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並沒有聽到回音,周閒雲還打算繼續再接再厲。
白起卻是搶在他前面高聲大喝:「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前輩都元嬰了,還躲在後面鬼鬼祟祟的,不站出來跟我們說說敞亮話嗎。」
「你這小輩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這一回,慕夕辭聽清楚了。原來這位元嬰大師是用了某種術法,讓聲音聽上去像是捏着嗓子在說話一般,怪不得她會覺得尖細的過頭了。
「前輩見諒。既然前輩提到了遊戲,還請您提點晚輩幾句,說一說這遊戲的規則才是。」周閒雲身影一閃來到白起身前,給了對方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呵。遊戲規則?」那尖聲頓了一頓,突然笑了起來:「好好好。那老夫就在這同你們說說。」
『魔君』說話的同時,白起揮了揮手。默默地點了點頭,聽霜由凌紫護着,二人向沒有霧氣的混沌邊緣掠去。
「老夫養的幾隻小灰,好久沒餵點心了。進入我這子虛界後,要麼被小灰吃了,要麼殺了小灰。這就是遊戲規則。」
說完這句後,不論周閒雲如何盤問激將,『魔君』都未再出聲了。
慕夕辭琢磨了一會,覺得這位元嬰大師有些怪怪的。但具體哪裏怪,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部分人還對『魔君』所說的規則懵懵懂懂,他們還沒弄明白小灰是什麼,什麼叫吃了。
就在這時一聲突兀的尖叫,引得眾人皆向西側看去。身着御劍閣弟子服的女修正捂着嘴巴,眼神驚恐地望着遠處。
那女修遲遲沒有再說話,其他人不得已又順着目光看去。只見空地的最西邊,有一團灰色霧氣,而霧氣上隱隱現出了一名相貌俊俏的弟子的面龐。
「季師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片刻不離女修左右的鄭書,正緊張地前後詢問。他提着手中的劍嚴密地戒備着。硬是將周圍不明所以的弟子逼退了三尺有餘。
「鄭……師兄。」那姓季的師妹將手放下,抬起頭怯生生地看着對方:「那團霧氣,剛剛把那位道友……吃了……」
「季師妹,你說誰被……吃了?」
近旁的幾個弟子聽後大多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唯獨鄭書的神情卻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他跟在白起身邊狗腿多年,早就從師兄的言行中看出些不尋常來。凌紫師姐被派走後,他更是護在季師妹身旁,一步不離。可若真是這麼恐怖的情況,還是師兄身邊比較安全。
摸了摸鷹鈎鼻。鄭書拉着她的季師妹向白起身邊靠去。
剛剛站定,往那霧氣一看,驚得他又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抓緊了季師妹的手。
那張有着英俊修士面孔的霧氣,在接觸到另一名跪地不起的靈心閣弟子時,毫不留情地向兩邊展開,一包一裹,就將那弟子吞了進去。
原本還算安靜的空地,突然像開水沸騰了一般,目睹了吞噬弟子全過程的人立刻躁動了起來。特別是原先那幾個嚶嚶哭泣的女修。像是找到了發泄口,放開了嗓子尖叫着。
這些女修的尖叫聲穿透性極強,至少慕夕辭是聽得腦殼都疼。
揉了揉太陽穴,她又仔細望着那團霧氣,放出了神識。
雖然提前得知這團詭異的霧氣會吞人,但她沒有想到只是一團霧而已動作那麼乾脆利落。
為了以防萬一,她的神識並沒有一下子扎進霧氣里,而是繞在霧氣的周圍,也不試探,就那麼靜靜地感應着。
驀地收回神識。慕夕辭古怪地皺了皺眉。只她還沒有想通,就匆忙一個旋身避過了來人。
不過她左邊的那名弟子就沒那麼好運氣了,被來人撞了個正着,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只那弟子憤怒地爬起來打算評理時。一看來人又嚇得縮了回去。
「醜八怪,怎麼是你?」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慕夕辭幾乎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來人是誰。除了蘇大小姐也再沒有人會這麼叫她了。
「蘇道友。」
「看到畫師兄了嗎?」理了理頭髮又整了整衣服,蘇妍這才正眼看向對方。
看來這那倒霉弟子是被蘇大小姐直接無視了。
「水雲閣的弟子都在那邊……」
慕夕辭剛嘆了口氣還沒指路呢,就見蘇妍面露喜色一陣風似的颳了過去。
「畫師兄!我剛剛碰到了一團古怪的霧氣居然能吞人。連師父的芙雅都不管用了,害的我還浪費了師傅給的秘術。」
蘇妍就像一隻想得到主人獎勵的小寵物一般,圍在畫逸的身邊嘰嘰喳喳地說着她遇到的事情。一恍惚讓人覺得那表情神似小冰。
