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如走了,小紅勸着妙荔說:「娘娘不要和她生氣,犯不着,當心氣壞了身子,她下的才是蛋。一筆閣 www.yibige.com咱們的是小皇子,小公主。」
「我才不和她生氣,沒有什麼意思。」
妙荔扇着扇子,咬了口西瓜,冰鎮過的清涼解暑。不過她也不敢多吃,吃一兩口就算了。
又乘了一會兒涼,喜嬤嬤突然着急忙慌的從外邊回來,到了妙荔面前說:「娘娘,外面回來的消息,說皇上南巡途中遇到了百姓暴亂,好像受了傷,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妙荔略微的怔了一下,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消息未必準確,嬤嬤不要太過於擔心了。」
喜嬤嬤心中都急的不行了,看見她這副模樣,問:「娘娘一點都不擔心嗎?」
妙荔擦乾淨了手,依舊晃着扇子,「擔心有什麼用?幫不上忙,自己也難受。」
「娘娘……」
妙荔不想再聽她說,站起來就往屋裏走,「我有些乏了,想去睡一會兒。」
說一點都不擔心絕對是假的,可是擔心的要死要活的她也做不出來。只有藏在自己心中的想法,誰都不告訴。
喜嬤嬤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在生死關頭一樣不在乎。也不知她是煮熟了的鴨子嘴硬,還是真的一點都不着急。
事情很快就傳開了,不是假的,好像是真的出了大事。人已經在往京城趕了,這邊是派人回來接太醫的。
現在誰都知道太醫院裏面醫術最好的是介必治和陸廣白,他們雖然是編外人員,不過也在裏面掛職那麼久了,而且太醫院的人上上下下都認可他們,已經可以當做是正經太醫了。
所以皇上出了事情需要太醫,他們也在選擇的範圍之內。
只是妙荔現在懷着孩子,雖然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發展,但是也不能放鬆警惕。
他們倆也都不願意去,用介必治的話來說就是齁遠的,跑來跑去累死人了。外面到處是難民,也不太安全。
於是找到他們的時候,兩人說的就是一嘴話,說他們是赤腳大夫,害怕出問題擔待不起,堅持不去。
幾番交涉無果,回來請太醫的人找到了妙荔。
恰好介必治和陸廣白都過來給妙荔看脈,想着如何調整飲食,讓她的孩子更加穩當一些。
請太醫的人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介大人,陸大人,麻煩你們去一趟吧,皇上現在的情況真的不是特別好。」
介必治喝着茶擺手說:「你們太醫院那麼多人,一個個都厲害的不行,何必來找我們。我們就是就是走街串巷的赤腳大夫,會幾個偏方而已,治治小病小痛沒有問題,真出了什麼大事就不敢隨便下手了。加上皇上又是金貴的,醫不好恐怕會掉腦袋,我們不敢。」
一來是遠,二來是想起他之前如何對待妙荔的,之前他們人微言輕做不了什麼,現在犯在他們手上了,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喜嬤嬤在一邊看着快要急死了,生害怕周述宣會出什麼問題,那是良妃的唯一血脈,她看着長大的孩子。
唯一能夠讓他們鬆口去的就只有妙荔了,喜嬤嬤在妙荔身邊跪下求道:「娘娘,救救皇上吧。」
清泉宮裏大多數人看的還是周述宣的臉色,都知道只有皇上好了才是真正的好。於是齊刷刷的跪了一片,「請娘娘救救皇上。」
妙荔看着這一地的人,半天才說:「都出去吧。」
「娘娘,皇上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必定會影響娘娘的,日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好過。」
周述宣若出了什麼問題,他沒有子嗣,皇位必定會有他的兄弟繼承。妙荔也就不可能做什麼貴妃了,現在所享受的一切,就不會再屬於她。新皇如果仁善一點,還會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們,要是不好誰都說不準會是什麼樣子。
妙荔又說:「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
說了兩次,喜嬤嬤只能帶着人出去。
屋裏的人都出去之後,妙荔睜大了眼睛看着陸廣白,欲言又止。
陸廣白看她這個意思心裏就明白了,幫她開口說:「和我說沒用,你得去求師父。」
妙荔站起來走到介必治身邊,晃了晃他的胳膊,放軟的聲音說:「師父,求你了。」
介必治直接就推開她的手,「你別來這套,你也太不長記性了。人家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你這是還血淋淋的就不知道疼了。」
妙荔摸着肚子說:「可是他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就沒爹了,多可憐呀。」
