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南的神色來迴轉換了幾次,卻是目光一狠左手向身後之牆凝氣拍出,右手在虛空不怎麼熟練地點了幾下。
「嗡」的一聲,青色的靈氣罩自慕辰南身後而起,緩緩籠向蕭易晨和慕夕辭二人。
蕭易晨負手站在一旁並沒有動,慕夕辭卻是目露擔憂地看着頭頂上漸漸放大的靈氣罩。
她在陣法上雖然說沒有多大的建樹,可這護族大陣卻是在玉簡中看過不少。正所謂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麼。護族大陣的出現頻率,真是讓慕夕辭想不知道都難。
而眼前這道陣法,從延展而出的威勢來看,絕對不是她這個小蝦米角色能解決的。
只要這護族大陣不要她的命,估計身旁之人也不會再出手相救。要不是為了三清閣後山的東西,蕭易晨怕是剛剛那一袖之擋都不會做出。
而站在一側紅衣翩然的蕭易晨,也確實如慕夕辭心中所想。他只要在此時此地保住對方的命便好,至於其他的事情,可就不歸他管了。
再說了,懦弱無用的棋子對於蕭易晨來說,還不如早早捨棄算了。
身為族長在松霧城內沉浮多年的慕辰南,自然也看破了蕭易晨的想法。可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地繼續啟動着護族大陣。
對面這不知哪派的弟子,雖然是一副不願插手慕家內部事情的模樣,可有這人在,他就要不了慕夕辭的命。
他這一回已經泄露了殺機,若是沒有趁此機會將慕夕辭一舉抹殺,等到下回對方成長起來後,又有高手在側,他就更不能動慕夕辭分毫了。
就算為了自己此刻被關押在三清閣的兒子,他也勢必要在此將慕夕辭和她身邊的同伴一網打盡,不留活口。
也不管那紅衣小子是什麼門派的精英弟子,人都死了,藉口還不是隨他們慕家拿捏編纂。
心中大定之下。慕辰南緩緩退到專門用來保護慕家正堂的護法陣之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木牌,源源不斷地向內注入靈氣。
此時的慕辰南已是毫不在意地釋放出自己的殺氣,只待手腕翻轉間將誅殺的命令打入木牌。
這毫不掩飾的殺意。終是讓蕭易晨正眼看了過去。
原以為慕家的名聲在南曌國中佔據了一席之地,掌握慕家發展命脈的族長多少能有點眼光。沒想到居然目光如此短淺,放着大好的發展資源不利用,居然干起了殺人奪貨的不入流之事。
也難怪世俗家族沒有一個撐過了千年。
掌舵者的胸襟和籌謀,直接制約了家族的發展。如此見識狹隘的族長。慕家下一代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置身事外的蕭易晨,此時已是祭出了斷愁劍。對方是打算連着他一起滅去,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這點護族陣法,還真難不倒他。
慕家正堂內的氣氛劍拔弩張,一時僵持到極點。而在不遠處的一座高塔之上,正閉關打坐的一位鶴髮老者,感覺到護族大陣的開啟,卻是虎目一張,身形一閃向着正堂飛去。
「胡鬧!」
斥聲震天,驚得慕辰南忘了手中的動作。抬首一看,眸中滿是陰翳。他原以為白元老在閉關,定是不會理會此間之事。
沒想到這慕夕辭的運氣真是不錯,有高手在身邊相助,讓他不得已發動了護族大陣,居然驚動了這老不死的。
手中浮塵一掃而過,環繞在慕夕辭和蕭易晨兩人身上的青色靈氣罩愕然消失。
慕辰南鐵青着臉,從口中擠出了三個字:「白、元、老。」
絲毫沒有理會慕辰南,那白元老轉身面色和善地看向兩個小輩笑道:「夕辭這回表現不錯,不輸你爹當年的風采。」
一聽到白元老提起了幕征帆。慕辰南的臉更是由青轉紫。雙拳緊握,可目光一觸到前方的白元老,卻是不得不慢慢收起了眼中的厲色。
慕夕辭當然知道白元老是為了緩和氣氛,更是為了維護慕辰南。她倒是想無視對方給的台階。一梗脖子,頂撞過去。可姆媽如今還得有慕家的庇護,而築基初期的修為也不允許她這麼做。
無奈地閉上雙目,再一次睜開眼時,杏眸中已是平靜如初,再不見之前的不甘和掙扎。
「當不得白元老的稱讚。晚輩。不過是僥倖而已。」
「我說當得,你自然是當得。」白元老哈哈大笑着,轉而看向了一旁的蕭易晨:「小友年紀輕輕,卻已修為高深。卻不知這位小友是哪派弟子?」
蕭易晨聞聲收起了斷愁劍,面上也配合着一團和氣:「在下萬劍宗莫青書,見過前輩。」
