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以後慕凌空因為受涼,大病一場,老夫人召集府中最好的大夫,給她問診開藥,可惜她不愛吃藥,所以一個小小風寒拖了幾天都不見好。
而同樣落水的孟如月除了嗆了點水,活蹦亂跳沒有別的事。
慕凌空病懨懨地躺在床上,看着名為探病,實則坐在旁邊,端着她的零嘴吃的不亦樂乎的孟如月,不開心了,「為什麼你一點事都沒有?我卻要生病吃藥!」
孟如月嘴下不停,「因為我是下船去救你的啊,老天爺一定是看我見義勇為,所以讓我無病無災!」
慕凌空提醒道,「是我救你了!」
孟如月點點頭,「所以我現在過來探病了!」
慕凌空斜睨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來,躺在床上邊虛弱的笑邊咳嗽。
孟如月把她半扶起來,輕輕拍了拍背,也笑了,「感覺你落水以後變了很多,也沒以前那麼討厭了!」
慕凌空眨眨眼,「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討厭也給我忍着!」
恰在這時,青梨進來稟報,「三小姐來了!」
孟如雲也是來探病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兩人,捂嘴笑道,「大姐和二姐因為這落水的事,似乎親密了不少!」
孟如月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你也是來探病的?」
「自然~」
孟如月點點頭,跟躺在床上的慕凌空打了個招呼,「你好好休息,下次來看你!」
慕凌空目送着她離開,又抬眼看向孟如雲,她一臉委屈地看着孟如月走出門,又回頭看慕凌空,「姐姐,你說二姐怎麼這樣,看到我就走。」
孟如月和孟如雲之間的事,慕凌空聽青梨講過。如果說之前孟如月和孟如清關係交惡,完全是因為孟如清的臭脾氣和德行,而孟如月和孟如雲就是因為母親的原因。
大夫人身為當家主母,當然不能攔着孟懷安納妾了。如果納的妾溫順聽話,也沒關係,偏偏晚姨娘看似溫婉,實則動不動整些么蛾子讓人頭疼,又恃寵生嬌,實在是讓大夫人煩不勝煩。
直到有一次,她居然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對孟瑜的功課指手畫腳,大夫人才不再忍耐。
身為將軍府的大小姐,婚前本來就是個暴脾氣,這些年磨平自己的稜角,可是傲氣還在,命人把晚姨娘拖出院子,自己親手執鞭就是一頓抽。
晚姨娘好不容易等到孟懷安回府,妖妖嬈嬈地告狀,結果他對此卻毫無反應,晚姨娘這才就此安分下來。
慕凌空不回答她的話,反而探頭去看她手裏提的東西,「你給我帶了什麼來了?」
孟如雲輕輕一笑,走上前來把東西放在床邊的小几上,「知道你最近愛吃零嘴,這是我姨娘特意準備的,地瓜干、冰糖葫蘆,聽說是北冥國那邊的小零嘴,才在城裏開了鋪子,早早讓丫鬟去買回來的,讓你嘗個新鮮!」
慕凌空抽抽嘴角,心道,「我已經吃厭那些零嘴了,我最近還是喜歡你們南方的小零嘴!」
「晚姨娘真是有心了!」
「這都是應該的,大姐姐身邊沒有母親陪伴,姨娘常常跟我說,她拿你就當自己親生孩子看待,自是要多多看顧。偏偏大夫人,上次落水就沒來看看,這次又是如此,真是太冷漠了。眼看着你我姐妹都是出嫁的年紀,也沒人上門提親,她自己的親生女兒肯定早有打算,就是不知道我們倆,她會怎麼隨意安排。」
慕凌空心裏漸漸明亮起來,這是竄嗦着她去跟大夫人鬧啊。
於是她惆悵地嘆了一口氣,「我之前犯下私奔這種醜事,也沒臉再嫁人了,準備就長伴祖母身邊了此餘生!」
孟如雲仔細打量她臉上的表情,見她一臉認真,似乎真是這麼想的,乾笑了一聲,「姐姐還年輕,怎麼有這種想法,這不是正好如了大夫人的意嗎?」
