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蠱 2卷第十五章 天命歸秦

    「有勞了。」徐福客氣道。

    「這邊請。」吳達義臉上全是極端諂媚的笑意，親自領路向前。

    在港口的出口處，停放着一輛四匹龍駒拉着的包廂車。

    徐福，金童玉女，吳達義，同乘此車。

    「駕！」車夫呦呵。

    龍駒車緩緩啟動，平穩加速，最後飛馳疾行。

    雨水漸大，淋下來，砸得車廂嘩嘩作響。

    徐福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突然道：「吳大人，傳聞數日前，咸陽城附近有『隕星』墜落，此事可屬實？」

    吳達義神色一變，沉默了三秒才回道：「確有此事，左相認為這是吉兆，右相也認為這是吉兆，文武百官皆認為這是吉兆。皇上龍顏大悅，曰：天命歸秦！即日便下達征討令，擴大秦之疆域。」

    徐福神色淡淡聽着，他沉默了更久的時間，問道：「隕星墜落之地找到了嗎？」

    吳達義頷首：「找到了。隕坑內，有很多碎殼。」

    「殼？」徐福猛地抬了抬眉頭。

    吳達義笑了笑，道：「關於這點，卑職是從朋友那聽來的，工匠把那些碎殼一片片組合起來，形成一個人形外殼，就好像是泥漿燒出來的陶俑一樣。」

    「俑！！」徐福身軀一震的臉色大變。

    吳達義沒想到徐福反應這麼大，吃了一驚，不敢往下說了，靜靜地看着徐福。

    半晌後，徐福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突然大笑，道：「天意啊！難怪皇上會說『天命歸秦』四字，原來有這層深意在其中。」

    吳達義莫名其妙，忍不住道：「莫非徐大人已經參破其中的奧妙？」

    徐福點了下頭，道：「眾所周知，皇上的神階是『帝皇』，卻不知『帝皇』這個神階的奇妙。天子之位，為君，亦為人，所以『帝皇』這個神階會自然誕生一個『副神階』，也就是說皇上其實有兩個神階，一個是『帝皇』，還有一個則是『法師』！」

    吳達義聽得心神震動。

    徐福接着說下去：「而皇上的『法師』神階，擁有的專屬奧術之一恰是『兵馬俑』！天降隕星為陶俑，這代表了什麼？天命歸秦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吳達義心情震撼連忙跪倒，面朝咸陽方向，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在這片刻後。

    突然有個聲音從車窗外傳來：「稟告大人，監天司的人到了。」

    吳達義掀開帘子，看了眼外面的中年大肚男子，道：「趙捕頭，先把他們接到醫祖村，好好招待着，我隨後就過去。」

    「是。」

    噠噠噠，趙捕頭策馬離去。

    吳達義放下帘子，忽見徐福在看着他，連垂手道：「卑職該死，讓這些俗務叨擾到徐大人了。」

    徐福眸光閃動，以好奇的語氣問道：「監天司的人怎麼會來到沿海郡？吳大人不方便說的話，就當徐某沒有問過。」

    吳達義連連擺手，笑道：「算不上太大的機密，徐大人當然有權知曉。是這樣的，前陣子，衙門突然收到一份匿名舉報，說邊荒鎮上某人疑似是穿越者。卑職不敢怠慢，安排人手監視此人，果然發現諸多詭異蹊蹺之處，連忙將資料匯總上報。只是卑職萬萬沒想到，此事會驚動了監天司親自過問。」

    「監天司直達天聽，是皇上的直屬力量，什麼事情都可以管，重案、要案，他們都會監察一二。發現穿越者可不是小事，吳大人運氣不錯，此事若能辦得好，你的名字一定會入皇上的眼。」徐福目光一閃地笑着道。

    吳達義心情激動，臉上笑開了一朵花，腦子卻沒有停下來，見徐福似乎對穿越者很感興趣，便乾脆一股腦兒全說了。

    「約莫半個月前，從北之大陸過來的商人約翰·尼科爾斯，在家裏舉辦了一場宴會，正玩的起興，尼科爾斯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嘴唇顯青黑，渾身抽搐，疑似中了劇毒。」

    「見此情形，他老婆羅珊夫人連忙把他抬走，宴會到此結束，不過到了第二天，尼科爾斯便再次現身，表示自己只是癲癇發作，經過治療後已經無礙。」

    「這件事雖然起了波瀾，卻很快過去了，無人再關注。哪想到，有人匿名寫信告知衙門，宣稱自己是刺客，在宴會上對尼科爾斯下了劇毒，用的是『金鱗響尾蛇』的毒，立刻發作，三秒死亡，就算是神醫扁鵲在場也救不活。也就是說，那是一次不可能失敗的暗殺。」

