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人轉眼就變成了三具屍體,掛在木台下,像風乾的鹹魚一樣一動不動,等半天后確定他們都死的不能再死,自然有人將繩索從他們的脖子上取下,收殮屍體。
酒鬼警長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晃晃悠悠的從木台上又爬了下來,下面看熱鬧的人群也隨之散去,一邊走還在一邊聊着剛才發生的事情,尤其是獨臂人最後所說的話讓不少人感到了擔憂,一時間甚至顧不上再去關注鎮上新來的那個東方人了。
張恆這時也將牆上的懸賞大致看了一遍,並沒有特別理想的,他也只能矮子裏面拔將軍,迅速記下了幾個有可能抓到的逃犯的長相。
之後張恆牽着蘿蔔向鎮上的雜貨店走去,而在他身後監視着他的那個人也一起來到了雜貨店門外,但是等了會兒卻沒有看見張恆從雜貨店裏出來,他有些着急,有心想探頭向裏面看一眼,又怕被發現,而且那傢伙的馬還在雜貨店外,按理說應該不會突然消失。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突然從他的身後響起,「就是你偷偷跟在我的身後嗎?」
張恆看到跟蹤着後也有些意外。
儘管對方努力想要裝成一副大人的樣子,但是看樣子年齡應該只有十一二歲,臉上還長着不少雀斑,滿是稚氣,難怪之前他回身望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你是那兩個牛仔的妹妹?」
「什麼牛仔……哦,你說的是那些傢伙,不,我和他們沒有關係,先生。」女孩兒道。
「那你為什麼跟在我的身後?」張恆將從雜貨店裏買到的肥皂等日用品塞在了馬鞍旁的口袋裏。
「請容許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我的名字叫溫蒂,我的父親是附近的一個牧場主。」
「所以?」張恆揚了揚眉毛。
「我看到您在找工作,事情是這樣的,大概兩周前我父親出了趟遠門,去談一樁生意,他說過最多十天就會回來,但是如您所見,到目前為止已經超出了他所說的期限。」
「或許是路上遇到點什麼事情耽擱了。」張恆道,既然眼前的雀斑女孩兒跟那兩個牛仔沒有關係,張恆也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轉身就準備牽着蘿蔔離開。
結果溫蒂見他轉身,也繞了個圈子又站到了他的面前。
「不,我父親他一直是個很守時的人,而且他去的那個鎮子也有電報局,如果真的因為什麼意外讓他在那裏耽擱了,他也一定會發一封電報給我和媽媽。」
「然後呢?」
「然後他並沒有這麼做,我們失去和他的聯繫已經很長時間了,媽媽和我都很擔心他的安危。」
「我能理解你們的擔憂,不過這種事情你們不是應該去找鎮上的治安官嗎?」張恆換了個方向,牽着蘿蔔越過溫蒂身邊。
「我找過特雷爾警長,但是特雷爾警長發電報到那個城鎮的警局,對方回覆說我父親六天前就離開了。」
「所以,你們的問題解決了?」
「不,當然沒有,我認為他們在說謊,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如果我父親六天前離開,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而且他走之前一定會給我和媽媽發電報。」溫蒂跟在張恆身後激動道。
「但是治安官說他已經離開了那裏。」
「我不知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可能發生了什麼。」溫蒂道,「我把我的預感告訴特雷爾警長,但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只是讓我回家乖乖等着,鎮上的法警也都在忙着別的案子,他們不肯抽出時間去找我的父親。」
「你父親的朋友呢?你怎麼不找他們幫忙。」
「我們一家人在這裏都沒有什麼朋友,我母親是西班牙移民,父親有一半阿帕奇部落的血統,所以你並不是頭一個被鎮上孤立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溫蒂道,「我知道這是什麼感覺。我看到了你剛進鎮子的時候做的那些事情,我認為你是個強硬的人,就像我的父親一樣,所以我想要給您提供一份工作,先生。」
「幫你找回你的父親嗎?」
「是的,事成後我可以給您六十美元的酬勞。」溫蒂說完緊張的望向張恆的眼睛。
這個價格……基本上和一份普通的懸賞差不多了,而且符合張恆理想中那種調查為主,不用來回跑的工作,雖然調查可能要離開林肯縣一段時間,但是對於擁有超長副本時間的張恆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另外,其他的懸賞基本上也都要離開城鎮,這麼看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過有些事情要提前說清楚,張恆停下腳步,「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委託,但是之後你父親自己回家了怎麼辦?」
「那樣的話錢我會照付不誤的。」
張恆點了點頭,「我這麼說你可能不是很喜歡聽……但如果你的父親發生了什麼不測呢?」
「沒關係,我自己也已經考慮過各種的可能,」溫蒂遲疑了一下,「只要能證明他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了,錢我也可以付給你。」
「很好,這份工作我接下了。」張恆道,「先付一半的錢做訂金,然後寫份僱傭合同,另外再多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父親的信息,一旦有結果我會回來找你的。」
溫蒂聞言大喜,不過隨後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們一起動身就好,關於我父親的事情我會在路上告訴你的,有結果我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等等,你說你要跟我一起去找你的父親?」張恆皺眉。
「是,不要因為我的年齡就輕視我,我可以給你提供不少幫助的。」溫蒂挺胸道,「除了提供我父親的信息外,我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7歲的時候就馴服了閃電,我的第一匹馬,雖然那時候她還只是一隻小馬駒……」
「但是你知道這次我們出門可能會遇到危險吧。」張恆並不想帶着個拖油瓶在身邊。
「當然,這也是我花錢雇你的原因啊,不然我就自己去了。」溫蒂瞪大了眼睛,不解道。
「所以……你只是想要花錢雇個保鏢?」
「是的,如果你想要這麼稱呼自己的話。」
「再見。」張恆乾脆道,說完就牽着蘿蔔向旅店的方向走去。
溫蒂見狀在身後忙喊道,「那70美元怎麼樣,或者75,這是我能出到的最高價了,再高的話我就去找其他人了,雖然鎮上的人不喜歡我們一家,但是也不會和錢過不去,只要我出價夠高,肯定有人願意給我當保鏢的。」
「請便,我對被小鬼指揮沒什麼興趣。」張恆擺了擺手,腳下不停,「祝你早日找回你的父親,溫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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