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
王琛和周知縣等人商議了善後的辦法。
其實很簡單,林遠圖肯定跑不掉,黃袍加身手持玉璽的彩印在那邊呢,再加上從林家搜出來的甲冑、長矛等物,坐實謀反大罪半點難度都沒有。
畢竟林家人死光,林遠圖再怎麼抵賴都百口莫辯。
不多時,周知縣等人告辭。
王琛知道,他們還要等林家鎮大火熄滅,進去搜查有沒有活口,沒有最好,有的話……嗯,補刀的事情誰都會幹,反正林家鎮和丁知縣帶去的戍兵,不可能有活口。
等到人一走。
他都沒有去吹油燈,鑽被窩裏就要睡。
忽然,王琛感覺旁邊的被窩蠕動了下。
嗯?
難道林少夫人醒了?
他試着掀開被窩。
林少夫人依舊緊閉着眼睛,一副熟睡的樣子。
一般而言,熟睡的人呼吸會很平穩,又淺又長,然而裝睡的人很難偽裝出來,此時,王琛發現林少夫人呼吸有點微微急促,難不成真的在裝睡?
想了下,王琛決定詐詐她,沒好氣道:「人都走了,還裝睡?」
林少夫人紋絲不動。
嘿,你演的還真像。
王琛直接使出絕招了,嘴裏故意念叨道:「哎呀,少夫人睡着了好美,我正好趁機剝光她衣服行了房,以後就能朝夕相處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林少夫人眼睛猛然睜開,半坐起來雙手抱在胸前,兇巴巴道:「你敢!」
王琛雖說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從來不會逼迫女人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再說了,他虛弱成這樣子,能幹啥呀?他眨眨眼,「不裝了?」
「哼。」林少夫人並沒什麼好臉色,與之前又是嫵媚勾引、又是主動用手幫王琛解決問題態度截然不同,好似變了個人似得。
渾身疲乏的王琛都懶得調戲她,淡淡道:「把剛才聽到的爛到肚子裏,否則就算我不動你,有的是人要你命,睡吧。」
言罷,他往枕頭上一靠便要睡覺。
見到真不對自己做什麼,林少夫人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從先前發生的種種看來,她一直覺得王琛是真的愛她,然而,在林家閣樓被不知名東西震得昏迷過去,她隱約已經感受到王琛對她並不是非常在意。
這對於一個容貌、身材非常自信的女人來說很受打擊。
現在睡到一張床上,佔據主動權,依舊不幹什麼?
林少夫人莫名覺得有點失落,不過她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用力推了推王琛肩膀,「公子,妾身問你件事。」
閉着眼睛的王琛簡單明了道:「說。」
「剛才我聽你們所言,林家滿門被滅?還有什麼林老狗畏罪自焚是如何回事?」林少夫人關心道。
王琛隨口把事情經過說了遍,並未說煤氣罐之類的事情,只說天降神雷轟平了林家鎮,至於對方信不信,那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了,其實不說這女人剛才也全部聽見了,無非不知道細節。
聽完後,林少夫人久久不語,發出輕聲抽泣聲,略帶哽咽道:「謝……謝謝公子為……為妾身報了血海深仇。」
王琛睜開眼,笑道:「那你準備怎麼報答?」
林少夫人哭聲一滯,略帶錯愕道:「妾身不是說過奉上傳國玉璽海圖和藏寶圖嗎?」
王琛嘿了一聲,「我還記得你說過林家被滅就跟我呢,怎麼,賴皮?」
聞言,林少夫人臉色變幻不定,好半響才嘆了口氣說道:「妾身乃是殘花敗柳,哪配得上公子。」
王琛沒有去管她這句話什麼意思,交代道:「林家少夫人已經死了,接下來你會有另外個身份,是我店裏掌柜王雲倉的女兒,就叫王……王文秀吧。」他記得王雲倉堂兄王雲海的兒子叫王文杰,古人一般有族譜,估計王大郎那一輩排到文字,就隨意給林少夫人重新取了個名字。
要是不重新安排個身份,林少夫人就徹底變成黑戶了,至於長相,那更不是問題了,通州林氏滿門被滅,官府方面會面向社會通報,自然,林少夫人已經「死了」,天底下有人長得很像,奇怪嗎?
