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太嚇人了,就像是水潭裏面,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發出後腳,這幾乎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即便是在正午的時間,我也能夠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那水坑裏面冒出來。
洪天磊的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浸滿了汗珠,急忙的跑到了我的身前,「老哥,這是啥東西啊?這聲音怎麼聽着這麼嚇人?」
我搖了搖頭,目光望向了蕭默。
蕭默猶豫了一下,讓所有人暫停,目光盯着那口棺材,臉色也有些凝重。
那口棺材在半空之中,上面吊着繩子,下面吊着鎖鏈,還有水珠從棺材上面,嘩啦啦的流淌下去,不過隨着眾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那轟隆隆的聲響,也停了下來。
這一幕,簡直有些滲人。
「把繩子捆住,吊好了這棺材,拉動鎖鏈……」蕭默沉聲道。
洪天磊明顯有些信不過,將目光望向了我。
我點着頭,示意他按照蕭默的做法來做,我也不確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應兒,但是我卻知道在這方面,我的見識遠不如蕭默。
洪天磊轉身走了,指揮着大傢伙,將繩子捆住,然後又重新找來了繩子,拉動着棺材下面的鎖鏈。
數十人一起動手,四條鎖鏈便被嘩啦啦的拉動,但這鎖鏈好像沒有盡頭一樣,洪天磊指揮着眾人,拉出了數十米的距離,仍舊是沒有感覺到盡頭。
「接着拉!」蕭默背負着長劍,沉聲道。
我感覺到她的臉色已經越發的凝重起來,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用什麼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
鎖鏈繼續拉動,而那轟隆隆的聲響,也在不斷的傳來,那聲音越來越大,甚至還帶着一股悽厲。
「不會是龍脈吧?」我心底有些驚懼,如果這鎖鏈真的是捆住龍脈的,那我們這麼拉的話,不會拉出來一頭龍?
一想到這,我就覺得渾身冒出了冷汗,急忙走到了蕭默身邊,說道:「蕭先生,這周圍的山勢我看過,這太平村是大明山的龍脈所在……」
蕭默回頭看了我一眼,眉頭輕輕皺着,對着我點頭。
我知道一般懂得玄術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喜歡被人稱一口先生。我這樣叫可以算是非常恭敬,只是這女人怎麼還是冷着一張臉,不聞不問的樣子?
「蕭先生,咱們拉動着鎖鏈,不會拉出什麼事情吧?」我又猶豫了一下,詢問道。
蕭默搖着頭,說道:「不會!」
我一下子沒了言語,幾次想要開口再說什麼,但看到蕭默那張幾近高冷的臉,只能夠轉身回頭,接着盯着這一幕。
越來越多的鎖鏈被拉了出來,少說也有兩三百米。這些鎖鏈上帶着鐵鏽,還散發着一股惡臭的氣息,然而隨着鐵鏈越拉越長,那股轟隆隆的聲響,仿佛越來越大,而且震動着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隱隱有些發顫。
現在不光是洪天磊慌了,所有的村民都慌了,一個個盯着蕭默,眼神中帶着質疑。
轟……
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轟鳴,仿佛天崩地裂了一樣,大地都跟着一起搖晃。
我看到蕭默急忙的伸出了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眾人隨即停了下來,一個個盯着蕭默,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我走上前去,嗅到一股血腥味,眉頭略微的皺了一下,向着水坑裏看了一眼,頓時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在水坑裏面,翻滾的不再是水花,而是濃稠的黑色血液,這些血水咕咚咚的冒着泡,讓人有種乾嘔的感覺。
我深吸了一口氣,盯着蕭默,眼神中有些驚疑。
「今天先到這裏,把鎖鏈固定住,明天接着拉!」蕭默對着洪天磊吩咐道。
我有些急了,急忙說:「蕭先生,今天這棺材要是不處理了,晚上那些掠食者進來,肯定會發狂,到時候咱們怎麼辦?」
蕭默看了我一眼,沉吟道:「沒有別的辦法,現在正午的時間要過去了,再拉的話恐怕要出事……」
我臉色有些發白,「那就這麼放着?」
「只能夠這樣!」蕭默冷漠的說了一句,沉吟道:「晚上儘量擋住,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想到那成群結隊的掠食者,頭皮就有些發麻。那可不是一兩個,而是成群結隊的,少說也有幾千頭。