慕凌空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孟如雲見她不為所動,也坐不住了,找了個理由就告辭了。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的原因,晚上慕凌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於是找出青梨從市間給她淘來的話本翻看起來,才看了幾章,儘是些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的故事,無聊的她終於有點睡意,於是吹熄蠟燭沉沉睡去。
忽然,本來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她,猛地睜開了眼睛,一種被人窺伺的感覺襲上心頭。她保持頭朝外的睡姿,眼睛緩緩移動,打量着幔帳外的地方。
其實屋裏一片漆黑,除了窗邊隱約的月光,什麼也看不到,但慕凌空直覺告訴她,周圍有人。
終於,在窗戶的邊緣,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一點模糊的光暈,也顯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十分矮小,似乎正在那裏觀察她。
她猛地坐了起來,低呼一聲,「什麼人!」
那黑影一晃之間不見了蹤影。
坐在床上,慕凌空摸着額間的冷汗,知道剛才不是她的幻覺,是真的有人在偷窺她。
一時躺在床上了無睡意,覺得這個丞相府真是處處透着詭異。書案縫隙里沒來得及寄出的信,突然私奔的孟如清,令她害怕的事,還有今天晚上的偷窺之人,像一個個線團一樣擠在腦袋裏。她一再告誡自己,她只是丞相府里的過客,她只是暫時留在這裏,不要好奇,不要管這些閒事。
可是在第二次發現窗外的偷窺之人後,她還是忍不住推開門追了出去。
本來以為會逃得無隱無蹤的人居然立在門口的花樹下。看背影看不出來男女,只是十分矮小。
那人見慕凌空追了出來,馬上往院門方向跑去。已是深夜,院門早已落鎖,這人卻似會武,在院牆上輕輕一點,就快速地越過牆頭,消失在夜幕中。
慕凌空略一遲疑,腳下卻已經用勁,輕飄飄躍上牆頭,追隨着那人而去。
那人在前面時隱時現,慕凌空在後面遠遠跟着,漸漸發現不對勁,這人沒有被發現的慌亂,反而像要帶她去什麼地方一樣。
她慢慢停住腳步,果然,前面那人也放緩步伐,最後停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一時之間,兩人都沒動,只聽到風吹過樹林花葉的沙沙聲響。
這時拐角處閃過一絲光亮,是巡邏的人過來了。
那人迅捷無比地往旁邊的花叢中閃去,只剩下慕凌空呆站在原地。
「什麼人?」
那邊巡邏的護院也發現了這邊有人,瞬間十幾個燈籠搖曳,紛紛往慕凌空這邊聚攏,當燈籠照亮慕凌空的臉時,護院們急忙行禮,「大小姐!」
慕凌空知道必須為這會兒的行為找個理由,只好說道,「我晚上睡不着,出來走走,你們繼續巡邏吧,不用管我!」
眾人應是,然後提着燈籠去別處巡邏了。
慕凌空等護院都走遠了,才走到花叢邊,扒開鬱鬱蔥蔥的林葉,裏面卻空無一人。
那人無聲無息間已經溜了。
慕凌空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又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她剛才只注意觀察前面之人,並沒有關心周圍所處位置,這會兒烏漆墨黑一片,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追到了什麼地方,直到看到一處精巧的飛檐,她才猛然認出,這是到了「孟如清」生母故前的居所。
之前她從未來過此處,一是聽說樓閣已被封了,二是此處實在偏僻,今天她卻生出一股進去看看的衝動。
圍着院牆轉了一圈,可能由於長期無人打理,牆壁上爬滿了爬山虎,而院門口的朱紅大門上,掛着一個半新不舊的牌匾,上書「子衿閣」,此刻院門緊閉,如冬雪所說,落着一把銅鎖。
她伸手摸了一把,鎖面光滑乾淨,應該有人經常過來。
難道是丞相孟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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