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狼王……」
左志雄聽到這個名字就有點心頭鬱結,反胃,無語嘆道:「之前我們與霜狼王達成了協議,使出渾身解數幫他剷除異己,營造莫大威勢,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霜狼王如日中天,順利逼迫狼妖王退位,只差一步他就能成為新的狼妖王,卻在最後一刻功敗垂成,全是拜火狼王所賜。」
左志雄說到此處,忍不住問道:「這個火狼王不是省油的燈,可靠嗎?」
吳不為笑了笑,自信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狼妖王駕馭人狼一族多年,威望極高,隨時可能捲土重來,而火狼王是新官上任,立足未穩,根基不牢,不可能對狼妖王一點顧忌沒有,只要我們稍加挑撥離間,火狼王一定會採取行動。」
左志雄想了想覺得可行,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畢竟強行攻打嘯月聖地,引爆北天門與人狼一族全面戰爭,是極為不智的。
須知道,一個宗派的終極力量,取決於傳承蠱,包括一眾門人等級以及數量多寡。
也就是說,門人死傷越多,傳承蠱隨之衰弱,宗派便會越萎靡不振,搖搖欲墜。
身為北天門的掌教,不能為了一個女兒便不顧一切,終究要顧全大局,永遠要把宗派利益始終放在首位。
「但願這個火狼王能識時務……」左志雄心中暗嘆,可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居然將希望寄託於火狼王,簡直愚不可及,沒想到堂堂北天門掌教,是如此愚蠢。」
左志雄神色一變。
吳不為大驚,當即喝道:「什麼人?!」
說話之人並未打算隱藏身形,呼的一聲,現身露臉,又矮又瘦,其貌不揚。
左志雄挑起眉頭,一看對方,呼吸驟然停頓,驚呼道:「贏木魚!」
吳不為也顏色大變,完全無法保持冷靜,脫口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問完這句話,他立刻覺得自己犯蠢了,對方可是黃金殺魁贏木魚,世上有他闖不進去的地方?不存在的!北天門的防禦機制在贏木魚面前,可能就是過家家那種級別,不值一哂。
贏木魚,就是在傳奇段位中,那也是一位響噹噹的傳奇人物,北天門輕易招惹不起。
果然,贏木魚不屑於回答,只微微眯眼笑着。
左志雄定了定神,負手在後,嘴角緊繃着問道:「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擅闖北天門,究竟意欲何為?」
贏木魚淡淡的道:「我是來跟你談筆買賣的。我手上掌握着狼妖王最大的秘密,對你救回女兒大有幫助。」
「狼妖王最大的秘密?!」左志雄聞言精神大振,但他旋即想到了贏木魚的嗜好,臉色一沉,冷然道:「本座絕不會為了女兒,拿北天門的傳承蠱與你交易,此事免談休要再提。」
贏木魚擺了擺手,笑道:「老夫不是為了北天門的傳承蠱而來,且放寬心。」
左志雄挑眉道:「你想要什麼?」
贏木魚:「我是為了沈煉而來。」
「沈煉,就是那個擁有王之玉璧的江湖幫派幫主?」
左志雄訝異不已,怎麼都沒想到沈煉與北天門會產生瓜葛,「你到北天門來找他?什麼意思,難道沈煉……一直藏在我北天門內?」
贏木魚:「老夫非常確定沈煉就藏在北天門內,而且他假扮成了某位黃金蠱師,隱瞞過了天下人的耳目。」
左志雄震驚道:「假扮成了誰?」
贏木魚嘆了口氣,道:「問題就出在這裏,沈煉的易容術非常高明,鬼神難辨,老夫費盡心思也只能查到他易容成了某位北天門的黃金蠱師。」頓了下,「所以,老夫需要左掌教配合,一起找出沈煉。」
此事涉及到北天門的黃金蠱師,左志雄不敢大意,連道:「如何配合?」
贏木魚:「很簡單,只要你召集門中所有的黃金蠱師,讓他們展示各自的招牌神通,那沈煉便會無所遁形。」
「這種排查方式……」
吳不為出了一身冷汗,蠱師的蠱以及開發出的神通,往往是絕密信息,一旦被他人得知,或者更糟糕,被大肆宣揚出去,競爭對手或地方勢力得知後,做出針對性的部署,會讓北天門處於被動地位。
左志雄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猶豫不決。
贏木魚笑了笑,道:「如果左掌教擔心老夫貪圖他們的神通秘術,大可不必,老夫殺過的黃金蠱師,能抵得過三個北天門;如果左掌教擔心老夫泄密,一樣大可不必,用一隻言而有信蠱就能約束住老夫。」
