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裏還會有傭兵替你解圍?」
……
臨冬城的主堡大廳內,史塔克一家坐在公爵石椅左右,而一群家臣則站在廳堂兩側,正圍着廳堂中央處某位侏儒冷眼相對。
「我希望會有,但估計不大可能。」提利昂仰頭看着主位上的紅髮夫人,無奈道:「夫人與其糾纏這事,不如早點去求巫師大人救你兒子,當然,如果在此期間您能冷靜冷靜那就最好了。」
「救布蘭是一回事,懲罰兇手是另外一回事。」凱特琳道:「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會拿你的命來救他。」
「夫人就這麼肯定我會失敗?」
「這裏可不是鷹巢城。」
……
史塔克夫人始終懷疑提利昂是刺殺他兒子布蘭的兇手,這懷疑加上丈夫的遭遇,已經到了偏見的地步了。
所以儘管蘭尼斯特家的侏儒據理力爭,也無法取信與她,最終侏儒不得不提出了比武審判。
比武審判是一種裁定糾紛、解決爭議的方法。
維斯特洛人相信,在審判決鬥中,諸神會站在正義的一方,如果一位嫌犯在審判當中獲勝的話,那麼他就一定是無罪的。
這種決鬥可以親自上場,也可以指派他人,
可惜,提利昂掃視廳堂所有人,眼前甭說沒人幫他上場了,每個人看起來都對他充滿恨意,眼神一個個好像都恨不得將他一口吞掉。
如果獵狗還在這的話,他估計會接下這個活,畢竟蘭尼斯特素來大方。然而那位已經繼續北上,被送往絕境長城。
該死的史塔克!
暗罵着,他目光掃到人群中某人,不由燃起一絲希望。
「柯藍斯頓爵士……」
被他注意,夏爾攤了攤手,於是提利昂悻悻然的閉上了嘴巴。
巫師大人態度儘管和旁人不同,可要讓人家親自上場解圍卻也是妄想。
畢竟現在很多人可是拿他當神一樣的供着了……
放棄不切實際念頭,轉頭四顧,場內無一人對他施以援手,這不由讓他心生絕望。
「侏儒可以選擇親自上場。」見他半天沒說話,場中有人不懷好意的提議。
提利昂咬牙道:「我也可以選擇披上黑袍。」
「是的,沒錯,前提是你必須認罪。」
「我已經和你們解釋了無數次,那事不是我乾的!那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又不是傻子!」
「誰知道你有沒有好處,不過小惡魔善於撒謊,這點大家都知道。」
「沒錯,蘭尼斯特家沒一個好東西!」旁邊有人大聲附和
「你們……」提利昂氣急而笑。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是穿上黑袍加入守夜人軍隊以洗清一切罪責,但不知提利昂到底怎麼想的,眼下都到了這步田地了,竟然還沒下定決心真正加入,而只是口頭說說。
難道他還有其他後手?
夏爾不知道,但他覺得此時冷眼旁觀可不怎麼好。
這位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幫了自己一把」,而落到這步田地,原因可不是因為他自己或者所謂的蘭尼斯特,而是救人。
救君臨那些不相干的人。
這麼一個「大好人」本不該如此。
況且這事也不是他幹的。
於是見場面陷入僵持,他開口道:「侏儒身體有缺陷,和正常人一起戰鬥本就不公平,所以我建議他應當獲得一些幫助。凱特琳夫人,你認為呢?」
聽他這麼說,主位上的凱特琳臉上閃過一絲為難,「您說的有道理,可這幫助……」
「我可以為他提供一把武器。」夏爾回答。
於是此間主人乾脆的點了點頭。
不是這位親自上場就好,不然根本沒人敢和他動手。
一把武器的話,就算是「神祇」提供的武器,也難以挽回侏儒整個人的劣勢吧?
不管怎麼說,今天侏儒是死定了。
這個念頭本來還算確信,然而當她看到夏爾所提供的武器後,原本篤定的想法不知不覺變得有點動搖。
那是一柄劍,由臨冬城的鐵匠師父密肯親自打造的一柄單手劍。
單單如此的話,其實沒什麼特別的——這種劍,臨冬城武器庫有一大把。
然而此時它與之前完全不同。
巫師大人只是用一張潔白的紙「擦拭」了一下劍身,伴隨着弱不可聞的咒語,整把劍就倏然竄出一捧橘黃色的火焰
一柄火焰劍!