話音剛落,慕辰南便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原先只以為對方最多是南曌國四派的精英弟子,沒想到這人竟是蒼梧山脈三大派之一萬劍宗的弟子。
面上浮現惶恐之色的同時,慕辰南的額頭已是冒出了豆大汗珠。
幸好白元老及時阻止了他的舉動。萬劍宗的弟子豈是他慕辰南可以隨便殺的,那可是連三清閣都望其項背的存在。只怕這一樁事成之後被查出來,對方會直接滅了他慕家滿門。
擋在慕辰南身前的白元老,卻也是吃驚不小。只不過事情並沒有到最壞的時刻,作為慕家第一高手的存在,自然是比慕辰南要強上許多。
「沒想到莫小友會來我們慕家做客。也是辰南招待不周,還望小友見諒。」
蕭易晨淡淡地笑了笑,卻沒有接話,而是轉頭看向了身側的慕夕辭。
看來這飛鼠,她是不想盡力都不行了。
嘆了口氣,慕夕辭笑着回望向白元老:「莫道友是與司馬醫師一同被晚輩請回慕家做客的。沒想到被大伯留下來多說了幾句。正是聊到了四派合比的獎勵,長老您便來了。」
白元老立時便想到了獎勵中的『要求』,難得和氣地開口相詢:「那『要求』我卻是知道。慕家的未來不是靠一個兩個孩子就能發展下去的,夕辭你的父親能知道為家族着想,想必你也不不會例外。」
又是為了家族。
為了家族,她這具身體的父母含冤在外。為了家族,她被慕夕天幾次三番陷於死地,卻還要開口救他。
慕夕辭在不甘惱火的同時,卻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當初既然能保下慕夕天,自然也不會為這已經無關痛癢的事情和家族翻臉。
姆媽還在慕家,生生父母的冤情還沒有平反。等她變強之後,這一樁一件定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討回來!
「大伯已是代夕辭將『要求』的決定告訴了諸位長老。方才大伯是與晚輩討論關於合比發放的靈寶和法器之事。」
慕夕辭輕飄飄地開口,令白元老終是變了顏色。
當初他看好的從來都不是慕辰南。沒想到對方當了這些年的家主,還是沒有一點長進,居然為了區區獎勵,想要動手殺死族中的嫡系子弟。而且還是功勞不小能給慕家未來帶來輝煌的弟子。
只可惜征帆志不在此,否則如今的慕家怕是早已成為南曌國第一世家了。
想起幕征帆,白元老矍鑠的面上又是一暗,露出了幾分疲憊。揮揮手,對着慕辰南吩咐道:「夕辭這一回為慕家掙得了莫大榮譽,除了合比的獎勵之外,家族也當拿出豐厚的獎勵才是。你且好好準備一番,在夕辭回山前務必交到她的手上。」
「是。」雙手拜於前方,慕辰南這一回終是唯唯諾諾地應了。有萬劍宗這個靠山在,他哪裏再敢動什么小心思。
滿意地點了點頭,白元老親自將蕭慕二人送到了慕夕辭如今住的院子,這才返身繼續閉關去了。
向蕭易晨略帶歉意地道了聲謝,慕夕辭便匆匆忙忙向西廂走去。
一口氣走到西廂門前的她,卻是躊躇地停了下來。
多年不見姆媽,也不知道姆媽現今如何了。明明只是一門之隔,她卻不敢抬手推門而入。
她深怕自己在外多年,拖累了姆媽的病情。在此時突然從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合時宜的近鄉情怯之感。
『吱呀』一聲,西廂的房門被推開,目光所及之處的青色衣衫終是讓慕夕辭找到了突破口。
「司馬醫師,我姆媽的情況……」
「恢復的不錯,慕道友不用擔心。」司馬尋溫和地看着對方:「倒是慕道友信得過在下的話,可將那延壽草和千年紫藤花交於在下。我現在就去尋個地方制出傷藥來。」
醫師積極,慕夕辭當然沒有二話。急忙將兩味草藥取出,又將弟子堂領到的晶石一股腦全遞了過去:「麻煩司馬醫師了。」
「這晶石便不必了。只這延壽草,若是制出丹藥還有多餘的話,尋某厚着臉皮懇請慕道友能讓我留下以作研究。」
「司馬醫師不用如此客氣,您請便。能救治姆媽,對於夕辭來說已是莫大的恩情,只要我有您要什麼都行。」慕夕辭說着向司馬醫師深深地鞠了一躬。
如此司馬尋也不再寒暄客氣,同落在後方的蕭易晨見過後,徑直在院子裏尋了間客房便關起門來準備煉製丹藥。
而慕夕辭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入了房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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