左志雄想想也是,這位可是傳奇蠱師贏木魚,會稀罕某些黃金蠱師的神通?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以防萬一,言而有信蠱還是要用的。
很快,雙方白紙黑字定下具體協約,贏木魚爽快地滴血、簽字畫押。
見到協議生效,左志雄和吳不為徹底放心來。
其實,他們大可不必浪費一隻言而有信蠱,之所以堅持這樣做,是因為他們想確認站在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贏木魚,有沒有可能是其他傳奇蠱師假扮的。
言而有信蠱的其中一個用途,便是確認身份,簽約方的血液和名字必須一致,也就是確實是同一個人,協約才能生效。
隨後,左志雄立刻召集門中的黃金蠱師前來。
「本門因為與天狼一族發生摩擦,門人全部歸來,隨時等候號令,所以黃金蠱師恰好全部都在,共計四十二位。」左志雄道。
贏木魚連道:「其中一人,必定是沈煉,我們儘快開始吧。」
左志雄點點頭。
片刻後,四十二位黃金蠱師悉數來到,其中有二十五位蠱師修煉出了神通法力。
此外,還有很多門中精英弟子前來圍觀學習。
左志雄對他們道:「這位前輩乃是傳奇蠱師贏木魚,因為某些原因,他欠了本門一個人情,今天特來還這個人情。他會指點大家修煉神通法力,所以請大家不要藏着掖着,各展絕活,贏木魚身為傳奇前輩,會給予你們最好的教導。」
「贏木魚?!」眾人驚詫莫名。
贏木魚面無表情,漠然道:「老夫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比大家多活一些年,多殺了一些黃金蠱師罷了。這次特來與北天門的諸位黃金蠱師切磋交流,當然,瞧不起老夫的,現在就可以回去了,老夫對那些低級的神通,其實沒有多大的興趣。」
一聽此話,眾人大氣不敢踹。
贏木魚抬起頭:「誰先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沒有人上前,贏木魚鼓勵道:「別害羞呀,難道北天門就沒有一個上得了台面的?」
此話一出,眾人隱隱有些怒火,然而他們面對的凶名赫赫的贏木魚,一個殺人如麻的恐怖怪物,誰敢跟他爭雄鬥狠。
半晌後,驀然有一位倩影排眾而出。
此女風華正茂,身材極其有料,行禮道:「妾身宋滴露,請前輩指教。」
贏木魚哈哈大笑:「巾幗不讓鬚眉,北天門的兒郎們竟不如一個女子有膽氣。」
宋滴露輕然一笑:「妾身的黃金蠱,名為『花神蠱』,所修煉的神通名為『花開頃刻』,請前輩鑑賞。」
說着,宋滴露輕舞裙擺,裙擺輕柔飄蕩,仿若灑出一片晶瑩露滴,露滴滋潤的地面之上,立刻冒出一個個翠綠的嫩芽,苗兒迅猛成長,很快長成數百種琪花瑤草。
百花盛開,百花齊放!
頃刻之後,百花凋謝,花草枯萎。
贏木魚摸着下巴,不痛不癢地點評道:「神通花開頃刻,有點意思。」
宋滴露表情緊繃,道:「前輩覺得不好?」
贏木魚:「你修煉出如此好看的一個神通,是為了招蜂引蝶嗎?」
有人忍不住輕聲鬨笑。
鬨笑的,全部是心性不定的弟子們。
他們的黃金前輩們,紛紛側目,一個個十分無語,像是看着死人在看着他們。
果不其然,宋滴露頓時惱羞成怒,揮手沖嘲笑她的人祭出一片晶瑩滴露。
霎時,無數花瓣從天而降,飄飄灑灑。
那些弟子還在笑着,忽然見到有很多花瓣從頭頂降落,不禁愣了愣。
見此一幕,左志雄大驚失色,連道:「快閃開!」
話音未落,那些弟子便感覺到非常不妙,他們的生機、真元、體力迅速流逝,滿頭黑髮染霜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顏色,發如雪。
左志雄大吼:「宋滴露,夠了!」
宋滴露輕哼一聲,這才收手驅散了那些花瓣。
中招的弟子們隨之如釋重負,感覺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無比心寒,面對花開頃刻的強大神通,他們根本無從抵抗,差點就死了,一個個虛弱的倒地,就因為他們沒有忍住笑就被奪走了數十年的壽命,悔得腸子都青了。
贏木魚沉吟不語,瞳孔深處有細微的光芒閃爍個不停,問道:「你是如何修煉出這個神通的?」
宋滴露回道:「我主升花神蠱,我愛花,我種花、養花、葬花,日復一日,投注了無數感情。某一天,我突然生出一個離奇的想法,我想要種植出一種永開不敗的花朵,隨着這個想法在我心裏日漸堅定,花開頃刻神通自然而然就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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