎麼進來的？」亞伯問，「為什麼我們連警報都沒收到？」
「我也不清楚。」莫雷搖了搖頭，從最後幾級階梯上跳下來。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天色被夕陽染紅，光線逐漸暗下來。研究所里空無一人，所有人這個時候都應該已經進入掩體避難了，槍聲一響，所有人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藏起來。
亞伯拉罕和莫雷是空地上僅有的兩個活人，他們狂奔着穿過草坪和小路，跑向主樓。
主樓地下深處就是歐米伽的服務器，那是一座深入地下三十米的核掩體，專門用來安置歐米伽系統，一共有兩座電梯通往地下，只有極少數人有權力動用這兩座電梯，除了基因質粒公司的高層，就剩下亞伯和莫雷兩個負責人。
亞伯三步跨作兩步，衝上主樓的台階，莫雷跟在他的後頭，理查德·莫雷不像亞伯拉罕這樣身強力壯，他年紀大了，開始顯出疲憊。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亞伯拉罕已經急得顧不上許多了，他沒有時間停下來等莫雷，他必須儘快趕到服務器的機房，搞清楚歐米伽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當莫雷趕上來時，亞伯拉罕正在電梯門前猛地拍打按鈕，咬牙切齒。
但按鈕沒有反應。
莫雷氣喘吁吁，「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
「電梯不聽使喚……該死！」亞伯把自己的身份卡放在識別區上一陣猛刷，但每次蹦出來的都是「識別碼錯誤」。
「識別碼錯誤！」
「識別碼錯誤！」
電梯用機械的女音一遍又一遍地提示。
「該死！」亞伯拉罕抬腿狠狠地踹了電梯門一腳，「這是怎麼搞的？」
「用我的試試。」莫雷摘下身份卡，刷過識別區。
「滴——」地一聲，紅燈亮了，「識別碼錯誤。」
「看來我的也不行，歐米伽黑進了研究所的安全系統，篡改了我們的權限。」莫雷說，「電梯我們沒法使用了，歐米伽封死了這條路。」
「還有沒有其他下去的方法？」亞伯滿頭大汗。
「有。」莫雷點點頭，「還有一條小樓梯通下去，那是留出來的工程通道，如今用得非常少，平時是鎖死的。」
亞伯拉罕點點頭，「那好，我們走這條路下去！你有鑰匙嗎？」
「沒有。」莫雷聳肩。
亞伯瞪眼，「那我們怎麼下去？」
「地下室的倉庫里有霰彈槍。」莫雷說，「我們就用這個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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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威且戰且退，他已經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
作為前特種兵，劍號戰鬥機械人露面的一瞬間他就意識到這東西不好對付，雙方一齊開火，楊威在開火前的一瞬間趴到了地上，然後翻滾後退。
這個反應救了他一命，楊威趴下的瞬間，子彈擦着他的頭皮掠過，戰鬥機械人射擊精度極高，它不會緊張不會恐懼，甚至沒有心跳沒有思維，一切干擾射擊的因素都被排除在外，兩支自動步槍打出了狙擊步槍的精度。這台戰鬥機械人以一敵六，它的第一輪攻擊就幹掉了對方兩個人。
戰鬥機械人的兩支步槍進行了一次短促的三點射，子彈擊把電腦桌和它後面的兩個人一起貫穿。
洞窟對戰鬥機械人的攻擊都被防盾扛了下來，子彈無法擊穿幾厘米厚的高強度鋼板。
雙方第一輪交手，洞窟就只剩下四個人。
武裝分子們立即失去了鬥志，他們無法戰勝這個刀槍不入的大鐵疙瘩，一個洞窟暴徒後撤的時候不慎露頭，立即被掀掉了天靈蓋。
「撤！」楊威大吼，「後撤！以桌子為依託，注意不要暴露在這東西的視野里！」
戰鬥機械人一步一步地逼近，攝像頭緩緩旋轉。
楊威點燃一支照明棒投過來，火焰輻射出的高溫干擾了機械人的熱成像儀，剩餘的三個人壓低身體迅速後撤，他們的目標也是側門，正門被機械人封死，已經出不去了。
楊威緊握着步槍，背靠着桌子，汗流浹背。
戰鬥機械人逐步靠近，楊威躲在走道邊上，有種步兵伏擊坦克的感覺，機械人的防盾根本無法突破，想擊潰這東西只能從側面入手。但想繞到它的後面實在是太難了，洞窟中的三個人都被壓製得抬不起頭來，他們不能妄動，一丁點動作都會引來暴烈的攻擊。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他們遲早會死在這裏，連撤離都是奢望。
「都藏好了！我來對付這東西！」
楊威大吼，話音剛落，一連串子彈從他的頭頂上掃過，子彈把電腦桌切成兩段，楊威試圖把這東西的履帶打掉，履帶大概是它的唯一弱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腳邊拾起一個碎石塊，然後朝着大廳另一側拋了過去。
「叮鐺」一聲，石子落在了大廳對側，戰鬥機械人察覺到了動靜，槍口立即轉向，楊威趁機探頭望了一眼，確定了機械人的位置，悄無聲息地匍匐下來，一點一點地爬着繞過去。
他以電腦桌為掩蔽，慢慢地繞到機械人的側面。
然後這個男人端起步槍，匍匐在地板上，靜等着戰鬥機械人從自己的瞄準基線上經過。
幾秒鐘後，機械人果然又緩緩開動起來。
楊威屏住呼吸。
半人高的黑色機器慢慢從十米開外駛過，楊威猛地扣動扳機！
機械人瞬間轉身，槍口調轉！
楊威瞳孔驟縮，一拍地面，迅速翻滾，藏到桌子後頭。
身後子彈飛射。
激烈的槍聲慢慢停下來，硝煙瀰漫，楊威氣喘吁吁，他着實嚇出了一身冷汗，剛剛的行動無疑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慢慢挪動着偷看了一眼，發現機械人一邊的履帶塌陷了下來。
楊威鬆了一口氣，這下它就沒辦法追自己了。
「行了，這東西的履帶被毀了，撤離……迅速撤離！」
楊威下令。
兩個部下重新開始移動。
忽然，楊威耳邊聽到了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像是什麼機括移動和齒輪滾動的聲音，他愣了一下，扭頭望向戰鬥機械人。
楊威驚呆了。
一根更粗口徑的漆黑炮管慢慢從防盾後升上來，「咔嚓」一聲，滑入卡口鎖死，上彈。
榴彈發射器！
「趴下——！」楊威聲嘶力竭地大吼，兩個部下詫異地回過頭來，下一刻楊威耳邊一聲悶響，榴彈擊發！
溫壓榴彈空爆，一剎那的閃光幾乎灼傷視網膜，巨大的爆炸聲中，明亮的火球在大廳上空爆開，烈焰席捲，高溫把一切都化作灰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