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紀遙 第二章 慧明丹

    眸光掃過面前的五名小輩，慕辰南點頭示意身邊的人。

    站在慕辰南左邊的是慕夕辭的二伯父慕辰匯，此人專管慕家的族庫，為人剛正，對待族中的小輩，向來一視同仁。

    他從袖中拿出五個掌心大小的褐色袋子，遞給慕夕辭等五人，隨後便退回之前的位置站好。

    慕辰南接着說道：「此物名乾坤袋，可做儲物用。每袋中皆放了十顆慧明丹，五瓶金瘡藥以及五十枚練氣丹。望你們五人能入選三清閣，興我慕氏一族！」

    話音剛落，便聞四處抽氣聲響起。

    一白髮老翁站了出來：「家主！這些丹藥對於幾個小兒來說未免太過了吧。」其他人卻是有驚有喜。

    有小輩在其中的，臉上便洋溢着喜悅，餘下的人臉上便有些不快。礙於家主發話，臉色鐵青的人中也只有老翁一人發了話。

    慕夕辭望嚮慕辰南的眼神也帶了點驚訝。暫且不論金瘡藥和練氣丹，慧明丹卻是在松霧城內極為難得。

    慧明丹的神奇之處便在於可以小幅度地提升一個人的天資，打破天資不可改的說法。一經發現，便被各大門閥家族佔有。

    當然慧明丹也不是萬能的，它僅對十歲以下的孩童有用，而且超過十顆便不起效用，提升幅度也完全取決於個人。

    不過就算如此，慧明丹也極為炙手可熱，讓人甘於為此一擲千金。

    看來這次慕家是下了血本了，不過這樣也為自己爭取了更多的可能。慕夕辭想到自己離成功更近了一步，便習慣性地眨了眨眼睛。

    慕辰南並沒有回答那位老翁的話。而是將三種丹藥的使用方式告知五人，便命人將正堂的大門緊閉，和其他前輩們一起共商大事了。

    大事慕夕辭沒有興趣，不過慧明丹倒是讓她頗感興趣。沒有誰會嫌自己的天資高，特別是在對自身天資不了解的情況下。

    據她所知，這個世界所謂的天資一共分為四種，以天靈資為最、荒靈資為末。

    修行速度則按天、地、玄、荒的順序逐級遞減。天資為天靈資的人不出意外皆可順利結丹，若為荒靈資則可能連築基都很困難。

    這具身體的父母據說都已突破築基後期，想來自己的天資應該不會淪為荒靈資。

    如果不是荒靈資，那麼被選中的幾率很大，慧明丹就可以用來做更多的事情。比如改善她和姆媽的生活……

    慕夕辭的份例因是待選弟子的身份，直到上個月才有所好轉，但姆媽的份例卻是一直被剋扣的厲害。只靠着她的那點份例，二人的日子過得實在捉襟見肘。

    聽說，她在這世上所謂的父親和母親曾經築基成功，並順勢共結金丹。但在結丹快完成的時候，雙雙意外逝世，連同二人積藏的靈寶和法器也一同消失不見。

    慕家幾代人的心血，連同數十年供給的資源一朝化為塵土，在族中激起了軒然大波。

    畢竟有門派的仙士在進階前，都會將貴重之物暫放在門派留存，以防不測。這樣即使中途不幸遇難，就算隕落也能留下靈寶法器，以回饋家族之恩。

    在慕家人看來，慕夕辭的父母未免有負家族的厚望、太過涼薄。所以家族中人對慕夕辭的態度向來不好。

    幸好她的運道不錯，碰上了三清閣五十年一次的弟子大選。族內適齡的小輩中算上她，一共才五個人。慕家人不得已，才動了拿她湊數的心思。

    「小姐……」一道慈祥的聲音將慕夕辭從沉思中喚醒。「姆媽，不是說了不要叫我小姐麼，叫我小辭就好。」

    慕夕辭趕緊從床上跳下，三兩步來到門口接過姆媽手中的水盆。

    燈光下的姆媽，兩鬢已然斑白，但眉宇間仍能看出年輕時的她一定是個美人。

    姆媽是慕夕辭的母親於築基後期撿到的孤兒，雖然並未定下主僕名分，但卻始終以奴僕的身份不離母親左右。

    直到慕夕辭出生，夫妻二人共赴結丹，獨留下姆媽照顧幼小的她。碰上了這對修仙若渴的夫妻，不知是姆媽的運數還是劫數……

    但正是如此，姆媽才會一直陪伴着她。在醒來後渾渾噩噩的日子裏，那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暖意，才讓她願意面對這個世界，願意用這個身體繼續走一段新的命途……

    「聽說今天家主召喚少爺和小姐們去了正堂，是出了什麼事嗎？」姆媽擔憂地看嚮慕夕辭，欲言又止。

    慕夕辭牽起姆媽的手將慧明丹放在她的手中：「怎麼會出事呢？還不是為了三清閣的弟子大選。姆媽你看，這是慧明丹，有了它就可以提升天資了。」

    「天資？那真是再好不過了，真是神仙保佑。若是小姐你能成功中選，可算是不愧對夫人和老爺的在天之靈了。」

    「姆媽……我一定會中選的，然後我們會越過越好！」「好，好。老婆子就等着小姐中選的好消息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直說到子時才止住了話。

    看着姆媽去了隔間休息，慕夕辭又躺下仔細思索。

    用慧明丹去爭取更多的利益，這件事自然是不能對姆媽說的。姆媽是肯定不會讓她用犧牲提高天資的機會，去換取其他的東西。

    慧明丹在松霧城是很難得的存在，所以不能流出去太多。而且以她目前身體的歲數來看，與任何人交易都無異於與虎謀皮。

    城中倒是有一間口碑頗為不錯的南北莊，明天可以想辦法出去看看是否能出手。其他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離三清閣的弟子大選還有三天。慧明丹卻是每天只能於辰時服下一顆，寧心靜氣地打坐上一個時辰才能起到效用。

    早起後，慕夕辭便按照步驟服下慧明丹，打坐了一個時辰。

    時辰到，慕夕辭睜開眼卻並沒有發覺有何變化。到底是天資的問題還是慧明丹的服用數量不夠？

    搖搖頭，她放棄了對慧明丹是否奏效的思考。時間不多了，快速脫手慧明丹才是當前最緊要的事。脫手丹藥需要瞞住姆媽，出門卻是無論如何都瞞不住的。

    慕夕辭來到姆媽的隔間，向姆媽表明了要去城中尋找物資為弟子大選做準備的重要性。

    果然，姆媽雖然有些擔心卻仍是囑託慕夕辭，萬事都以弟子大選為重，她能拖住其他人。

    一個月也不見得有一兩個人來自己的屋子。她放心地在慕家後院七拐八繞，很快找到了之前看好的低矮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