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青看來,沒有比鍾晴更為完美的人選了。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鍾晴都是前往臨安的絕佳人選,以及能夠左右朝堂詭異局勢的,一個間接的關鍵性人物。
葉青一開始曾想過讓李鳳娘來作為,王淮跟韓誠朝堂鬥爭之間那桿秤,但想想李鳳娘在皇宮聖上、皇后、皇太后跟前當初留下的印象,葉青瞬間就打消了這個主意。
這娘們太過於飛揚跋扈跟霸道潑辣,若是讓她幹這種事情,恐怕沒有幾天的時間,就會被王淮跟韓誠玩的團團轉,到時候連累自己事小,恐怕她都得因此丟掉即將到手的皇后寶座。
而且無論是李鳳娘還是太子府,除了李鳳娘的胸大無腦,容易被皇后寶座的引誘而亂了方寸外,便是太子府如今還真的不能主動出現在朝堂官員的視線中,必須要讓韓誠主動發現,太子府是他抗衡權勢越來越重的王淮的唯一靠山才行。
所以自然而然的,鍾晴就出現在了葉青的視線當中,也成了絕對完美的人選。
不論是皇太后還是皇后,對於鍾晴都有着發自真心的真誠,所以葉青根本不用擔憂皇后跟皇太后會因此而提防鍾晴。
而他前往臨安的時候,因為宋遷的出賣,使得鍾晴再次浮現在眾人視野當中,雖然如今沒有人再追究鍾晴是死是活這件事兒,但不代表皇宮裏頭,皇后跟皇太后,就不知道鍾晴還活着這件事情。
所以讓鍾晴回到皇宮,在信王趙璩已死後,回到皇太后的身邊照料皇太后,不論是當今聖上還是皇后,必然都不會拒絕鍾晴的回來。
當然,至於會不會追究這些年鍾晴到底在哪裏,那就不得而知了。
葉大人也只能是在心裏期望着,這個敗家娘們在回宮之後,能夠學會在皇后跟皇太后的跟前,說謊話時能夠說的像他這般真誠就行。
如同葉青所料的一樣,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李鳳娘的時候,身為貼身宮女的竹葉兒,就遭了李鳳娘的毒手,茶杯從怒氣沖沖的李鳳娘手中,就飛到了竹葉兒的身上。
竹葉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跪在地上,低呼着太子妃息怒。
但李鳳娘又如何能夠不生氣?她本身就是一個佔有欲極強的女子,這些年要不是因為太子妃的身份,李鳳娘絕對不會讓葉青的身邊多一個,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奈何於身份跟對皇后寶座的野心,李鳳娘只能強忍着與她人分享葉青這件事實,但……葉青這個佞臣,竟然早就把信王妃鍾晴給養了起來,而且一養就是好幾年,這件事兒,自己竟然一點兒都不知情!
如今那佞臣嘴一張,輕輕鬆鬆、毫無內疚的便告訴自己,不,是命令自己!過了元日之後,信王妃鍾晴將會回皇宮,不准為難鍾晴,甚至必要的時刻,還要保護鍾晴、聽從鍾晴給她的意見!
是可忍孰不可忍!葉青簡直是欺人太甚!對於她李鳳娘來說,這簡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氣的顫抖着手,再次讓竹葉兒撿起被她扔在地毯上的信箋,強忍着心中想要殺了葉青的衝動,繼續看着葉青給她的密信。
當看到那字裏行間,早已經預料到她會氣的渾身發抖、想要殺人的衝動的言語時,李鳳娘卻是突然的笑了起來,一個人喃喃自語道:「算你這個佞臣還有些良心!知道本宮的心思!不枉本宮對你如此傾心!不過一個鍾晴而已,本宮既然能夠忍了白純、燕傾城,又豈會在乎一個鍾晴?但……若是本宮的皇后之位……。」
葉青看着李鳳娘密信里,如同拿皇后之位與他拿鍾晴進宮一事兒討價還價的言語,葉青不由自主的苦笑出聲,這娘們真是鑽到了皇后寶座之中無法自拔了啊!
