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步行並沒有走多遠就來到了一座電影院前。
這會兒不是節假日,電影院前的人並不多,外面的檢票員在看到旗袍女後沖她恭敬的點了點頭,而後者也頷首還禮,不過並沒有在大門前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前走拐進了電影院側面的一條小巷裏。
那裏有一道鐵梯,正對着影院二層的一扇安全門。
旗袍女走在最前面,先到達那扇安全門前,推開門,後面站着兩個保鏢模樣的傢伙。
張恆的身材算是不錯的了,從開始遊戲後他就一直保持着健身的習慣,手臂的力量,腰腹的力量都有所增加,但是為了保持靈活性和柔韌性了他也控制了自己肌肉比率,並沒有練得特別誇張,因此和眼前這兩個渾身都是肌肉的保鏢是沒法比的。
他們只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耿老頭也是這樣的感覺,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看看對面,再看看自己找到的保鏢,耿老頭頓時又開始為那十張蟲膠唱片肉疼起來。
反倒是張恆本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他已經和耿老頭來到了那兩名壯漢保鏢面前,對方開始對他們搜身,翻到張恆背包里背的那堆樂高積木的時候明顯愣了楞。
耿老頭也想要捂上臉來,他沒想到張恆居然這麼喜歡那些積木,辦正事兒的時候也背着它們,是怕等下閒着無聊順便拼下益智嗎?
好在對方也沒因為這些積木就取笑兩人,至少沒有在明面上取笑。
等檢查完確認兩人的隨身物品後,旗袍女又道,「請伸出手來。」
張恆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然而旗袍女看了眼卻搖頭道,「另一隻手,你帶着手環的那隻。」
於是張恆聞言又換了右手。旗袍女親手為他戴上了另一隻稍小一些的純黑色的手環,同時解釋道,「不用擔心,這只是信號屏蔽器,屏蔽你們身上的信號源,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與麻煩,在離開這裏之前還請務必不要摘下。」
而另一邊的耿老頭也享受到了同樣的待遇,等做完這一切後旗袍女才又對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恆這時候已經意識到了耿老頭幫忙牽線的交易恐怕並不簡單。
因為按照後者的說法g先生是一層的實際統治者,這裏的無冕之王,至少在自己的地盤上他並不需要怎麼為自己的安全擔心,所以剛才的搜查的重點顯然也不是為了確保他自己的安全,從張恆現在手上的第二枚手環來看,對方更擔心的是要談的這筆生意有消息泄漏出去。
戴上手環後張恆和耿老頭也穿過了安全門。
在進門的時候張恆注意到他的頭頂上有一盞燈不知是否因為接觸不良亮了下,但是沒過多久就又熄滅了。
張恆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那兩個壯漢保鏢還有旗袍女,發現他們都像是沒注意到這事兒一樣。
前者依舊留在原地守門,而旗袍女也從後面又走了上來在前面帶路,三人又走出了大概二十米左右的距離,旗袍女對耿老頭道,「g先生在vip6號廳等您,直走到底就好。」
耿老頭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張恆。
「您的保鏢我們也會招待好的,等您談完出來你們就可以再匯合。」
「那就麻煩你們了。」耿老頭道。
雖然他並不想和張恆分開,但是他也知道等下要談的事情被外人聽到並不好,反正只要張恆也在這裏,對方想要對他做什麼總要考慮到張恆的存在,雖然耿老頭也不知道張恆的存在到底有什麼用,但至少也算是個心裏安慰吧。
尤其後者不管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即便在知道兩人這次要來見的人是誰後也並沒有流露出什麼畏懼之色,也讓耿老頭緊繃的精神稍微放鬆了一些。
隨後兩人分開,耿老頭繼續向前走去,而張恆則在旗袍女來領下轉了個拐角,來到了另一間放映廳。
不過這裏並沒有放映什麼電影,空蕩蕩的大廳里只剩下他和旗袍女兩個人。
「你想要喝什麼?」
「白水就好。」張恆道。
「想看什麼電影呢。」旗袍女又問道。
「哦,電影就不必了。」
「你最好還是選一部,因為那邊的資料比較多,想驗清恐怕要花費不少功夫。」旗袍女堅持。
「好吧,那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旗袍女這一次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走出了放映廳,又過了五分鐘,放映廳完全突然黑了下來,之後前方的投影打開,開始播放起一部片名叫做《象徵交換與死亡》的電影來。
在這個早已經採用全息投影的時代,這部電影居然還是2d的,而且內容枯燥無比,只是一個帶着眼睛,兩鬢斑白,同時已經禿頂的老頭,坐在一張木桌前,一邊抽煙一邊對着鏡頭講話。
而且他的講話非常隨性,基本上就是想到哪裏講到哪裏,甚至談不上有什麼體系,但是主要內容卻都是圍繞社會進行的,包括社會的組織結構、運轉方式,生產和再生產、消費等環節。
而旗袍女不知什麼時候也重新回到了放映廳里,帶着一壺水和兩隻水杯,就在張恆的身邊坐下,為後者倒上了一杯水。
隨後兩人都不再說話。
張恆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通過那扇門,上到二樓後,旗袍女對他的態度似乎就發生了一些很微妙的變化,隱隱透露出一種親近感,而與之相比她對今晚的主角耿老頭的態度就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依舊是那種客氣又疏離的感覺。
張恆轉頭看了眼身邊的旗袍女,後者這會兒正全神貫注的看着正在放映的電影,不過似乎是察覺到了張恆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警告道,「好好看。」
那雖然是命令式的口吻,但更像是老師在教育頑皮的學生,並不帶有任何威脅與敵意。
於是張恆揚了揚眉毛,也將目光重新轉向前方。
兩人就這麼足足看了長達三個小時冗長又晦澀的電影,直到又有人走進來,通知他們另一邊已經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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