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盔甲,身上披着布條的大象,被俘虜們牽回明軍大營中。
明軍指指點點,開始圍觀這些體型龐大的巨獸,這些在古印度和波斯大放異彩的戰場怪物,終究還是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緬甸派出大部分的兵力,來到東部防備彭柱澤的時候,國內空虛。
姚啟聖的滿剌加駐軍和雲南府兵趁機從南北兩面打入緬甸,東吁城不到半個月就失守了。
說起城池攻防戰,沒有人比漢人更加擅長,以前面對的都是山海關、潼關、北京城...這樣大城大邑,雄關險要,再來打東吁城,簡直就是跟攻打中原一個小鎮一樣簡單。
莽達力的王宮內,就沒有那麼和平了,身為緬甸的國王,他和他的親眷勢必不會留下活口。一個靖南省的州府,不需要國王,更不需要一大堆的皇親國戚。姚啟聖殺光了王室的成員,卻留着緬王莽達力不殺,只等彭柱澤到來。
緬甸的王室異常的富有,這個地方和印度接壤,國土面積廣袤,而且毗鄰印度洋,有着綿長的海岸線。西方人早早地就登陸了這裏,還建立了兩個東印度的分部,一個是荷蘭人的,一個是英國人的。
這個時代有一個規律,那就是只要參與海上貿易,國家就會富有。當然是在公平的前提下,若是淪為殖民地,就不再適用了。
姚啟聖望着緬甸皇宮的府庫內堆積如山的財物,心裏已經樂開了花,最近幾次對外戰爭都是以戰養戰,越打越有錢。這一次看來也不例外,而且緬甸這麼大,將來的利益只會更大。
收服一個國家看上去十分難,甚至有些駭人聽聞,但是對於此時的漢人來說太過簡單。
之所以中原王朝一直沒有繼續擴張領土,不是因為力有不逮,是因為以農耕為主體的王朝內部,不願意為了一些貧瘠的土地大動干戈勞民傷財。
我們的領土之所以只有這麼大,是因為已經沒有了可以入祖宗們法眼的土地了,西域萬里黃沙絕地沒有水不適合種地;南洋有水了,可全是雨林蚊子多瘧疾死人,也不適合大家去種地;從商周時期的勢力版圖只在北方黃河平原一帶,到現在的北至草原,西打沙漠,東到海邊,南至密林,幾乎所有看的入眼的土地都成為了我們的居住地。
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漢人征服土地的過程是最順利的,就是因為我們的先進,遠遠領先世界的幾千年裏,毫不誇張地說被同化是番邦的福氣。
有民族主義才會產生殖民主義,殖民的本質是一個強勢民族奴役另一個弱勢民族,這種過程血腥暴力肯定會製造出不可消弭的仇恨。白皮人抱着可笑的自負,是不肯同化他們的眼中的低等民族的,所以即使是強盛一時的日不落帝國,最後塵歸塵土歸土,領土還是在島上那些地方。而他們曾經遍佈世界的殖民地,再沒有一個地方懸掛他們的國旗。
但是漢人則不同,侯玄演是通過人口和文化進行的同化,讓他們融入到中華民族中來,並不是壓榨與奴役。就像是靖北的牧民,為了靖北省和四周的敵人作戰,很多蒙古人比漢人還要勇猛。有時候文明這種東西,是刻在骨縫裏的,生下來就帶着,是一個民族的共性。白皮人縱使在工業革命之後,領先東方多少年,都無法擁有這種文明的基因。從人類社會誕生,就一直屹立不倒的民族,自有其獨到之處。
終於,還在組織零星抵抗的緬兵,收到了東吁城陷落的消息,再也沒有人敢大規模組織抵抗了。
彭柱澤一路殺到了東吁城,姚啟聖早就在城外迎接,陽光明媚的午後兩個統兵大將在此相遇。
上一次是在暹羅皇宮,這一次換了緬甸,期間相隔還不到一個月。打仗有時候比行軍還快...
彭柱澤來到皇宮,首先就問:「莽達力在哪裏,沒有被你宰了吧?」
姚啟聖心中稍有不快,暗地裏琢磨彭柱澤果然還是貪功,幸虧自己沒有殺緬王,不然難免被主將穿小鞋。他心裏這麼想,臉上卻笑道:「當然沒有,下官已經將他關在牢中,等着將軍處置。」
彭柱澤長舒一口氣,慶幸道:「幸虧你沒殺,陛下降旨,着我將他押解進京。陛下要在萬國來朝時,在金陵將他殺頭,拿他的腦袋立威。我收到聖旨時候,就十分擔心你一刀把他砍了,到時候陛下的大戲唱不成,倒霉的還是咱們。至少啊,一頓臭罵是免不了的,你不知道陛下的脾氣,罵起人來十分難聽,本將軍自認臉皮夠厚,還是被罵的抬不起頭來,汗如雨下吶。」
姚啟聖這才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來彭柱澤不是為了貪功。
抹了抹額頭,姚啟聖慚然道:「將軍此番立下大功,連滅三國收復故土,蕩平南洋,陛下肯定會褒獎將軍,又怎麼會發怒呢。」
彭柱澤心中也着實欣喜,眯着眼笑了笑,盤算着回金陵之後,應該真的會受到陛下的讚揚,心裏就跟吃了蜜一樣。他實在忍不住笑了兩聲,說道:「你放心,只要是你的功勞,我都會如實上奏,保管你也能加官進爵。陛下這個人,最是賞罰分明。」
賞罰分明的侯玄演,此時正在朝中大張羅網,這一次他的目標很大,要網羅天下讀書人,讓他們到南洋去教化百姓,推廣禮儀文化。
那些因為五月恩科而失去了崇高地位的秀才老爺們,瞬間又成了香餑餑,只不過南洋太遠了,不少人根本不願意去。傳聞中那裏可是瘴氣叢生,遍地毒蛇的荒涼之地。
侯玄演在暖芳閣詔見通政司所有官吏,讓他們舞動妙筆,在邸報上大肆宣傳南下的好處和意義。
侯玄演掐着腰,激情四溢地給他們演講,下面一群人以顧炎武為首,聽得熱血沸騰。
誰說書生百無一用,今天他們就要用筆桿子來開疆拓土了,在侯玄演極富磁性的嗓音的鼓動下,所有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回去揮毫筆墨。
侯玄演滿意地環視一圈,發現大家都十分振奮,除了邊角的兩三個人耷拉着眼皮,要死不活的沒有半點鬥志。
侯玄演當即一指,斥道:「這幾個怎麼回事,朕說的話你們聽不到麼?」
顧炎武轉頭一看,趕緊解釋道:「陛下,這是通政司內,專門負責寫邸報中間故事的,不負責我們說的這一塊。」
三個寫手見龍顏大怒,忙不迭地拼命點頭,來證明自己的無辜。
侯玄演點了點頭,眼珠一轉說道:「你們也有用處,多搞一些南洋美人濡慕漢人男子的文章,寫的香艷一點,那些迂腐酸書生就愛這一套。」
幾個人一聽,眼睛一亮,編故事最怕的就是瓶頸,這幾個人胸中的故事都用的差不多了。陛下的話一下子給他們打開了一塊從未踏足的領域,這個題材充滿了嶄新的故事等待着他們開發。
而且奉旨寫x書哎,想想就覺得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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