不過對於他來說,李鳳娘坐上皇后之位的概率,就如同過幾日必然是元日一樣不可更改,所以他很有信心,這一場如同賭約似的討價還價,必然能夠讓李鳳娘在臨安,護着鍾晴不至於太過為難。
加上王倫等人的保護,葉青相信,元日後便啟程回臨安的鐘晴,人身安全應該不用過於擔心。
隨着元日的到來,也就意味着鍾晴將要很快啟程前往臨安。
「不管怎麼說,即便是沒有王淮跟韓誠的事情,我也會讓你回臨安的,只是本以為得等我出征回來後,陪你一同回臨安,想不到,到頭來,還需要你一個人獨自回臨安。」葉青看着這幾日,在白純、燕傾城、柳輕煙的刻意安排在,這幾日一直與自己形影不離的鐘晴說道。
「白純是素心?耶律月是鐵衣?我也要一個名字,不然我就不去。」鍾晴撅着嘴,往書桌對面一坐,大有隻要葉青不同意,便要誓死跟葉青繼續僵持下去的意思。
「這麼說……你已經想好了?」葉青試探的問道。
「少套我話,我都聽白純說了,不論是素心二字,還是鐵衣二字,都是你取得,我自己取得不算。」鍾晴撇嘴道。
「故壯士在軍,攻城先登,陷陣卻敵,斬將搴旗。直指敵軍之中……。」葉青翻着身後書櫃裏的書說道。
「陷陣?」鍾晴睜大了眼睛問道。
「其實……素心我就是隨口說的,鐵衣更是隨口說的,你看,陷陣還是我翻閱書籍,辛苦……喂,你別走啊,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提議啊,我還沒有說完……。」葉青看着鍾晴嘴角漸漸放大了的冷笑,急忙說道。
鍾晴在書房門口站定,拍了下正好跑進來的葉孤城的小腦袋瓜,冷笑道:「萬里之外的名曰鐵衣都不在乎,我鍾晴曰為陷陣,又有何不可?」
「這麼說你同意了,你很喜歡這個……。」葉大人瞬間眉開眼笑道。
「要你管,哼。」鍾晴哼了一聲,又忍不住蹲下身子掐了下葉孤城那瘋玩後,通紅的臉頰,這才氣呼呼的離開。
看着鍾晴那離開的背影,透過半掩的窗戶,望着那突然間小跑起來的輕鬆身形,葉青懸着的一顆心終於算是可以放下來了,看那妖嬈嫵媚的身姿,顯然鍾大美人還是頗為中意陷陣二字。
距離上元節不過五日時,鍾晴便踏上了前往臨安的客船,在白純、柳輕煙、燕傾城的依依不捨下,葉青親自把鍾晴送到了揚州碼頭,而與她一同前往臨安的,還有門房陶潛、宮女芳菲。
依依不捨的看着站在船頭的佳人,葉青才發覺,這些時日兩人黏在一起的時日過多了,以至於看着船頭的鐘晴,連他的心頭都生生的生出有些因為分離而產生的疼痛與不舍。
看不清楚船頭的佳人是在哭泣還是在微笑招手,但葉青知道,這一去,兩人若是再見面,怕是也要兩年後了。
隨着門房陶潛跟着鍾晴離開揚州前往臨安,揚州葉府的門房,自然而然的便成了許慶的職責。
還沒有來得及從分別的傷感中緩解過來,剛剛回到府里的葉青,便被前廳里的辛棄疾等人給嚇了一跳。
看着辛棄疾一身盔甲、帶着一絲殺伐氣息的站在自己面前,葉青上前拍了拍那堅厚的盔甲,淡淡道:「穿成這樣幹什麼?要抄我家啊?」
「這還在元日期間,能不能說點兒好聽的?」辛棄疾不滿的摘下頭盔放在桌面上,有些無趣的說道。
「那你倒是說手,你們跑我這裏幹嘛來了?」葉青坐下後問道,視線也不自覺的被旁邊的一口箱子吸引了過去。
「給你送盔甲來了。」辛棄疾指了指那箱子說道。
看了看楊懷之、陳次山、劉克師臉上的笑容,而後一邊示意許慶打開看看,王淮送給自己的盔甲到底是何等樣式的盔甲,那邊的辛棄疾,則從盔甲內費力的掏出了紙張放在桌面上。
「這是我起草的宣戰詔書,你過目下。」辛棄疾攤開那張上面寫滿了工整字跡的紙張說道。
「先看盔甲行不行?」葉青起身撇了一眼辛棄疾,而後走到打開的那口箱子跟前。
在許慶等人的幫助下,一身名為黑漆順水山文甲的盔甲,在楊懷之、許慶幾人的忙活下,終於是穿到了葉青的身上,或者是用綁字更為合適一些。
黑漆順水山文甲,與唐朝盔甲形制大致相同,但在細節方面則是表現的更為美觀大方一些,無論是被稱之為鳳池兜鍪的頭盔,還是那呈十字形編綴的甲片,都在緊固貼身利於實戰的同時,其美觀程度也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而包括護腹處的那猙獰的獸首,也在彰顯着威嚴跟霸氣之餘,顯然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打造,看起來栩栩如生。
唯獨腳上的雲頭靴,在葉青眼裏怎麼看怎麼像是鍾晴臨走時,親自給葉孤城、葉無缺納的那虎頭鞋,總是讓葉青感覺有種彆扭的感覺。
「可還合身?若是不上戰場廝殺,這件盔甲倒是真的很不錯,但若是沙場廝殺,就有些可惜這麼好的盔甲了。」許慶在旁邊說道。
而辛棄疾已經急不可耐的穿着他那少了獸首、以及雲頭的靴子,拿着那紙張念了起來:「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兵出有名,師直為壯,言乎遠,言乎近,熟無忠義之心?為人子,為人臣,當念祖宗之憤……。」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1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