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心計
他是太子,哪怕現在是宵禁時分,城門也已經關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只要他想出去,一樣暢通無阻。
一路直奔定國公的莊子,雪風拍在臉上打的生疼他也不是很在意。只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見到妙荔了,心裏就止不住的歡喜。
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感覺自己還像個沉不住氣的毛頭小子,想一出就是一出。
定國公夫婦還是住在這裏的,幾個兒子各有各的事情先回京城了,過幾天再回來陪他們一起過年。現在院子裏沒有很多人,周述宣還是不想驚動他們。
在門口想了一下,決定翻牆而進,為了妙荔做一次梁上君子又何妨。他知道妙荔住在大體哪個位置,縱身一躍就跳過粉皮牆了。
上面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月光明亮亮的,天地清澈明淨。周述宣借着月光,踩着雪悄悄地進了妙荔的屋子。
妙荔睡得很淺,他一進門就被驚醒了。從床上坐起來問:「誰?珠兒嗎?」珠兒是在這裏伺候她的丫鬟,妙荔不太喜歡睡覺的時候有人守夜,讓她回自己的屋子睡覺了。
周述宣還在想怎麼叫醒她,人卻這樣醒了。自己又做的是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就僵在了原地。
妙荔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心中疑惑,舉着床頭的燈就小心的過來了。還沒走近看,見是男子的身形,剛要開口喊人,周述宣說話了,「是我。」
聲音好像有些耳熟,妙荔有望他面前走了幾步,舉起燭火看他臉,這下才看清楚了人。「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問完之後,妙荔轉身去點屋裏別的燈,屋子裏瞬間亮了起來。
回頭就見他身上落着雪,身上的斗蓬也被雪水浸濕了一大截,從斗篷下掏出一束開得極好的紅梅。
「我聞見宮中的梅香,便想到了了你。」
於是跨過宮牆,雪夜而來,好似奔赴了千山萬水。
已到了手邊的梅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手足無措的接過之後放在一邊。急忙忙的幫他把身上被雪沾濕的斗篷脫下來,放在爐火邊烤着。又問:「還有哪裏濕了沒有?先換下來吧。」
周述宣搖了搖頭,其他的都還好。妙荔又拉他在爐火邊坐下,讓他整個人都烤着,然後倒了杯熱茶給他。
周述宣捧着茶杯,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問:「你不開心嗎?」
他這麼晚了給她送花過來,她應該開心才是。怎麼會是這樣的態度?
妙荔又上上下下看他一遍,確定他衣服都是乾的之後,才說:「不開心,你這簡直就是胡鬧。不說別的,下着雪出來着涼也夠受的。」
看他臉凍得通紅,披風也濕了,肯定是騎馬過來的。這麼大個人了,連個轎子都不知道坐。
「我……我現在身體可好了,不會着涼的。」
妙荔摸了一下他手,還是冰涼一片,嘴裏又小聲的說了一句,「還是在胡鬧。」外面好像什麼動靜都沒有,他來了應該不是這樣的,於是又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翻牆進來的。」周述宣低着頭說,知道肯定又會被她說一頓。
妙荔瞪了他一眼,說:「你倒是好興致,以為自己是張君瑞唱起西廂記了。也不怕院子裏滑把你摔死了,看看那時多丟人。」
被人這麼說着周述宣還是樂呵呵的,被她念叨的感覺太美好了。厚着臉皮回了一句,「丟人也是丟你的人。不過若有個紅娘,我以後就不會摔倒了。」
「放着正門不走你偏偏要翻牆,不知你是怎麼想的?」妙荔又瞪了他一眼說,「你這麼晚出來,有人跟着沒有?宮裏的人就許你這麼胡鬧?你明日不上早朝了嗎??」
「有人跟着的,我自己硬要出來,他們也管不着我。」周述宣放下杯子,握住她的手說:「你好像有操不完的心,就不能好好和我說兩句話嗎?」
「有什麼好說的?」妙荔現在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就覺得他不應該這麼做。大晚上的跑出來,實在太不像樣了。雖然給她送花這份心意,讓她很感動。可是風花雪月當不了什麼,人好好的才最重要。
看她還是冷着臉,周述宣嘆了一口氣,估計是他太衝動了,這麼做確實不太對。「好吧,那我現在就回去,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睡覺。」
妙荔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又說:「夜裏這麼冷,你衣服還沒有干。來都來了,不如明早再走吧。」
