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憑什麼,就憑人家敢打敢拼,不要命。昨日裏八個金人精心佈局對燕家的伏擊,竟然被那小子給破了,而且還反殺了那八個金人,這要是換做你,你敢嗎?」盧仲無論如何想像,也不知道葉青哪來的這一身能耐。
但既然有這一身能耐,怎麼會被從神勁軍貶到禁軍呢?貶到禁軍也就罷了,而且還要受人的踩踏,被故意放到了燕府當護衛。
「他殺了八個金人?那金使遇刺豈不是就跟他……。」
「你懂什麼,你就是再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刺殺金使。不過……即便是這樣,人家殺了八個金人後,竟然還能夠不被問罪,竟然還得到了王大人的額外關照。」盧仲連連搖頭,他一個正將,能夠知道的消息也有限。
但從王之望突然讓他拉攏葉青的事情上來看,這說明葉青顯然是得到上頭的重視了,雖然王之望沒有跟自己明說,但葉青未來很有可能飛黃騰達,甚至平步青雲,被調入皇城司了。
盧仲知道不多,吳貴知道的就更少了,要不是盧仲告訴他,昨日裏是葉青等人殺了八個金人,到現在為止,他還被蒙在鼓裏呢。
但即便是這樣,也已經足夠讓他心驚肉跳的,八個金人啊,那可不是稻草人不會動,就等着你來砍。而且還是人家伏擊,他破局,竟然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還能讓他立下這「大功勞」不成?
盧仲意味深長的看了吳貴一眼,而後又搖了搖頭,禁軍分三等,上等禁軍便是那皇城司的禁軍了,雖然皇城司如今也不怎麼樣,本以為會受到聖上的重用,但大軍的接連失敗跟皇城司的不作為,讓聖上已經放棄了對皇城司的整治。
可即便是這樣,皇城司在臨安城,哪怕是只是一個小小的都頭,那也是比他這個禁軍正將要有分量,說話要管用的多。
畢竟,只要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皇城司都頭,嚷嚷一聲給皇家辦差,自己等這些禁軍,就得唯唯諾諾的聽着,雖然一個小都頭無法下令給自己,但給自己隨意編排的罪名是非出來,那可就夠自己受得了。
所以如今,哪怕是皇城司再不受重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最起碼在臨安城,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就能夠招惹的起的。
葉青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盧仲對自己另眼相看,跟他有可能加入皇城司有關,何況就算是他自己,以他自己現在的處境,就是想破了頭,也不會想到,自己有可能進入皇城司。
而且還會是因為跟自己有過節的人,因為人家的舉薦,有可能在未來讓自己進入皇城司任差。
背着背包回到家的時候,聽到腳步聲的幽兒,立刻從廚房裏跑了出來,看到是葉青之後,立刻興奮的說道:「公子,昨天晚上真被您說中了,那兩個人金人真的沒來,您知道為什麼嗎?
白純不動聲色的還在二樓翻葉青買的那本《夢溪筆談》,不過此刻的心思,隨着葉青回來後,就已經不再書上了,她倒是想聽聽,葉青如何解釋自己的先見之明,他為何能夠自昨晚就篤定的告訴自己,金人不會再來上門威脅、逼迫自己了。
「為什麼?因為那兩個金人死了唄。」葉青把背包扔給了錦瑟,一會兒自然是由錦瑟交給白純的:「滿大街都傳開了,誰不知道這事兒?我回來的路上,大街小巷、坊里坊外的都是禁軍在辦差,這些日子估計整個城都安靜不下來了。」
葉青一邊洗手,一邊說着,話語剛落,就聽見錦瑟驚訝的看着背包後面,那朵質樸幽靜、高潔典雅的蘭花兒大聲道:「哇,好漂亮的蘭花兒,怎麼可以繡的這麼漂亮,比我繡的都要好上不少呢。」
「唉……這就是高門大戶的丫鬟,跟小門小戶丫鬟的區別啊,看看人家這女紅,再聽聽你那讚嘆的聲音,這個時候你應該不好意思才對。」葉青的回應,完全不出乎樓上白純的意料答道。
在白純看來,這個時候葉青要是不打擊錦瑟幾句,那才叫反常了。
不過錦瑟倒是對葉青的打擊不以為意,竟然還傲嬌的揚起秀氣的下巴說道:「那又怎樣兒?小姐的女紅也很好呢,小姐要是繡上一朵花兒,指定能夠勝過這個蘭花兒好幾籌呢。」
嘴上如是說,但依然還是很沒見過世面的,喜滋滋的打量着那朵有些孤傲的蘭花兒,仿佛就是她繡的一樣,正在自己臭美自己的女紅手藝。
「嫂子呢?」葉青抬頭,並沒有在二樓的欄杆處看到白純,於是問放下背包,開始端飯的錦瑟道。
「上午跟我說了一上午的話,說的我都困了,下午我就睡了一會兒,小姐一直在看書呢,現在恐怕還在看吧。」錦瑟一邊忙乎着,一邊說道。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擺弄碗筷,不一會兒的功夫,白純才從樓上走了下來,在她看來,錦瑟真是越來越笨了,或者是說,對葉青有點兒盲目的信任。
這上午的時候,還是她在奇怪,葉青怎麼就能在昨天晚上知道金人今日不會來找麻煩了,是不是他未卜先知,還是他昨天晚上就得到了什麼消息?
