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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怒氣沖沖的走了,書生看她還踢了電梯門一下。
「少爺,要不要派人盯着她?」
「不用。」郎若賢揉了揉眉心,「如果我猜的不錯,她早晚也會跑去燕京。」
顏嫿可不知道羌笛的打算,她這會正站在一座清幽雅致的尼姑庵前。快臘月的天氣,此地種滿了松樹,一片鬱鬱蔥蔥。
跟着小尼姑繞到庵後面,竟然是個獨立的小院子。穿着身素色唐裝的老人,一頭銀髮,正往門口張望,看到他們眼睛就亮了。
「奶奶!」唐草動作快,起步竄過去。
常佩娥看了孫子一眼,嘴角顫了顫。
「奶奶,我姐回來了。」唐草知道她要說什麼,急忙扶住老人。
顏嫿也走到老人跟前,昨天她看過照片,第一印象就是大家閨秀四個字。如今見到了真人,儘管已經花甲,可並沒有像很多老人滿臉皺紋,根本看不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奶奶,對不起,讓您能傷心了。」顏嫿噗通一聲跪下。
常佩娥使勁搖頭,一邊哆嗦着往起拽人,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剩下滿臉的淚水。
「奶奶!是我,我回來了。」顏嫿又叫了一聲。
老人終於有了聲音,卻是低低的悲鳴,然後才是顫抖的聲音:「嫿嫿……我的嫿嫿啊!」
顏嫿被一把抱住,老人幾乎用力全身的力氣,顏嫿也抱住奶奶的腰:「嫿嫿回來,我回來了!」
「嗚嗚嗚嗚……」
白素素抹了抹眼淚:「媽,我們先進去啊!外面冷,也別讓嫿嫿跪着了。」
「起……快起來!」常佩娥趕緊鬆手,顏嫿站起來扶住她,「奶奶,我們進屋說。」
裏面不大,但也算是個兩室一廳,生的火炕暖和和的。
常佩娥一隻攥着顏嫿的手,她手腕的碧綠的翡翠鐲子在燈光下散發着瑩瑩的光澤,顏嫿看的出來老太太是個很講究的人,屋子整整齊齊,牆角的瓷**里還插着一隻梅。
「我都知道了。」常佩娥擦了擦眼淚,「是我們不好,如果我們當年不相信那是你,繼續找,說不定你早就能回家了。」
「奶奶快別這麼說!」顏嫿抽出張面巾紙給老人擦眼淚,「當年是有心算計,換了誰都想不到屍體是假的。」
常佩娥又問:「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對不起啊奶奶……」顏嫿有些慚愧,「爸在安排了,等回頭去看看腦科,也許有辦法。」
「不急。」常佩娥想了想,「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也不會影響什麼。這個時候去看醫生,萬一讓人知道了,難免懷疑。」
白素素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要等老唐的朋友從國外回來,知根知底的人。」
「嗯,我知道你會處理好。」常配合又拉住白素素,「是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這幾年都虧你照顧唐家。」
「媽您這是說的什麼話。」白素素像個小姑娘在常佩娥身上蹭了蹭,「我照顧自己家不是應該嗎!」
常佩娥終於露出了點笑容來:「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給唐耀娶了你。」
「是啊是啊!」一直跟唐草在旁邊當背景板的唐耀頭如搗蒜,「謝謝媽,媽的決策英明偉大!」
常佩娥這次笑出了聲:「這下好了,除了地下的你爸,我們一家真是團圓了。對了!滾滾呢?我的曾孫呢?」
「路上睡着了,保鏢在車上看着呢!我去抱進來。」顏嫿說完就要出去。
「別了,再把孩子弄感冒。」常佩娥拉住她,「我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老太太行動了滿分,唐草托着行李箱,唐耀小心的把老太太禮佛的觀音蓋上紅布抱起來,走到門口顏嫿看到一個老尼姑,慈眉善目的看着她笑。
「師傅,打攪了您幾年,佩娥這就歸去了。」常佩娥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老尼姑還禮之後露出笑容:「貧尼早就說過施主塵緣未了,才阻止你剃度。幾來寒暑,你代發修行也算的上我半個弟子。」
說着,老尼姑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牌:「臨別之際,為師送你的禮物。」
「這怎麼敢……」常佩娥大驚,她認的此物,據說是這個尼姑庵的第一個庵主所留,已經在佛前供奉了幾百年。
「不是給你的。」老尼姑卻笑着搖搖頭,目光放在顏嫿身上,「若是可以,你第二個孩子出生後,請將玉牌送給她吧!」
