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濘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表情,淡淡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爹說這個太貴重了,而且已經超過了例制。筆神閣 bishenge.com他只有秀才的功名,我沒有資格帶這個,所有還給你。」
周義濘帶着解釋的意味說:「可是你姑姑是皇后,無論你爹是什麼,你有資格的。」
玫玫嘟着嘴說:「反正我就是不要,我爹說以後也不會讓我做什麼官夫人,我根本用不上這個。你還是拿去送給別人吧,我看蘊兒就很喜歡這個,你拿去送給你妹妹。」
周義濘也沒再說什麼了,就看着紅瑪瑙發呆。
玫玫本來準備想走的,腿卻不聽她的話,依舊讓身體穩穩噹噹的坐着,「姑姑是不是又催你娶親了?」
周義濘點頭。
「她又給你選了誰?」這段時間他前前後後可是相了不少的親,見了不少的沒人。
周義濘靠在椅子上,像是跟她聊閒天一樣,「沒說。就只說要選個她滿意的,沒有說具體是誰。」
玫玫抓着自己的衣服,氣鼓鼓的說:「姑姑的眼光肯定不錯,肯定會給你選一個極好的。你很快就有如花似玉的王妃了,就可以偷着樂了。」
周義濘言語之間藏着淡淡的笑意,反問:「我為什麼要偷着樂?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樂。」
「那你就樂吧,小心樂的牙都沒了。」玫玫撐着桌子站起來就往外走,「我要回去了,你慢慢的樂。」
周義濘站起來走在她身後,「我送你。」
「不要你送我,沒有多遠,我自己能找到路。」
周義濘故意壓低的聲音,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那你就不怕路上有白衣飄飄的,沒有脖子的,沒有腦袋的那些東西?」
玫玫嚇得打了個激靈,卻還是強裝大膽,「我不怕,你少把人看低了。」
「真的不怕嗎?」周義濘笑意更盛,「可是你昨天明明害怕的要死,嚇得路都不會走了,還是我背你回去的。」
玫玫瞪了他一眼,沒有好氣的說:「誰讓你帶我去墳地,還在墳地給我講鬼故事的?你這個人可缺德了。我從今天早上,不,我從剛剛開始就不怕了。」
周義濘沒有回答她的話,轉身往回走。玫玫以為他不送自己了,頓時有些小小的失落,撅着嘴在心中罵他。
周義濘差點就把剛剛買的糖荔枝給忘了現在才回頭去拿,拿了之後遞到她手上。玫玫打開紙包一看,驚喜的說:「是糖荔枝。」
周義濘湊過去一看,裝作才發現的樣子,「哦,是糖荔枝呀,我方才撿到的時候,還以為是一包眼珠。」
可惡,過分,毀了她最喜歡吃的東西。
玫玫實在氣不過,抓了一把糖荔枝就朝他砸過去,「看我荔枝攻擊,你這個壞心眼的大壞蛋,快投降吧!」
周義濘閃身一一躲過,最後還抓了一個。捏着她的嘴,塞在她嘴中,問:「好吃嗎?」
玫玫乖乖的點了頭,「好吃,比以前吃的都要甜一些。」
周義濘點了點頭說:「哦,原來眼珠是這個味道。」
「呸呸呸!」玫玫忙不迭的往外吐,胃裏生出一股噁心。
周義濘又趕緊解釋,「不是,這個是糖荔枝,是我在清照門外買的,你最喜歡那家。」
玫玫握着拳頭瞪着他,越看越覺得他可惡,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間。她剛剛緩和過來,又聽見某個壞蛋說:「不過又有誰知道是不是魚目混珠呢?有人故意做成糖荔枝口味的。」
真的沒有辦法跟他玩了,再玩肯定會被他氣死。
玫玫抓着剩的那半包荔枝氣沖沖的往回走,周義濘看她好像真的生氣了,快步追上去,接着問:「按照你的脾氣不是該把這包東西扔了,然後狠狠的踩在腳下嗎?怎麼現在要拿回去了,是不是要回去研究一下?」
玫玫瞪了他一眼,「你管不着,我拿回去給老三吃。他如果吃出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會跟姑姑告狀,你就遭殃了,你會被皇上打屁股。」
周義濘笑着解釋,「哪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剛才我都是嚇你的。」
「我就知道,我真的沒有見過比你更壞的人,你真的好可惡。」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孟家的書院外。周義濘站在牆邊說:「好了,那些東西都是假的,快回去吧。」
周義濘看着她進門了許久許久才轉身往外走,說沒有見過比他更壞的人了,他其實也不想當一個壞人,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回去看着那套頭面,還真給他送回來了,送出手的時候就知道她會送回來。當然不合她的例制,畢竟他是按照王妃的例制打的,她不過還是個小姑娘。
