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有些不大明白薛連貴的說法。
薛連貴沉聲說道:「顧名思義,這望鄉台其實就是幽冥的一處地界,最靠近陽世,咱們按照風水格局,先將陰氣匯聚在這裏,然後假意建造一座望鄉台……」
「那以後豈不是凶地?」我驚懼的問道。
薛連貴搖着頭,說:「凶地?你沒有聽說過,一天不吃陽間飯,兩天就過陰陽界,三天到達望鄉台?最多三天的時間,這裏只要有足夠的陰氣,咱們再建造刀山劍樹,那這裏就會成為一座真的望鄉台,一旦這樣的話,必然要沉到幽冥地府,到時候這冰湖溝還是冰湖溝,只不過不再是以前的冰湖溝了……」
我心頭有些震撼,不知道這個法子到底行不行,薛連貴的這個做法,的確有些瘋狂,這是要造出來一座望鄉台,而且讓它沉到幽冥地府之中,這說出來簡直嚇人。
「改造風水雖然是個大學問,但道爺我可以給你圖紙,只要暫且立上幾根石柱,聚集起陰氣,封住了那龍脈,剩下的事情可以徐徐圖之,現在唯一值得我們憂慮的地方,就是張婆子身後的人……」薛連貴沉聲說道。
我愣了一下,到差點忘記了張婆子背後的人。
「那個人太神秘,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只能夠請你小姨媽出手,暫且攔住他!」薛連貴對着我說。
我點了點頭,心理面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看小姨媽的樣子,似乎並不贊成這次土葬。
「咱兩細化一些,我畫一份草圖給你,你明天帶着張默和林石頭上山……」薛連貴說着,已經扯過了一張紙。
我和他一直商量到了很晚,才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猶豫着敲開了小姨媽的房門。
小姨媽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翹着腳,仿佛正等着我。
我乾咳了一聲,臉紅的說道:「小姨媽,明天……」
小姨媽抿嘴笑着,「明天?什麼明天?」
我老臉一紅,「明天可能需要你幫忙……」
「不去!」小姨媽撇嘴說。
我頓時有些尷尬,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要不這樣,你我這個人太懶,不怎麼喜歡洗腳,你幫我舔**趾,或許我一高興……」小姨媽示威的瞄着我。
「甘十九妹,你別太過分了!」我瞪了她一眼。
小姨媽笑的前仰後合,然後擺着手的說:「回去吧,小姨媽要睡了,你難道還要看我脫衣服麼?「
話音落下,小姨媽還真的解開了衣服上的扣子。
我嚇得轉身就走,心裏卻踏實了不少,我太了解甘十九妹這個人了,她如果信誓旦旦的答應下來,我還會覺得有些不穩妥。如果是這副口氣,大多是事情成了。
當初在三王寨的墓地,她還說會保護我,看到謝老頭從墳墓里爬出來,轉身就把我扔下了。當時沒和她說封河的事,她卻拿着哭喪棒站在了河岸上。
這是個矛盾體,是個言而無信,卻懂得大義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帶着張默和林石頭,拿着薛連貴給我的草圖走了。
臨走的時候,薛連貴從懷裏摸出了三塊玉佩,和我們說:「這是紫薇觀為數不多的寶貝,可以不被黃皮子發現,讓我們平安歸來!」
我看到這三塊玉佩的時候,臉色頓時拉了下來。這不是那天他送給我的那種玉佩麼?我記得他當時也是這麼說的,還讓我感激了好久,今天竟然又摸出來三塊?
薛連貴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我會去救沈莫負,放心!」
我轉身就走,再也懶得去看他。
進了山之後,我才發現長白山真的很大,好在這裏靠近人類居住的地界,而且有林石頭這個當地導遊,倒也不至於迷路。
我們三個,拿着薛連貴的草圖,翻山越嶺的走了一天的時間,才將所有的東西都佈置好。尤其是一些柱子,需要就地取材,然後在上面佈置紫薇觀的一些陣法,才立在了某個山窩裏面。
月亮升起來之後,我開始有些緊張,按照薛連貴的說法,我們只需要等待薛連貴的信號,只有薛連貴發出信號,我們才能夠將最後一根柱子立上。
只要這根柱子立上,就會形成一個陰極相生的作用,聚攏周圍數十里的陰氣,到時候這裏會與外界隔離開來,形成一個真正的望鄉台。只不過這望鄉台,並非真的就是幽冥中的望鄉台,想要真正的望鄉台,還需要更多的佈置手段。
「楊生,你看,冰湖溝的霧氣散了!」這時候,張默指着前面說。
我急忙看去,冰湖溝的霧氣,果然在一點點的散開,露出了裏面一道道的火光。
我看不真切,所有有些焦急,「薛連貴出手了麼?」
「沒有!」張默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立即問道。
張默支支吾吾的,指着前面說:「我看到嫂子了!」
「在哪?」我瞪大了眼睛,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只能夠看到冰湖溝裏面,有一座大湖,湖上有一座島,這座島上燈火繚繞的,仿佛在準備着什麼。
張默的臉色有些不好,「嫂子……嫂子的身上幫着九根鎖鏈,每一根都連接着島嶼的九個角落!」
我心底一跳,「他們要做什麼?」
「不知道!好像……好像是在獻祭!」張默哆嗦着說着。
我的臉色一變,急忙在原地踱着步子,按理說不應該獻祭,真正該被獻祭的,應該是王雪。王雪具有愛新覺羅的血脈,和長白山的龍脈有共鳴,但沈莫負為什麼會被獻祭?
沈莫負不是被張婆子抓來,要給兒子當成童養媳的麼?
我咬着牙,感覺到腳下一陣的搖晃,山間的密林,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我的臉色頓時一變,看向了張默,「怎麼回事?」
「張婆子開始獻祭了!她綁住了王雪,切開了王雪額頭上的皮膚,整個島都裂開了……」張默的臉色變了變。
「薛連貴呢?」我急忙的問道。
張默臉色一白,「還沒有出現……」
我有些慌了,如果薛連貴再不出現的話,恐怕就要晚了,而這時,那山脈晃動的聲音越來越大,密林中的聲響越來越激烈,這時張默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裏面,傳來了薛連貴有些焦慮的聲音。
「快點葬,要出事,這冰湖溝里可能不止有龍脈!」薛連貴幾乎怒吼着說了出來。
張默的目光,一下子望向了我。
我咬着牙的盯着冰湖溝,深吸了一口氣的說道:「張默我去救沈莫負,如果半個小時沒動靜的話,你就立上最後一根柱子,掛上帶來的黃紙……」
「楊生……」張默大叫了一聲。
我已經竄了出去,向着冰湖溝裏面狂奔而去。
這一刻,沒有人能夠阻擋我,也沒有人能夠讓我放棄沈莫負。
或許薛連貴是個真正的道人,知道悲天憫人,在所有人陷入為難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以雷霆的手段,犧牲掉一部分人,換來更多人的生存。但我不是,我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是一個可憐女人唯一的依靠。
我不管這世界是洪水滔天,還是烈日焚世,我腦子裏只有一個身影,那就是沈莫負。哪怕我身死在長白山腳下,我也要死在她的身邊……
沈莫負!
莫負!
莫相負!
我迎着風,踩着山石,覺得胸中有股子氣,越發的難以抒發出去……
「沈莫負!」我仰天大叫,一步就邁出了三四米的距離,盯着島上那道身影。
島上的沈莫負,好像有所察覺,急忙的抬起了頭,淚眼婆娑的望着我,再也沒有止住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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