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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述宣面露難色對皇上說:「兒臣要回去看看搬王府的事宜,害怕底下人做不好。」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怎麼在太子身邊做事,日後好好調教調教,現在朕讓人去協助他們。什麼都不要說了,你今夜就留在宮裏吧。」皇上對着他身邊的兩人使了個眼色,「還愣幹什麼,給太子倒酒布菜。」
再好吃的菜周述宣吃着都味同嚼蠟,他就是想留個清白之軀怎麼就那麼困難呢?皇上此種作為,和讓人強暴他有什麼區別。
看着他臉色不太好的樣子,皇上又說:「朕知道你可能不太情願。不過朕再說一件事你估計就能夠釋懷了。「
周述宣皺着眉看着他,難道還有什麼好事?
「朕說要殉葬的那個人你是不是該送進宮了,朕害怕到時忘了她。」
周述宣恨不得拍桌而起,他和皇上的關係是緩和了一點,皇上卻還是沒有想過放過他,依然想盡各種辦法折磨他。
周述宣忍下心中的怒氣,話都說不太清楚了,「父皇……父皇……壽比天高,福如山河,不急在這一時。」他真的把自己能夠想到的話全部用上了,對着皇上拍馬屁這種感覺真的陌生。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現在心裏是不是好接受她們多了?」
周述宣又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極其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這都叫什麼事情!
皇上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菜說:「吃,都是為你準備的,是朕的一片苦心。」
吃完了飯,再宮中安置下的時候周述宣才知道皇上是什麼苦心。
耿清如和林煙遲想伺候他脫衣服,被他不留情面的推開了。能夠阻止她們脫他的衣服,不能阻止她們脫自己的衣服。
周述宣轉身喝茶醒酒的時間,兩人就把自己剝的光溜溜的了。周述宣回頭看到她們只感覺氣血上涌,感覺很不對勁。
腦袋裏靈光一現,周述宣突然知道皇上今天這一頓的苦心了。吃的是補腎的,喝的藥酒是壯陽的,果然是煞費苦心!
周述宣捂上了眼睛,轉過去說:「穿上衣服,不知羞恥,都滾出去!」
耿清如和林煙遲都是大家閨秀,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又被周述宣嫌棄頓時,兩人面上都掛不住了。不止耿清如,林煙遲都快哭出來了。
兩人默默的撿起了衣服,動作緩慢的往自己身上套,外面突然穿進來個太監的聲音,「太子殿下,聖上有旨,請殿下帶着兩位美人早些休息。」
周述宣心煩的坐到凳子上,皇上真的是要逼死他,居然還派了人盯着他。
面前兩個如花似玉半遮半露的大姑娘,肚子裏還有一股壓不住的邪火,他真的要瘋了。
長公主府,這邊也剛吃了飯。
長公主帶着兩個活潑些的丫鬟在和妙荔聊天,長公主看着妙荔說:「你日日窩在床上,還是要出去走走的。」
本來就偏瘦的人好像又瘦了一圈,長公主已經讓人飲食里放了補藥了,還是沒有一點起色。
不知道是沒有養好還是怎麼,妙荔還是覺着身子不太爽利,只想在床上躺着,哪裏都不想去。
妙荔低着頭應了,「我知道了。」
長公主還是很擔憂的問:「看你心情也不太好的樣子,在想什麼?」
「也沒有什麼,就是一些王爺……太子的事情,心裏總是放不下他。」
長公主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勸着說:「讓你過來就是怕你想那些事情,在這裏還想過來有什麼意義,你就不能想些開心的事?」
妙荔笑了一下說:「除了他,我也不知道想什麼。他擔憂的時候,我自然也是擔憂的。」
長公主沒有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對着坐在一邊的丫鬟說:「你們講個笑話給姑娘解悶。」
有一個先站出來了,「奴婢近日看了本奇書,裏面的孫媳婦為了討老夫人開心說的。就說一家子養了四個兒子,大兒子只一隻眼睛,二兒子只一隻耳朵,三兒子只一個鼻子眼,四兒子倒都齊全,但是個啞巴……」
「住口!」長公主厲聲道,「糊塗東西,還不滾出去!就你多看了幾本書在這裏丟人現眼!」
長公主對下人一向和善,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兩人丫鬟都低着頭退出去了。
妙荔笑了一聲,笑中帶了些說不清的辛酸,對着長公主說:「殿下何必發脾氣,她說的也沒有錯,天下哪有盡善盡美的事情。」