「有,這個不用你擔心。他今天入土,明天我就能給你孩子找個爹。是不是小白?」
確實是要讓人出去,不能聽見他說這些話,要給他治個大不敬之罪。
陸廣白看着別的地方,假裝沒有聽見,這個他不好摻和。
妙荔接着求,「師父,現在洪水還沒有過去。國家需要安定,不可一日無君,他出事會有很多事情的。」
「你又和我這麼說,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誰當皇帝都沒有關係的。他們讀書人不是常說那句話嗎?窮者獨善其身,達者才兼濟天下,我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妙荔假裝生氣,抱着肩膀在一邊坐下,「那你就看着我一個人帶着孩子,以後在小叔子手下做人,日日以淚洗面。」
介必治安慰着她說:「沒事,他未必會死。就算死了,只要你願意,我們也有本事把你帶出宮去,有人給你帶孩子。」
妙荔回頭看着他,眼中已經含起了眼淚,「可是我不願意。」
說到這裏就無話可說了,在一邊默不吭聲的陸廣白此時也張嘴說:「不要鬧了,幫幫她吧。」
「你們兩個……」介必治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們,「我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要去也是小白去,我留下來,不想跑那麼遠。」
「可是師父你厲害一些,天下聞名的神醫可不是白說的,拜託了。」妙荔小心的求着他。
介必治瞪了她一眼,對着陸廣白說:「讓你撿個猴子回去,你撿了這麼個倒霉玩意兒,要是沒有她得少多少事情?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妙荔討好的說:「師父,求你了。我下輩子變個猴子,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介必治對着她也沒有脾氣了,除了妥協就是妥協。答應了就走,外面的人已經等不及了。
喜嬤嬤看見介必治答應了,知道是妙荔的功勞。在心裏祈禱周述宣一定要沒事,這次性命無憂的話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妙荔願意幫忙,就代表沒有那麼恨他,回來之後兩個人一定會好起來的。
皇上一日不得安寧,宮中也就一日沒有安寧,都是人心惶惶的,都在等着他平安的消息。
妙荔表面上說着不在乎,心中還是很擔心的。胃口也沒有當時那麼好了,要不是為了肚裏的孩子,真的什麼都吃不進去。
不過好的是孩子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好像在肚子裏越來越好了,妙荔有時都能感覺到它在踢自己,這是唯一值得開心的事。
介必治走了三天,又到了陸廣白過來給她把脈的時間了。妙荔精神懨懨的,好像沒有休息好。
陸廣白收回手說:「孩子一切都好,倒是你有些問題。這樣值得嗎?」
妙荔苦笑了一聲說:「我覺得不值得,可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覺得我下賤不長記性。」
她不想和周述宣和好,但也不想周述宣有事。
「我沒有那個意思,也絕對不可能那麼貶低你,你自己覺得值得就可以了。不過還是那句話,要開心一些,你開心了對孩子也好。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考慮。」
妙荔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說:「這個狀況之下,讓我開心真的太難為我了,我只能盡力而為。」
「那我就先走了,多吃些飯。」陸廣白最後囑咐了一句。
妙荔靠在美人榻上,始終無法開心起來。心裏想着事情,無法面面俱到。沒有發現裙子有一半被壓在身下,讓肚子顯出來了。
調理過後,她已經有些顯懷,不過還是沒有那麼明顯。看起來只有三四個月大的樣子,平時有衣服遮着,看不出來什麼,現在卻特別的明顯。喜嬤嬤一進來就看見了。
妙荔最近確實是長胖了一些,但人看起來還是偏瘦的,不可能會有那麼大的肚子。
「娘娘,你的肚子是怎麼回事?」
妙荔這才回過神來,理好了衣服,見也瞞不住了,只好說:「我有孩子了。」
喜嬤嬤自己有過孩子,也見過別人懷孕,看到肚子就知道月份。妙荔這月份完全對不上,她已經很久都沒讓周述宣近過身了,怎麼會有孩子?
「可是……」
妙荔摸着肚子說:「已經差不多六個月了,只是他好像不太好,所以才這么小一點。介大人他們一直在過來給我調理。」
六個月,喜嬤嬤掐指算了算,如果是六個月的話時間就能對得上。
「這麼大的事情,娘娘為什麼不說?」
「因為不說才是安全的,我這樣有些人都恨不得時時刻刻過來找事,要是知道我有了孩子,她們還不想方設法的害我。嬤嬤,你比我在宮中待得久,應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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