再說了,只要在王家族譜里作假,誰都說不出話來。
「謝謝公子。」被強行改變身份的林少夫人並未有什麼意見,她轉而道:「林家被滅,產業還在,公子不動心?」
「嗯?」王琛不解道:「什麼意思?」
王文秀沉吟片刻,細細解釋道:「既然林家被定為謀反,剩餘的產業必定會充公,官府方面會想辦法變賣出去,一般而言,有關係的會提前知曉,能夠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買下,事後公開唱賣的都是不值錢的,公子費勁千辛萬苦摧毀林家,難道不該收點回報?憑你和官府的關係,想要得到那些產業極其簡單。」
是這個道理啊。
又是煤氣罐,又是無人機,哥們兒花了不少錢呢。
聽她這麼一說,王琛睡意全無,半坐起來,琢磨是不是弄點好處,林家是自己干趴下的,憑啥剩餘的產業便宜其他豪門世家那群王八蛋?
對,把好東西都弄過來。
可是自己不知道林家還剩下什麼好的產業,該如何第一時間和周知縣商量下弄到手?
誒,我不知道旁邊的女人還能不知道?
王琛立刻道:「你知道林家還有哪些產業在嗎?」
王文秀回憶了下,道:「據妾身所知,林家最值錢的產業當屬鈔引鹽商資格,其次乃是兩間大腳店,至於青樓、長生庫、數萬畝田地等等都比不上,公子若是所需,依妾身建議,最好拿下鈔引鹽商資格和兩間大腳店,其餘留給他人,否則容易得罪人太多。」
這點王琛知道,要是自個兒把林家剩餘產業都拿了,引起整個通州城豪門世家不滿,到時就寸步難行了。
古代鹽商絕對暴利,哪怕賣官鹽利潤沒有私鹽來得多,但一樣一本萬利,或者說,只要雇些人,便能躺在那邊享受人生了。
至於腳店,王琛隱約明白是什麼,大概指擁有賣酒權的店,可以從官府設立的酒庫、酒樓取酒分銷,也是暴利行業。
怪不得通州林氏那麼有錢,合着鹽酒都沾了。
王文秀透露了下,「光鈔引鹽商資格,便能讓林家每年賺兩萬貫錢,兩間大腳店加起來,也有上萬貫利潤,鹽酒佔了林家每年三成收入,其他諸如刺繡坊、青樓、長生庫等等都沒有那麼賺錢。」
臥槽。
光兩個行業每年能賺三萬貫錢?
折算成rmb差不多得三千多萬啊!
說真話,王琛聽得心癢難耐,若不是曾經是林家少夫人的王文秀提醒,他壓根不會想到這茬。
好。
就要兩間大腳店和鈔引鹽商資格。
王琛心中盤算着,同時又有點想要長生庫,畢竟自己想在北宋收購奇珍異玩帶回現代賺錢,當鋪肯定是最好的選擇,他看中的並非當鋪,而是裏面有經驗的人。
還未想完,王文秀又徐徐說下去,「田地雖不能全要,但幾萬畝不可能一個人吃下,公子可以拿下一萬畝地,租給客戶,每年也能有不少收入。」
這些建議王琛都聽進去了,暗暗記在心裏,同時嘴裏問道:「林家長生庫的掌柜是誰?如果我花重金能聘請回來嗎?」
王文秀愣了下,笑道:「花重金誰聘請不到?你倒別說,長生庫掌柜唐先生博物多聞,什麼東西到他手裏,一瞧便知真假,坐鎮十餘年,從未做過虧本生意,你若是想開長生庫,我覺得唐先生着實不錯,可以請來。」
兩人合計一番。
王琛大致確定了要什麼,賣鹽資格、兩間腳店和一萬畝地,至於林家長生庫掌柜唐先生,自己一定要趕在其他長生庫之前花重金聘請過來。
商量完畢。
王琛對王文秀道:「時候不早了,咱們睡吧。」
王文秀理解錯了意思,以為王琛想要睡她,立馬臉色一變,一本正經道:「公子,妾身真的配不上你,還請自重。」
王琛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疲憊的厲害,哪有空哄她上床,哈欠連天道:「在你不自願之前,我不會碰你,先睡吧,就一張床,夜裏挺冷的,要你不睡凍壞了可不好。」
王文秀遲疑道:「此言當真?」
「真的,真的,睡覺。」王琛道。
之前流了很多血,身體實在太虛弱,說完這句,他便發出輕微的鼾聲,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王琛,王文秀猶豫了會,下床吹滅油燈,最終還是爬上床,拿個枕頭,在王琛腳跟頭睡下了。
兩人都太疲憊,一覺睡下去,時間過得飛快。
不多時,已經清晨,陽光透着窗紙蔓延進來。
王琛還在美夢之中。
殊不知,此時外麵茶樓、集市、早點鋪、各大世家、甚至於全通州城,已經一片譁然,全通州城所有的人都被一個誰也沒有預料到的驚天消息給炸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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