要不是因為情況緊急。慕夕辭真想為蘇妍唏噓一番。蘇大小姐蠻橫霸道的不行,唯獨面對畫逸的時候突然脾性就好了,突然少女心就溢出來了。
搖了搖頭,她的視線直接穿過蘇妍,看向了方才歸隊的聽霜和凌紫。也不知道白起有什麼打算,她們兩又有什麼發現。
不過現在的她,得找個機會遠離人群,試一試那個法子。
就在慕夕辭思索的這會功夫,已有人殷殷地朝她招手示意了。
「慕道友在陣法方面造詣頗深,不妨一起來看看這個陣法是否合用。」
看來這人還是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一點事都不願意放過她。慕夕辭轉過身,一見之下挑了挑眉。
誰說水雲閣和御劍閣不對付的。這才多久,周閒雲就跟白起好得跟一家人似的,甚至誇張地提了提白起的單刀。
慕夕辭本來打算找個藉口推掉,轉念一想又走了過去。
事實上,她在陣法方面研究還止步於皮毛階段,根本不能用造詣形容。但這並不妨礙她借鑑一番。她也確實有許多疑惑理不清頭緒。
「既然懂,就過來看看。」聽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但此時的她卻睜開了一直緊閉着的眼睛。
只一瞥,慕夕辭就轉開了目光。面上平靜的她,內心卻是有些驚奇。沒想到這聽霜竟是重瞳之人,她還以為對方是因為失明所以才會如此。
聽霜擺的這個陣,在一個跪地的靈心閣弟子身旁。
陣型擺的和聽霜的性格頗像,一點不拖泥帶水,只用靈氣畫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陣。因為地面上不時有煞氣遊走,所以這個陣法其實頗為扎眼。
那上面畫的什麼,她不大清楚,但看起來像是一個束縛類的陣法。按着那團霧氣飄移的軌跡,到是下一個就輪到這弟子了。
「也許可行。」慕夕辭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既不贊成也不反對,更不打算發表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丑……慕夕辭,你不會是看不懂吧。」蘇妍正巧跟着畫逸後面走了過來,看不慣慕夕辭那副像是什麼都懂的表情,所以口氣也着實好不到哪去。
「既如此,不如蘇道友來一觀如何?」慕夕辭說着就將自己所在的方位讓了出來,順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如果何卷卷此時在場的話,她一定會完美地詮釋出慕夕辭的動作。這個動作的含義用最簡明扼要的話來說,那就是,你行你上啊。
蘇大小姐當然不會陣法,氣呼呼地瞪了一眼對方,又擔心在畫師兄面前表現不好,掙扎了一下就沒再接話了。
其實慕夕辭壓根就懶得和蘇妍做這口舌之爭。
只是非常時期,這周圍都是各派的精英弟子,各人代表各派。輸人不輸陣,她代表着三清閣,也不能顯得太過勢弱氣短。
場中鬧哄哄的,正由各派修為較高的弟子一一勸說鎮壓着。收效如何不知道,但慕夕辭回望了一眼發現三清閣的弟子大多安分守己,就放心地繼續觀望聽霜他們打算怎麼做。
待灰色霧氣足夠接近那名靈心閣弟子後,聽霜在空中變換了幾個手勢,單手朝上一托。本來潛在地表的靈氣『騰』地被激起,將霧氣悉數籠罩在其中。
陣法中的霧氣卻似是毫無知覺,依舊是兩張怨仇的臉,僅僅地盯着那個即將融入他們的目標。
霧氣的靈氣波動不斷變大,凌紫的佩劍『鏘』的一聲出鞘。
站在陣法邊,長劍在手的凌紫顯現出了一股別樣的凌厲。這股凌厲幾乎蓋過了她的明艷動人,讓人真正意識到這是一名劍修,而非一位空有容貌的柔弱女子。
霧氣分開的剎那間,凌紫祭出手中的承影劍,從陣法露出的空隙處而入。劍尖白光流轉,在逼入陣法後,如雷似電攻向那團灰霧。
凌紫沒能一招制敵,但與聽霜配合默契,不停地出入於陣法中。那霧氣已經張開了獠牙想要吞人,奈何被凌紫一再打斷。
即使慕夕辭不是劍修,沒見過幾個純正的劍修出劍,卻覺得凌紫的劍使得確實不凡。
因為其他人用劍,只是用了劍而已。但凌紫用劍,卻給人一種她自己也融入了劍之中,變成了一把劍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微妙,有個想法在慕夕辭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沒能抓住。
幾十息內,那團灰霧已從最初的濃厚變為現在的稀薄。看起來這霧氣消弭不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可就在大家鬆了口氣時,那霧氣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悽厲的叫聲。本分散兩邊的霧氣傾力一合,將地上的弟子吞入其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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