    「匿名者還說，尼科爾斯中毒後，沒有人去請醫生診治，羅珊夫人把他送回房間，屏退了所有的僕人，一夜之後，尼科爾斯便神奇的痊癒了。」

    「這件事充滿了詭異和超出常理的結果，莽界神階當道，天地法則嚴密，任何異常都有可能是穿越者在作祟，正因此，刺客懷疑尼科爾斯或羅珊，必有一人是穿越者。」

    講到此處，吳達義嘿嘿笑道：「看過匿名信，卑職是半信半疑，於是派人全面調查這對夫妻，發現羅珊夫人嫌疑極大，她的貼身僕人曾經聽到她嘀咕『阿努比斯』這個音節。」

    「卑職命人翻閱了大量的資料，終於查出，諸天萬界中，有一個叫『九柱神』的世界。三千年前，那個世界有個穿越者來過莽界，留下不少資料，其中也提到了『阿努比斯』，是那個世界的神祗之一，掌管生死。」

    「這份資料是絕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獲悉，羅珊夫人是怎麼知道的？除非她也來自那個世界！卑職斷定此事後，這才敢上報。」

    徐福聽罷，頷首道：「莽界沒有一個神階能夠掌控生死，這個羅珊夫人可能掌握了『阿努比斯』的力量，能夠逆轉生死。」

    「卑職也是這樣想的，不然尼科爾斯就死定了。」吳達義深以為然地點頭。

    徐福沉吟了下，道：「吳大人，茲事體大，遲則生變，這樣，我隨你一道去醫祖村，先與監天司的人接觸一下，布下天羅地網拿下羅珊夫人，你看如何？」

    吳達義身軀一震，連道：「有徐大人坐鎮，此事便萬無一失，卑職求之不得。」

    「吳大人目光銳利，心思縝密，聰慧過人，前途不可限量，做個郡守是大材小用了。」徐福贊道。

    吳達義心情燦爛，故作惶恐道：「徐大人過譽了，卑職的第一神階是『偵探』，辦個幾個小案子，後來轉換為『武官』，這才做了郡守，因此對這些事情比較敏感。」

    「女皇武則天的宰相狄仁傑，不也是『偵探』出身？吳大人不要過謙，大秦男兒直來直去，如一柄鐵劍，你我都是皇上手中的劍！劍在手，試問天下誰是英雄！」徐福豪情萬丈。

    吳達義動容，垂首道：「卑職受教。」

    一路來到醫祖村。

    「監天司來了三人，全是60階蠱師，神階分別是戰士，法師，刺客，他們掩飾的身份是獵人，結伴到嚎叫山谷狩獵異常生物。」趙捕頭迎上來，稟告道。

    吳達義點點頭，與徐福一起去見他們。

    監天司三人卻是認識徐福，一見到他，都很吃驚，連忙上前行禮。

    徐福只是淡淡而笑，輕鬆地喚出了三人的姓名，一副長輩見到晚輩的架勢。

    吳達義充當解說，把前因後果重新說了遍。

    聽罷，監天司法師一拱手，恭謹道：「徐大人，請您來指揮這次行動嗎？」

    徐福笑了笑，擺手道：「徐某隻是來湊個熱鬧，一切由你們做主，有用得着徐某的地方，儘管開口。」

    法師頓了下，沉着道：「根據吳大人的情報，羅珊夫人極有可能是穿越者，但無法完全排除尼科爾斯不是穿越者的可能，所以要動手，就兩個都要抓起來。為了避免他們聯手，最好是趁着他們分開之後各個擊破。」

    吳達義聞言，連道：「從僕人那得到線報，明天晚上，尼科爾斯要外出談生意，是個動手的好時機。」

    「那就明天晚上動手。」徐福敲定的計劃。

    ……

    入室偷盜順利完成，沈煉在街上閒逛着。

    遇上某些衣着華麗的，下手就偷。

    有好寶貝他就收進穴獅之口，沒什麼值錢的，再放回主人口袋。

    這樣做，不是為了盜財，而是為了修煉，享受做盜賊的樂趣。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某盜賊的座右銘！

    瞬間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隨意就能潛入別人家裏窺探他們的生活私隱，這種充滿罪惡感的刺激，只有盜賊才能體會。

    不覺間，沈煉的盜賊蠱進化到4階了。

    「今晚再努力一把，爭取再晉升一階。」沈煉這樣想着，轉身進入一家餐館，吃喝休息，隨後，他繼續在街上溜達，直到偶遇一家藥材店。

    「出售各種秘鑰，物美價廉。」門前擺放着的宣傳牌，吸引住了沈煉。

    走進店鋪，一股子藥味撲面而來。

    「歡迎您，想要點什麼？」一個花甲老婆子，東方面孔，標準的秦人，含笑問道。

    「老人家，店鋪是你的？」

    「是的，我就是老闆。」

    「你這兒出售哪些秘鑰？」

    老婆子眸光閃動一陣，凝視着沈煉，道：「帥氣的少年，你是盜賊吧？」

    沈煉驚詫！

    神階可以通過掩飾不被他人窺探，沈煉身上的素色麻線風衣就是為此而穿的。

    「別緊張，我的神階是『靈視者』，雙眼能夠看到別人身上的靈性光輝，比如你，心情非常愉悅，是那種佔了便宜後的快樂，這種快樂一般只出現在盜賊、強盜、變態殺人狂身上，你看起來很乾淨，應該是盜賊，對吧？」老婆子笑呵呵地道。

    沈煉不禁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