可當錦瑟見了葉青之後,立刻把心頭的疑惑忘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一味的跟葉青鬥嘴,或者是聽葉青講着一個又一個的小笑話,然後就沒心沒肺的笑的前俯後仰的。
「大街上都是當差的禁軍,難道你們不用去當差,盤查可疑之人嗎?」白純在葉青的對面坐下,看着像是一天沒吃飯似的葉青,把手裏的碗扒拉的噠噠響,猶如餓死鬼投胎。
「沒有,我今天下差後還去了趟大瓦子,還碰見了我的頂頭上司隊官吳貴,跟正將盧仲,兩人誰都沒有跟我提這事兒,相反的,那正將盧仲,對我的態度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哦,反正就是跟以前對我的態度是天差地別,也不知道為什麼。」伸出舌頭,當着白純目不轉睛看着他的臉,隨意的舔掉嘴角的飯粒說道:「錦瑟,你別說,你雖然說你女紅不行,但你做飯行啊,好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的飯菜了。」
白純皺着眉頭,懶得理會當着自己的面,舔掉飯粒的葉青,於是視線便不由自主的轉移到了那背包上面。
看了一眼那背包上的蘭花兒,感覺那蘭花兒,就像是平日裏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想心事想的怔怔入神,或者是行走於坊間,被人指三道四,但依然是神情有些孤傲,有些我行我素跟滿不在乎的葉青。
耳邊再聽着葉青誇讚錦瑟的做飯手藝,還說好久沒有吃過這麼香的飯菜了,這是埋怨自己做的飯菜不好吃唄?
「你什麼意思?」白純手裏的筷子,啪的一聲拍在飯桌上,冷冷的看着往嘴裏塞飯的葉青問道。
一旁的錦瑟比葉青率先反應過來,自己低着頭端着碗,肩膀一抖一抖的,筷子放在嘴邊卻不動彈,顯然是強忍着心中的笑意,無法下咽嘴裏的飯菜。
「什麼什麼意思?」茫然的某人又一次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看着一下子臉色又變的冰冷的嫂子,喃喃問道。
「我做的飯菜不好吃,難道你少吃了?」白純繼續冷眼道。
「嗨……那不是沒辦法嗎,要是早知道錦瑟……不是!錯了!」葉青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病,啪的一聲,把手裏的碗放在桌面上,看着瘦弱的肩頭,抖動的越來越厲害的錦瑟,急忙面對一臉冷漠的白純解釋道:「我是說比禁軍跟燕府的飯菜好吃,但錦瑟比起嫂子您的手藝來,不說差十萬八千里,但九萬里是絕對有了。不是我說你啊錦瑟,你這……你這身為一個丫鬟,女紅女紅你不如你家小姐,做飯做飯你不如你家小姐,你……你這個丫鬟當的很不稱職嘛。」
錦瑟端着碗低着頭,已經很難抑制自己心中的笑意,瘦弱的香肩抖動的同時,那低着的頭也開始跟小雞啄米似的,不停的晃動着。
白純原本冰冷、淡漠的白皙臉龐,看着葉青連連擺着雙手,神情尷尬的向自己解釋道,噗呲一聲,忍不住的也笑出了聲。
「吃飯。」很快又收起笑容的白純,臉色也緩和了很多,而後繼續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某人看了一眼白純,隨口說了一句:嚇死我了,而後也開始繼續悶頭吃飯。
「你剛才說正將盧仲跟隊官吳貴對你態度轉變了,現在對你的態度,像是那種巴結的態度?」吃完飯的白純,仔細的端詳着那背包上的蘭花兒,而背包里的東西,都已經被葉青再一次收拾到了自己的房間。
「是啊,我很奇怪呢,我最近沒做什麼啊,只是在燕家當護衛,跟他們又沒有利益關係,更不可能給他們做什麼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的緣故,對我的態度好的出奇。」葉青拍拍手,走到桑樹下面的躺椅前,整個人如大老爺一樣,往那躺椅上一趟,然後一伸手,錦瑟極為配合的,立刻把一把葉青剛剛從燕傾城那裏,順來的精緻茶壺遞到了葉青手邊。
「他們兩人都對你態度很和善嗎?」葉青看着葉青跟錦瑟之間的樣子,心中很無語。
葉青明顯是在欺負錦瑟,但錦瑟這個傻丫頭,好像很樂意侍候葉青似的,還極為殷勤的幫着葉青泡茶,然後還真給送到了手邊。
「吳貴沒有,吳貴還是以前那副德行,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墳似的,還是一副狗臉對着我。錦瑟啊,給公子捶捶腿……哎喲……。」白純手裏野戰刀,瞬間飛到了葉青的懷裏。
氣不過的白純看不慣手拿錦瑟遞過來的茶壺,躺在躺椅上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葉青,於是連帶着刀鞘的野戰刀就被她扔了出去。
於是茶壺裏滿滿熱呼呼的茶水,便瞬間從壺嘴處灑出了不少,全部落在了葉青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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