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如今在燕京的生活很簡單,如同退休了一般,因為葉無缺前往草原的原因,使得府里那四個當娘的一連數日沒人給他好臉色看,一個個都在埋怨着他不該讓葉無缺獨自一人前往兇險的草原上。
不得不說,這個獨自一人前往這個詞,被府里那四個娘們給歪曲理解的那麼的透徹,好歹還有賈金葉跟一百親衛跟着葉無缺不是?怎麼就成了葉無缺獨自一人前往草原了?顛倒是非、不分黑白。
出了皇宮的葉青在心裏暗自腹誹着,一邊捏着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緩解愁緒。
顯然,眼下回燕王府恐怕還是不行,敲了敲馬車車廂,專心致志駕車的賈習伍立刻扭頭應道:「燕王。」
「還是回遼東陽府邸吧。」葉青在車廂里說道。
如今完顏安康已經被封為遼陽王,但因為遼陽府的王府還沒有完全建好,加上葉青他自己的意思,所以如今李師兒等人還一直留在了燕京,而原本置辦的宅邸如今也就成了臨時的遼陽王府。
如今每次出門也就只是帶一個駕車的跟一個護衛,其餘親衛自然是留在了王府。
再次敲了敲車廂,不等車轅上的兩個人應聲,葉青就開口道:「周和連,你去一趟燕京府,讓完顏從彝來一趟遼陽王府,還有耶律楚材。對了,一會兒你再去一趟完顏刺的府上,替我看看完顏刺如今的傷勢如何了。」?隨着葉青說完,另外一邊車轅上的周和連緊忙應了一聲,而後便在熱鬧的街道上跳下了車轅,隨即看了看方向,便率先往着反方向行去。
馬車繼續向前而後拐左,開始駛向了前往遼陽府的路上。
如今的遼陽王府,雖然談不上有多冷清,但也說不上是有多熱鬧。
隨着謝深甫被流放,可以被其父留下的謝道清,在她祖父那座以極低的價格買到手的宅邸被查收後,便被李師兒邀請到了遼陽府暫住。
所以如今的遼陽里,除了李師兒跟趙盼兒以外,便又多了一個謝深甫,三個女子照顧着一個還未成年的遼陽王,以及一直以來都侍奉在李師兒身邊的一個宮女跟一個太監,就組成了如今遼陽王府的人口主力架構。
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府里再有的便是下人與丫鬟,不過人數也不是很多,遠遠不像燕王府那般快要達到百人的規模。
馬車在頗為低調的遼陽王府門前停下,門口的下人這幾日已經習慣了燕王的馬車每天在這個時候來到遼陽王府門口,於是在馬車剛停下後,立刻就有下人過來迎接葉青。
淡淡的對着迎接的兩個下人點了點頭,而後便徑直往府里走去,身後的下人一臉敬仰的看着燕王,不得不說,在宋廷權勢遮天的燕王,遠遠要比坊間百姓嘴裏流傳的燕王要隨和的太多。
繞過一進府門後的巨大影壁,穿過前方那百轉千回的遊廊,再跨過一進院與二進院之間的月連門,便進入到了李師兒她們所居住的宅院。
青磚青萬的建築樣式少了江南風格的雅致與意境,但同時在不失美感的同時,又多了一些北地獨有的豪放與格調。
還不等跨進眼前的大廳內,便聽到了一個孩童興奮的叫喊聲,隨即是三個女子的笑聲夾雜在其中,而後那孩童的叫喊聲也顯得更加興奮。
隨着葉青擺手向門口的丫鬟示意,丫鬟在行禮後便自覺的站在了門口,看着葉青獨自一人跨步走進了廳內。
廳內的三女一孩童見到門口進來一道人影后,瞬間便都收斂了笑聲,李師兒坐在所謂當家主母的位置上,旁邊是一臉興奮還未消散的孩童完顏安康,接下來便是趙盼兒跟謝道清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回來了。」李師兒一手被完顏安康拉拽着,一邊起身如同賢妻一般對葉青招呼道。
而謝道清跟趙盼兒兩女,眼眸中同樣是殘留着剛剛還未消散的喜悅,看了看一臉興奮但又有些認生的孩童,便同步走到了葉青跟前,一人伸手接過了葉青脫下來的燕王蟒袍,一人則是立刻順手遞過來了濕巾讓葉青擦手。
隨着葉青在左邊的主位坐下來,李師兒立刻示意着宮女給葉青放下了茶杯,而後這才與謝道清、趙盼兒兩女緩緩坐下。
李師兒的一隻手暗中時不時的輕拉一下完顏安康拉拽着她的小手,意思再明顯不過,是想讓小傢伙主動跟葉青行禮問候。
葉青的目光也是一臉溫和的看向了完顏安康,嘴裏淡淡說道:「當初記得還是在襁褓中的小傢伙,想不到如今也都長這麼大了。」
「都快四歲了。」李師兒笑着回應道。
「安康見過燕王。」不等葉青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眼睛的完顏安康,緊緊靠在李師兒懷裏小聲說道,只是隨着葉青目光望向他時,立刻是有些怕生跟害羞的避開了葉青望向他的眼神,隨即開始扭頭往李師兒懷裏扎去。
看着見了葉青還有些害怕與人生的小傢伙的表現,三女又是不約而同的露出了輕笑聲。