「你又聽她胡說。」長公主在心中罵了一句,糊塗的東西,這哪是什麼笑話,這都可以算作醒事恆言了,「你不要多想了。」
妙荔神色認真的說:「我沒有多想,世間哪有齊全都死的人呢?我現在有了一個人的喜歡說不定就會失去些什麼,或是已經發生了我還不知道,或是未來要發生的。也或是現在已經種了下了因,來日等着摘苦果。」
妙荔這些話聽得長公主心驚膽戰的,好像她已經知道了什麼一樣。假意做出了幾分不耐煩的模樣,「什麼或是或是的,你再這樣我以為你要出家當姑子。」
妙荔有微微的笑了一聲,好像突然來了些精神,興致勃勃的對長公主說:「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敲敲木魚,念念佛經,也就是一世了。」
長公主又戳了一下她,帶着些責怪的意味說:「都是老三把你寵壞了,寵得你這張嘴什麼敢說。」
妙荔抱着她的胳膊撒嬌般蹭了蹭,軟軟的說:「他才沒有寵我,他對我可不好了。」
「現在對你還不好?那要怎麼才算對你好?」
對着長公主,妙荔可以像小姑娘一樣自在的說心裏話,「不許和別的女子說話,也不許看別的女子,日日就陪着我一個人。」
長公主忍着笑意說:「京城哪個衙門牢頭出缺了,我一定薦你去做。」
「殿下!」妙荔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你早些休息吧。」
說說笑笑之後,妙荔心中更加難受了,她說的那些事周述宣不可能做到的,他們怎麼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呢?
當日因為專情才原諒他的,她表面上再大度,心裏還是把這兩個字看得很重要。
連着三天了,周述宣都沒有到長公主府看她。一開始妙荔心裏還有一些難受的,寫了些「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的酸詞,後來又覺得自己太過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吧自己變成了個深閨怨婦。
她讀了許多詩書,可不是為了寫這些的。
想了想還是找些事情做吧,想雕些小玩意出來玩。想到是在長公主府,做哪些太髒地方且麻煩,於是也作罷。
看着小紅繡東西,突然想起自己不如學學繡活。男女之間互相傾慕都是送些手帕荷包什麼的,她的那手繡活也太不像樣子了,不好送給周述宣。
於是就讓小紅教她繡東西,學了半日妙荔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笨,小小的一顆繡花針操縱起來居然那麼麻煩。
看了看小紅的繡繃,又看了看自己的,妙荔徹底放棄了。小紅的那是一朵牡丹花,而她的是……一團紅線和綠線。
「姑娘,不要放棄呀!快起來。」小紅伸手拉她,又把繡繃塞到手上,「姑娘不想給太子繡個荷包了嗎?」
妙荔連擺手說:「不了不了,我覺得他根本不需要荷包這種東西,也不會需要手帕什麼的。」
「那姑娘想不想給太子做些貼身的東西,情意綿綿的。」小紅極具暗示的看了她一眼。
「也不用,有的是繡娘。」就算沒有繡娘日後也有的是人給他做各種東西。想到這裏,妙荔突然不服氣了周述宣憑什麼要穿別的女人做的東西,還不是因為她太沒用了。猛的坐起來,抓起繡繃說:「你還是接着教我吧。」
妙荔心中憋着氣要學刺繡,只是手和心想的不一樣,幾天下來手指頭已經徹底被扎腫了,連針都拿不起來了。
小紅心疼的看了看她的手指,說:「姑娘還是把手指頭養好了再學吧。長公主殿下給姑娘尋了些話本來,姑娘先看看話本解悶。」
妙荔一向不喜歡話本一類的東西,都是編出來的,她更喜歡看一些明事理的書。「我記得王府有一本《萬國圖志》不知道殿下這裏有沒有?」
「奴婢去幫姑娘問問,沒有得話奴婢就回王府去拿。」
妙荔點了頭,又喊回了她說王府可能已經搬到東宮了,找不到就不用找了,小紅聽話的出去。
小紅走了之後,妙荔又撿起繡繃扎了幾針。舉在手中看了看,這個東西怎麼都不像鴛鴦。連這個都繡不好,日後的什麼蟒啊龍啊估計就更加不可能了。
想到她給周述宣做的衣服都是素的沒有花紋的,甚至還有可是一隻袖子長一隻袖子短,妙荔就忍不住的想笑。笑着笑着又有些發愁,她這麼沒用,周述宣會不會嫌棄她。
她完了,以前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十天半個不見到周述宣都沒有什麼問題,現在腦袋了時時刻刻出現的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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