周述宣又回頭笑着說:「你還是捨不得我的。」
妙荔佯裝生氣,推了他一下,「你走,你走,現在就走。」
留都留了,肯定是走不了了。干坐着也是冷的,兩人脫了外衣鑽到被窩裏。
周述宣捂着被子滿足的長嘆了一口氣,感嘆的說:「這麼久了,第一次床上不是冷冰冰的,終於有暖床的人了。」
誰是給他暖床的,妙荔伸手捂住他的嘴,沒有好氣的說:「明天要早起,好好睡覺,不許說話了。」
周述宣伸手把人撈到懷中,問:「這麼久,你想不想我?」
妙荔不回答他的話,假裝沒有聽到。
周述宣故意說:「那就是不想了,我好傷心。」
妙荔沒辦法,只好帶着幾分哄他的語氣說:「想,沒有一天不想的。」
「真的?」周述宣語氣中帶着幾分驚喜,又很失落的說:「我那時以為你誤會了,應該會恨我的。有時候我就好害怕,好像你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一樣。不論我怎麼找,你都不出現。」
他在這裏絮絮叨叨的說這些,妙荔也沒辦法好好的睡覺了。他想聊天,乾脆就陪他聊天。靠着他小聲的說:「我當時確實很恨你,又覺得你不是那樣的。對你心存懷疑,但是真的好想好想你。」
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有了這句話,他就覺得自己現在做的這些值得。不願意以後再被這種相思之苦折磨了,現在一定要想辦法能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他不會妥協的,只能是那些人妥協。
以前他也未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事情已然發生了,他一點都不後悔。反而有些慶幸,人生短短數十年,一晃就過去了,找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摟着妙荔像哄小孩一樣輕輕地在她背上拍了拍,「我不說話了,睡覺吧。」
這可以說是周述宣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了,也是妙荔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說不出的心安。
早上起床,珠兒進門來伺候妙荔起床洗臉。發現她還沒有起,剛想過去叫她,就看床上坐起一個男人。把珠兒嚇了一跳,端着手上的熱水就潑了過去,「哪裏來的採花賊?!姑娘快醒醒!」然後操起手上的銅盆又要砸,被周述宣伸手擋了一下,身後的妙荔聽到聲音趕緊從被窩裏鑽出來探頭說:「珠兒,不是採花賊,是太子。」
太子!
珠兒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跪下,「太子恕罪。」
妙荔擺了擺手說:「你先出去吧。」
周述宣腦袋還在滴水,面無表情的看向妙荔。妙荔實在繃不住,笑了出聲。一邊下床拿東西給他擦水,一邊笑着說:「誰讓你晚上翻牆進來,可不是像個採花賊嗎?」
他……他是個送花的!
這年頭,送花上門居然要被人潑水。
周述宣接過她遞過來的棉布,一邊擦水一邊悶悶說:「拿別人家的東西叫賊,我這是拿自己家的東西。」
他真的說不出的委屈!
妙荔還是忍不住笑,「看你下次還走不走正門。」然後又看他幾眼,「看吧,現在衣服濕了,看你怎麼回去。」
周述宣伸手扯了一下衣服,已經濕的透透的了。不僅回不去,現在還有些冷。
看他又委屈又可憐的模樣,妙荔還是忍不住想笑。珠兒丫頭也是的,跟小紅有得一拼。自己添了一些炭進爐子裏,把爐子扇着了端到他面前,然後才說:「你先把衣服脫下來烤着,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哥哥他們的中衣,借一件給你穿。」
周述宣脫着衣服說:「我不想穿別人的衣服。」
「那你想怎麼?」
周述宣默默的看着她,妙荔突然明白了,臉有些發紅的:「你真的要?」
周述宣想都沒想直接點頭。
妙荔無奈,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中衣,覺得他是瘋了。
周述宣換上之後,一本正經的扯着衣服說:「很合身嘛!」
妙荔剛才一直都不好意思看他,現在才轉過去,心想他穿她的衣服還能合身,那就是見了鬼了。轉過去看了一眼,笑得就更加厲害了。捂着肚子說:「除了短了一些,肩膀窄了一些,哪都遮不到之外確實是挺合身的。」
「我不管,反正我覺得還挺好的。」周述宣一臉正色,說的跟真事一樣,沒有半點不對的開始穿自己的外衣,穿好之後還想着眼前轉了一圈,「你看,一點都看不出來。」
妙荔快笑的不行了。
有些人看起來儀表堂堂,其實衣服下面是露着肚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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