謝道清看了一眼還盯着完顏安康的葉青,笑着道:「剛剛我與兩個姐姐還在教他,若是今日見了你的話,一定要大聲的向你問安,而且在你沒進來的時候,人家可厲害了,聲音洪亮舉止大方,想不到一見了你就又膽怯害羞了。」
謝道清說完便也看着窩在李師兒懷裏的完顏安康笑了起來,而趙盼兒也跟着接着道:「若是再過幾日就好了,比起剛剛見到燕王時已經好很多了。」
李師兒也是看着葉青點點頭,隨即便招來旁邊的宮女,而後雙手把因為害羞與人生,一直扎在她懷裏的完顏安康扶起來,笑着道:「康兒去跟小姨出去玩會兒去。」
待李師兒說完後,完顏安康便不自覺的扭頭看向對他一臉溺愛的宮女。
葉青則是不經意的看了看李師兒,又看了看那一直跟隨着李師兒的宮女,此刻神情之間既有感動也有面對完顏安康的慈愛,不過葉青並沒有說什麼。
隨着完顏安康一步一扭頭,偷偷看着葉青隨後跟那宮女離開正廳後,李師兒把剛剛葉青不經意的神色看在眼裏,待完顏安康出了大廳再次恢復了活潑的笑聲時,李師兒看着葉青道:「跟了我這麼多年,風裏來雨里去,也闖過刀槍劍影,那一年起,一路上若不是有她們照應,忠心耿耿、不顧自己生命的保護我們母子,恐怕我們母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如今我也沒有什麼能夠給她們二人的,也就剩下一個姐妹名分了。」
李師兒顯然是怕葉青會因為自己跟宮女論姐妹而不高興,所以在察覺到剛剛葉青不經意的目光時,便主動先向葉青解釋道。
畢竟,那宮女跟太監,包括完顏安康可是她當年在金國逃亡開始,到現在唯一留下的親人。
葉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後溫和的笑着道:「挺好,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看年齡也不小了,若是有合適的,不妨就給找個好人家嫁出去,嫁妝什麼的,想必你如今還出得起吧?」
李師兒默默的點了點頭,而後笑着道:「以前也跟她提及過,但被她以我們母子還一直在漂泊為由拒絕了。前些時日又跟她提及過,說現在已經安穩了,也不會再有什麼波瀾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了,但是被她拒絕了。」
回想着那宮女在她再次說完後,毫不猶豫拒絕的樣子,李師兒心裏是既感動又無可奈何,畢竟都是女人,既然自己已經找到了依靠,就總不能讓人家繼續跟着自己過一輩子吧?
是個女人恐怕都希望能夠有一個在艱難時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吧?何況如今,她李師兒已經不再是貴為皇后,而今不過是成了燕王的一個外室,這一輩子不再奢求什麼,但最起碼富貴生活還是能夠有所保障,可對於跟着她的宮女來說,如今她能夠給人家的就越來越少了。
李師兒無論是當初貴為金國皇后時,還是如今像金絲雀一般的守在遼陽王府,但有一點兒可以確定,李師兒在某些事情上可謂是一個極為挑剔之人,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她跟前僅存的一個宮女跟那一個太監,在外形上可謂都是有着極高的姿容。
那個太監就不用說了,自從入宮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他這一輩子到了最後要麼靠主子的蔭蔽走完最後的人生路,要麼就是一個人靠平日裏積累的積蓄,孤苦無依的一個人度完餘生。
所以相對於太監而言,宮女顯然要比他們更苦一些,尤其是一些容貌姿色較為上等的,加上身在貴人身邊的耳濡目染難免有些心高氣傲,所以想要給自己找一條度過餘生的平坦之路,註定就要比別人難上很多。
聽完李師兒的話,葉青默默點點頭,隨即說道:「既然如此就多替她留意便是了,這種事情也只有你能幫她了,當然,你們兩人也別閒着,有合適的幫着給留意一些。」
趙盼兒點了點頭後,又帶着一絲倔強的對葉青撇了撇嘴,而謝道清則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如今,顯然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葉青的女人,即便是葉青這幾日一直都住在遼陽王府,他們之間還不曾發生過些什麼。
岔開話題,李師兒便打算繼續說一些關於今日完顏安康的趣事時,門口的下人經過丫鬟的通稟跑了進來,稟報着完顏從彝與耶律楚材已經在前廳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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