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很晚了,許梅棠屋裏還點着燈,絲毫沒有睡覺的意思。
她實在是睡不着,過門月余了,周述宣從來沒有在她這裏留宿,也沒有找別人,日日都是那個妙荔。
專寵,不止是在皇宮,在富貴人家也是大忌。
那個賤婢可能是給周述宣下了什麼迷藥,才把周述宣迷得只要她一個。徐氏死了,周述宣居然那麼維護她,無條件的信任讓許梅棠嫉妒的發瘋。
她問過府里以前的人,周述宣也是這樣對夏氏的。不能不熱的,把王府交給她打理,裏面卻沒情分。餘生還有好幾十年的時光,她不能想像就要這樣過下去,更加不想步夏氏的後塵。
妙荔不除不行,再棘手她也要除掉,知道可能觸怒周述宣她也要做。
周述宣無條件信任她是因為事情不是很大,等妙荔犯了大錯,周述宣估計就不會那樣了。
她現在找不到妙荔的把柄,慢慢找肯定能找到。就算找不到,假造都要假造出來。
周述宣那麼喜歡她,一定會受不了她的背叛。尋常人沒有分量,她得選個有分量的,讓她布下局之後再慢慢想想。
許梅棠叫來了守在一邊的嬤嬤,把繡好的手絹遞給了嬤嬤,「去吧,把這個放到錦園去。」
妙荔還有許多東西留在那裏沒有搬到慎德堂,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皇宮中,白日皇上突然發了病,看着狀態好像不太好,長公主收到消息不得不進宮看看。
知道可能是瑾妃的藥起了作用的不過皇上現在還不能死,周述宣的腿還沒好。就算有她支持也不一定能登上皇位,皇上怎麼着都還要拖幾天。
長公主就在床邊守着,等太醫診完脈,再三確認皇上沒事之後才離開,轉身到了瑾妃宮中。
灌了杯濃茶下肚,長公主滿足把茶杯往桌上一拍,才開始說正事:「把你那個藥停一段時間,皇上現在還不能死。」
瑾妃湊到她身邊,貼着她的朵邊說:「我無所謂,全聽你的。不過青兒,我們可是交換了條件的。我該做的全部都做了,你該做的是不是也該?」瑾妃對她挑了一下眉,進行瘋狂的暗示。
長公主癟了癟嘴,推開瑾妃,「我又沒說要賴賬,你有這麼着急嗎?」
「我肯定着急了。萬一皇上哪天一口氣喘不上來,咯噔一下要沒了的時候讓我陪葬怎麼辦?我不是什麼都看不見了,不着急不行。」瑾妃的語氣無比嚴肅,說的跟真事似的。
長公主翻了個白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咒自己的。真是怕了她了,長公主的無奈的問:「我知道了,我會儘快辦的。」
瑾妃睜着大眼睛,迫切的問:「儘快是多久?」
「一年內?半年?三個月?一個月?」這還不滿意,長公主一拍桌子說:「大不了你挑個日子。」
瑾妃也一拍桌子說:「就今天,你剛才喝了那麼大一杯茶肯定睡不着,剛好找點事情做。」
「什麼?!」
瑾妃站起來把她往起拉,「別問什麼,你趕快去吧,千萬不要糊弄我。不然我就撂挑子不幹了,不但不干還要去舉報你。」
長公主硬生生的被她推到了門外,面對毫不留情關上的兩扇門,長公主更有些無奈了。
慎德堂,周述宣還沒有睡覺,接着問:「你更想替你父親報仇,還是更想讓他留下一世清名?」
「更想讓他留下一世清名。」
周述宣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輕鬆翻了個身沒有再說什麼。
他好像問了一晚上都是選擇題,聽到她給出了答案後就不再問了。妙荔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些問題卻全部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身邊的人久久沒了動靜,妙荔看過去,他好像已經睡着了。她心中也有話對周述宣說,此時倒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算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聽着耳邊輕輕的鼾聲,周述宣這幾天好像是染了風寒了,得想辦法給他驅驅寒。
妙荔撐着頭看了他一會兒,覺得他長得真好看。明朗的五官,堅毅的輪廓,以前她居然沒有發現。特別是睫毛,好長,看着比她的還要長。妙荔孩子氣的伸手揪了一下。不敢用勁,害怕把他弄醒了。
這種偷偷摸摸做壞事的感覺帶着一點點刺激,做了一件就不怕做第二件了。話說不口,妙荔輕輕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這算是證明她的心了。伸手環住周述宣的腰,把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
記得一開始的時候,好多人都說她既然已經跟着他就好好跟着他。她現在想好好的跟着他了,只是不知道現在還來不得及。