蕭默轉身就走,沒有和我多話。
我有些惱怒的追了上去,「這幽冥鎮獄棺,非要拉出來不可?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蕭默停下腳步,冷冰冰的說道:「這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那幽冥鎮獄棺或許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東西在水坑下面!」
「幌子?這幽冥鎮獄棺不是你們正一道的東西麼?」我問道。
蕭默冷漠的掃了我一眼,說:「這的確是幽冥鎮獄棺,但凡是我正一道佈置下的幽冥鎮獄棺,都會詳細記錄在冊,太平村的這口棺材,我正一道里沒有任何記載……」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有記載?沒有記載說明什麼?說明有可能是年代久遠,被人逐漸忘記,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東西太詭異,正一道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記載。
無論哪一種情況,這件事情都變得非常棘手。
蕭默走了,洪天磊來了,然後詢問了我一下,該如何是好。
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索性將他推給了蕭默,沒想到蕭默還真的幫村民們弄了一座避難所,是在太平村的村委會。
我看到蕭默在村委會忙忙碌碌了好半天,杏黃旗幾乎鋪了滿地,而且連帶着崔鶯鶯,都忙了一身汗。
臨近晚上的時候,洪天磊帶着一群人,急匆匆的進了村委會,而我則是讓崔鶯鶯多弄了一些符水,一口氣喝了好幾碗,甚至給月子和溫暖,每人分了一碗。
喝完之後,我的確有了一些精神,甚至連帶着力氣都大了一些。
我還想着讓崔鶯鶯多弄點,誰知道崔鶯鶯滿頭的汗珠,說這東西太耗費心神,每天能夠弄出來的也有限。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當初弄那些,就和過家家一樣,最多耗費一點力氣,什麼時候耗費過心神?
喝完了符水,我被蕭默叫着,在村子外佈置了數百道的杏黃旗,甚至她隨身攜帶的不夠,又用了不少黃紙。
崔鶯鶯一直跟在我後面,和我解釋道:「這是正一道最出名的八陣圖,傳說當年諸葛亮就是用這種陣法,困住過陸遜……」
我一聽,還真是有些門道,那蕭默的武力值在我看來,應該算不上太高,但她這份以柔克剛的手段,卻是讓人有些敬佩。
難怪小姨媽說,貫穿陰陽的說法很籠統,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一切佈置妥當,我們三個便進了村子,村口八陣圖由蕭默和崔鶯鶯來守護,儘量的擋住那些掠食者,而我的任務是守護十字路口的那口棺材。
我心底有些緊張,不過我也知道,只要那群掠食者不進村子,那麼這口棺材就不會有問題。
吃過了晚飯之後,村子裏的人,都聚攏在村委會,而我一個人去了村中心。
夜色逐漸的暗了下來,而我的心也有些焦躁,昨天掠食者沒有進村,所以沒發現小姨媽,今天如果還不能進村,那小姨媽還能不能回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反而隱隱有些希望那些掠食者能夠進村,連帶着小姨媽那張愛吹牛的臉,也能夠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
隨着時間的流逝,我覺得越發的有些不安,這無關於掠食者,完全是出於對小姨媽的不安。
臨近午夜,村子外死一般的寂靜,讓我有些焦躁起來,平時這個時間,掠食者早該發出嚎叫了,今天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站起了身子,向着村子外望去,在原地踱着步子,如果掠食者不出現,那小姨媽是不是也不會出現?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度過,掠食者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一直沒有什麼動靜。
我焦慮的站起身子,看到村子外有一團光飄了過來,等到這團光臨近的時候,我才看到那是一盞燈籠。
這燈籠有些怪,散發出來的光並不是特別亮,卻讓我有種心神搖曳的感覺。
「楊生,你不該阻攔我……」
我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看到燈籠後面浮現出了一張臉,這張臉有些滲人,臉色鐵青,嘴角帶着一絲怪異的笑容。
我的頭皮頓時炸了起來,手中的幽冥鎮獄刀瞬間感應出來,聲音幾近顫抖的說:「張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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