白素素眼神一閃:「師傅,不只您口中的是女她,還是男他?」
「是男是女不重要,上天早就安排好了。」老尼姑笑眯眯的看着顏嫿把玉牌接過去,「各位請便,有緣再見。」
等老尼姑走了,一家人才有些恍惚的走到車旁。
「嫿嫿你將玉牌收好。」還是常佩娥反應最快,「不管什麼緣由,這玉牌享受了幾百年的香火,本來就是大吉之物,留給孩子也是好的。」
顏嫿點點頭,小心的將玉牌收起來。
車門打開,常佩娥看到最裏面有個糰子,趕緊上前。
「喲!這長的怎麼不像嫿嫿?」她看了眼睡的呼呼的胖糰子,笑容就收不住了,「不像我嫿嫿還這麼好看,看來孩子他爸也是個美男子。」
唐草就很妒忌的說:「再美也沒有我姐美,以後姐你一定要生個像咱們家人的。最好是像奶奶,奶奶就是個大美人!」
「就你嘴巴甜!」常佩娥瞪了孫子一眼,「又想從我這騙零花錢了?」
唐草就嗷嗷叫着撲進老太太懷裏:「奶奶你都不知道自從你離開家我的生活水平就直線下降,天天吃素啊,都快成兔子了。」
「對了媽,嫿嫿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吃素了?」唐耀也可憐巴巴的問。
常佩娥笑了:「我老了,已經習慣了吃素,你們當然不行。嫿嫿都瘦了,還要我曾孫,他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不吃肉。」
「萬歲!」要不是在車裏,唐耀都能跳起來,「我馬上給知味園打電話訂一桌,等會回去我們直接到那吃午餐。」
知味園的前身,是清朝一個王爺的府邸。民國的時候被私人收購,改革開放後又轉手到了有背景的紅二代手裏,如今這地方一是貴,二就是很多政界和商界要人喜歡來。
「姐,這知味園呢從來不接受預訂的,誰去都不行!除了咱們家。」路上唐草誇誇其談給顏嫿介紹,「因為老闆跟咱爺爺是好兄弟,現在繼承知味園的是他兒子,咱們要叫叔叔。」
顏嫿想到的卻是:「那你剛剛說奶奶要去,那位叔叔豈不是也會出現?」
「肯定啊!」唐草說,「陳叔叔小時候還抱過你呢!」
白素素瞟了傻乎乎的兒子一眼,拍了拍女兒的手:「別緊張,考驗開始了,這次只有一個人。而且陳叔叔跟咱們家是世交,就算真的被他看出來什麼,也不用怕。」
「對哦!」唐草這會反應過來了,「姐你要開始演戲了,加油!」
顏嫿有些緊張,可她看到其他人都好像不緊張於是自己也不緊張了,用唐草的話說就是。
「姐你是咱們家最聰明的,爺爺在世的時候總說你女兒身浪費了,要是個男的沒準還能混到政界去。不就是演戲嗎,你行的!」
原來她還有戲精的本質,顏嫿想翻白眼,可要是連第一關都過不去以後怎麼辦。
「小陳跟你們隔着輩,平時也不在一起玩,所以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就當是正常的長輩吃飯就行了。」常佩娥笑咪咪的看着自家孫女,「我的嫿嫿如此聰慧,什麼都難不到你的對吧!」
顏嫿就笑着點頭:「嗯,我不緊張了。不過……那位陳叔叔沒有孩子嗎?」
「有兩個。」唐草撇嘴,「都和我們玩不到一起的。」
他正想吐槽一下陳家那兩個奇葩,常佩娥身邊的小包動了動,冒出個小腦袋。
「滾滾醒了!」白素素急忙拿濕巾出來要給擦臉。
顏嫿接過來給滾滾擦了臉,又抹了寶寶霜,滾滾這才清醒,然後就發現旁邊多了個沒見過的老太太。
「你是爺爺的媽媽嗎?」滾滾歪着腦袋問,他記得早是出門時媽媽是這麼說的,說要去接她的奶奶,就是爺爺的媽媽,自己要叫太姥姥。
常佩娥慈祥的看着胖乎乎的小男孩:「滾滾,我是你太姥姥!」
「太姥姥!」滾滾叫了一聲,然後眼巴巴瞅着老太太看。
「這是怎麼了?」常佩娥心想不是孩子不喜歡她吧。
唐草哈哈笑:「奶奶滾滾等你給紅包呢!」
「哎呀對對對!」常佩娥笑了,「我都忘了,準備了準備了!」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錦緞的袋子,倒出個翠綠的小觀音。」
「那,這是老坑水玉,這幾年我供在佛前的。」常佩娥給滾滾帶上,「雖然不如之前庵主給的那個好,可也是我日日夜夜祈過福的物件,滾滾帶好了,不要拿出來。」
滾滾好奇的捧着小觀音看,顏嫿等他看夠了才放到衣服里:「滾滾聽到太姥姥說的沒?不要隨便拿出來知道嗎?」
「知道噠!」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他來燕京前答應了爸爸要聽話。
滾滾沖常佩娥拱了拱手:「謝謝太姥姥!」
「真乖哦!」老太太心疼的跟什麼似得,又掏出個紅包,「拿去買玩具。」
滾滾接過來轉頭交給顏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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