應該還來得及,她這段時間是沒少在他心上戳刀子,那她以後就好好補補,把所有窟窿都補起來。他睡覺不願意再抱着她了,她就好好的摟着他。
既然決定要留在他身邊了,是不是該問他要個名分,讓他心安一些。又覺得不用着急,畢竟她又不是為了名分。加上上次的事情,貿然要名分他肯定也不會有多開心的,一切都慢慢來。
其實不需要什麼名分,就是一輩子在他身邊做個侍女,她都願意,當然是在他也願意的情況下。
她願意放下心裏的自尊和驕傲,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哪怕是像他白天說的,做一個玩物。
她現在的身份也沒有什麼驕傲和自尊了,之前那些都是他慣出來的,把她慣得有些無法無天。
妙荔笑了笑以前傻傻的自己,又在周述宣身上小貓般的蹭了蹭,以後她再也不把他往別的女人那裏推了。
好像又開始期待未來了,妙荔臉上洋溢着無法壓抑的笑,怎麼着也睡不着。好想把周述宣弄醒告訴他自己心中想的一切,算了,還是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喀嚓!」
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好像是有人踩到了干樹枝,在黑夜中顯得無比響亮,然後就是一陣子細微的腳步聲,隱約還能聽到兵器碰撞的聲音。
奇怪,大晚上的怎麼會有這些聲音。
妙荔肯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聽,披上外衣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輕輕的打開了門,妙荔害怕吵醒了周述宣,放輕了腳步往外走。
剛一打開門,有一個可疑的人影竄了過去。
妙荔心中奇怪,偷偷的跟了那黑影跑。想弄清是刺客還是府里的人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人發現她跟着,加快了腳步跑,在王府里亂竄,想甩掉她。
妙荔一直傻傻的跟着後面,沒有發現人在溜她。
跑了沒多大一會兒,妙荔突然聽到身後一陣喧囂,人聲嘈雜。
朝着聲音的來源望過去,好像是慎德堂傳來的,那裏現在燈火一片通明。妙荔擔心周述宣出了什麼事情,快步往回跑,跑了沒幾步,腳下有個東西絆了她一下。低頭一看,是一把匕首,好像是剛才那個黑影留下來的,妙荔心中着急沒有仔細看,揣在懷中接着往回跑。
跑近了聽見聲音越來越大,好像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跑了一路,妙荔現在鬢髮散亂,衣服也沒有多整齊,便躲在暗處,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溜回去。
不停的有細碎的聲音傳到耳朵中,她差不多知道發生了什麼了。
周述宣被人刺殺了,聽起來還受了傷。
若不是她現在真的形象不好,而且她現在出去恐怕也說不清楚,她真的想衝出去。
妙荔躲在暗處急得跺腳,一邊擔心周述宣的身子,一邊在心中想如何解釋自己半夜跑出去了
屋裏,許梅棠守在床前,周述宣中了一劍現在昏睡不醒。許梅棠難過之餘反而有一點開心,如果不出周述宣受傷,她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踏入這個房間。
許梅棠抹着眼淚,問剛診了脈的張郎中。「先生,王爺的傷怎麼樣了?」
「小人已經幫王爺包紮過了,傷口不深,應該沒有性命之憂。王爺現在昏迷只是因為太過勞累,以及受了點驚嚇,睡夠了自然會醒過來。」
沒有性命之憂就好,許梅棠客客氣氣的把張郎中送出去。又看着周述宣幫他擦了擦額頭上不知道有沒有的汗水。
徐梅棠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從她進門來就感覺這個屋子不完整。悄悄的環視了一圈屋子,發現了問題所在,妙荔不見了。
不是說她夜夜都陪周述宣睡嗎?今夜也沒有例外,可她現在人呢?
許梅棠剛想問魏海妙荔去哪裏了,她之前派去錦園的嬤嬤卻過來了,貼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許梅棠低聲問:「真的?」
「奴婢親眼所見,一出錦園就看見她的。一開始還沒有認出她,至到她跑到了慎德堂,奴婢才猜測可能是她,人現在還在外面,王妃還是快點拿個主意吧!」
這個嬤嬤一路跟着妙荔回到這裏,且猜出了他的身份。妙荔的身份並不難猜,慎德堂只有她一個女人。
許梅棠半天沒有主意,這是個好機會,或許可以徹底弄死妙荔,她得慎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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