所有見到這長劍的人無不沉默了。
這東西一看就很危險,就算是侏儒,拿着這柄劍,也能有很大殺傷力。
再加上這是柯藍斯頓提供的……
作為當事人,提利昂自己可沒有什麼複雜想法,見巫師樂於幫助,他不由自主咧了咧嘴,隨後忙不迭地跑了過去。
道謝之餘剛要接過這把熱浪撲鼻的武器,結果他突然被夏爾伸出手掌觸碰了一下腦袋。
「如果你此事無愧於心,那麼必將戰而勝之。」
低沉的聲音伴隨着額頭一抹倏然清涼,提利昂愣了好一會,直到走回場地中央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樣還不勝,那我只能找你的鬼魂談談了。」
注視着他矮小的身影以及手中冒煙的武器,又抬頭看了看場地上空緩緩浮現的金色天平,夏爾暗暗嘀咕。
剛剛的觸碰可不是簡單撫摸,而是七神中戰士的祝福。
隨着時間漸久,原本需要權杖才能使用的種種能力此時他空手也能用出來了,效果可能弱一些,但也弱不了多少。
提利昂固然沒有向他祈禱,但如果想的話,他這位「神祇」自然可以主動賦予。
當然,這種賦予仍舊限制於七神信徒當中,不過儘管看起來小惡魔毫無虔誠可言,但他的確信仰七神。
戰士負責戰鬥,這種祝福自然能讓人打鬥時心靈機敏,再配合天父的審判能力以及那柄火焰劍,夏爾覺得就算是侏儒,對付一般騎士應該也夠了。
只是由此,他突然發現,原本本應該順暢無比的權杖能力,現在施展起來,卻有種異常的晦澀感。
是因為北方信仰七神之人很少的緣故?
「你的咒語竟然能讓武器着火?」
身旁一道好奇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沉思,夏爾低頭看去,不出所料,是某個跟屁蟲。
自打他來到臨冬城後,艾莉亞就總纏在他屁股後,一點也沒有正常孩子對他該有的那種懼怕或者敬畏。
也沒有她媽媽那樣對他奉若上賓。反而仍舊和最初態度沒什麼兩樣。
說實話,這倒是令夏爾挺欣慰,成為所謂的「神」固然地位超然,可每個人和你說話都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時間長了也受不了啊……
「我不僅能將武器着火,還能幹別的呢。」
廳堂場地此時有修士開始宣講審判開場白,而夏爾與女孩則躲在暗地裏嘀嘀咕咕,
「別的?什麼樣?」
夏爾沒有回答,反而拾起女孩的一縷頭髮,隨後笑眯眯地道:「瞧好。」
說着,他用雙手將髮絲緊緊捂住,口中嘀嘀咕咕一些瑣碎咒語
幾秒種後,輕煙溢出手縫,他隨之鬆開手,結果艾莉亞就發現,他手中本來順滑的一縷棕褐色頭髮,此時竟然變成了一圈卷卷。
「我的頭髮……」女孩瞪大雙眼看着他。
「捲髮挺好看的,而且就這一縷。」夏爾乾咳了一聲,直起身裝作認真看比武,也不理會女孩瞪着他滿臉氣憤的模樣。
實際上夏爾是故意的。
雖說有個小朋友偶爾聊聊天挺有意思,但總跟在他屁股後也挺煩人,現在他這麼弄,估計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火焰附魔、燃燒之手、悶爐術,這三樣法術是夏爾在主世界時從那「不怎麼靠譜」的紅鼻子鎮長那「順」來的法術。
火焰附魔可以將火焰附着在任何武器上面,不論是劍,還是箭。
而燃燒之手則是一種徒手攻擊手段,夏爾覺得這法術比較雞肋。他不覺得自己一位施法者能夠有機會扯開膀子和人掐架玩。當然,趕路途中閒得無聊,這法術最終也讓他給練成了。
如果燃燒之手是雞肋的話,那麼最後的悶爐術就直接可以說是「垃圾」了。從名字來看,這法術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然而它的作用是什麼呢?
用雙手加熱任何東西,食物、衣物、器具等等一切可以觸碰的東西,而不用怕被烤焦……
夏爾覺得這法術自己很久估計都用不到。
起碼目前來說用不到。
或者說,這玩意能有什麼用呢?他又不是廚師。
給人燙頭玩?
正當夏爾暗暗神遊天外之際,眼下比武場面不出他所料。
戰鬥中的提利昂揮舞着那柄火焰劍不斷騷擾敵人,儘管步伐笨拙,來來去去揮動武器間,有時甚至會被橘黃色的火焰反撩自身弄得手忙腳亂,但「不知為何」,敵人竟然畏畏縮縮的比他還要笨,於是局勢漸漸明朗。
不過夏爾並未看到結局,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響亮祈禱所打斷了注意力。
他這段時間總能聽到這種祈禱,有時候他會回應,有時候則視而不聞,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然而這次卻有點不一樣。
不僅聲音很大,祈禱內容也有點令人無語。
「馬神、千面神、七神、拉赫洛……隨便什麼神都好,請您救救可憐的多莉亞吧,她已經受盡了磨難,請別再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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