她還是個小姑娘,還是個他看着長大的小姑娘,他卻對她生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小時候慶喜就說要把玫玫許給他,他一直都覺得是句玩笑話而已,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可是大概就在大半年前的樣子,事情出了偏差。
玫玫從小就調皮搗蛋,一般的男孩子都比不過她。而且酷愛和別人打架,只要有人挑戰,她都會應戰,一定要和別人比個高下。
但是這些事情肯定不敢讓家裏人知道,知道了他爹就會打她,而且會連着慶喜一起打,說是他沒有教好妹妹。玫玫覺得她自己做錯的事情自己挨打就算了,連累哥哥就不好了,所以明面上不敢那麼囂張。
也就是大半年前,玫玫在外面和人打架,不小心被人推到水中了。推下去自己就爬起來了,人沒有什麼大事情,還精神的把對方打了一頓,報了仇。不過衣服已經濕透了,一時半會兒幹不了,不敢回家。
周義濘一向都疼他們,對他們就像親生的一樣。玫玫雖然跟他不太親近,但是也知道他是個值得依靠的好哥哥,剛好他的王府就在孟家書院附近,玫玫就找上了門。
那天周義濘剛好在王府中,拎不動着滴水的她就進去了。
小姑娘渾身濕透,衣服全部貼在身上,有些平日裏看不到的東西,現在全部都能看見。讓周義濘驚奇的發現她已經不是個小姑娘了,而是個大姑娘,該避嫌了。
於是把換洗的衣服給她之後就往外走,玫玫卻還有話要跟他說,拉着他不放,「你在這裏等一下,不許出去,我馬上去換衣服,你一定要在這裏等我出來。」
玫玫害怕他趁着這個機會就去告狀,怕孟潤林知道之後又要打慶喜一頓。
周義濘就在屋中坐下了,看着屏風後面的人影,慢慢的脫掉自己的衣服然後換上干透的衣服。他不僅沒有當時就移開眼睛,反而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人出來。
衣服好像有那麼一點小,她穿上之後緊緊的貼在身上,完美的勾勒出曲線。周義濘趕緊挪開眼睛,他真是越來越禽獸了。
玫玫換好了了衣服過來抱着他的手臂說:「濘哥哥,你不要告訴我爹好不好?」
周義濘推開她問:「為什麼?」
「我爹知道了又會打我哥,他真的好可憐,每次都被我連累。」
此時這個樣子就還是個妹妹了,周義濘忍不住的說教,「你也知道自己會連累他,那你就該聽話一些才對。三天兩頭的出去打架,也不知道以後誰敢娶你。」
「沒人敢娶我就算了,我也不稀得嫁給誰。」玫玫突然一下想起了什麼事情,彎腰在他面前說,「我哥說了,他小時候把我嫁給你了,要是真沒有人娶我,你就得娶我。」
「憑什麼?沒有人要了才想起我。」周義濘笑着說。
「是你先說我沒人要的,不管不管,你以後就得娶我。娶了我,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得聽我的話,所以現在你不許跟我爹告狀,不然我就不嫁給你了。」
這丫頭,真是跟他哥想的一樣長遠。也一點都不害臊,把這些都掛在嘴上。
周義濘無奈的問:「你知道嫁給我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呀,就是要跟你一起過日子,一起睡覺,你要賺錢養我,我還會跟你親嘴生小孩子。」
周義濘捂臉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也不知道她那些話是從哪裏聽來的,笑夠了之後才裝出嚴肅的模樣,在她屁股上面打了一下,「你都是跟誰學的這些話?」
「你居然打我?還沒有結婚就打媳婦,你不是個好男人!你再打我,我就要跟街坊鄰居串閒話了,毀了你的名聲,以後他們都知道你不是個好男人。」說得只有那麼囂張了,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
周義濘又給了她一巴掌,「讓你不要講這些話了,不然你爹聽見了,就不止打你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反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我就是你們家人了,我爹不能打我。」玫玫深吸了一口氣,裝出要哭的模樣,「我真是好慘,在家裏被我爹打,嫁給你還要被你打,全國都沒有比我更可憐的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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