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薛連貴的話,越聽越是心驚,急忙擺手說道:「別說了,我不相信……」
「小子,別說你不相信,道爺我也不相信!」薛連貴冷笑了一聲,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等下你回家去查看一下,如果她真的受了傷,那肯定有問題!」
「不會是我媽!」我咬着牙的說,我知道薛連貴的意思,他就是想告訴我,那個救走張婆子的,很可能是我媽。
薛連貴擺了擺手,說道:「道爺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你小姨媽為什麼留手?而且為什麼這一整天,到現在都沒看到你媽出現在河岸?」
「如果是我媽的話,那為什麼會讓女屍跪在我家裏?」我反駁的問道。
「這就是道爺我弄不清楚的地方,但咱們不能夠排除這種可能性,道爺之前和你說過,這幕後黑手是你媽的可能性很低,但也未必不會存在……」薛連貴對着我抿嘴說道。
我腦子裏有些亂,急忙擺手,打心底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我媽就是幕後黑手?就是張婆子身後的高人?就是對河裏寶貝有企圖的人?
「道爺我把話放在這裏,即便你媽沒有問題,那你小姨媽也絕對有問題,道爺可以百分之百的說,她是留守了,就是想要讓那石墳炸開!」薛連貴壓低聲音的說道。
「她如果留手了,為什麼還要出手?等着張婆子把石墳炸開不就可以了麼?」我不甘心的反問道。
薛連貴搖着頭,說:「道爺我想不通啊,你這位小姨媽,太神秘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將這個念頭從腦子裏甩出去,無論如何,我不願意相信薛連貴說的,不看到事實的那一天,我都不希望這是真的。
這時候,寨子裏的人,對着河裏大叫,仿佛看到了什麼東西。
我舉目望去,看到河面上飄着一具屍體,正是那女屍陳婷。
薛連貴嘆了口氣,「找人去撈出來吧,這就是個可憐的孩子,當初被人當做祭品,祭奠那石墳里的東西。現在沒了用處,被人拋棄在河裏,實在是可悲啊……」
「撈出來的話,對寨子沒什麼影響吧?」我不確定的問道。
薛連貴搖着頭,說:「不會了,雖然還身具怨氣,但是成不了祭品了,撈出來葬了吧……」
我急忙和老九爺說了,老九爺這才讓人,撐着木筏,劃向了河水中央,將這女屍撈了出來。
我站在岸邊,看着這群人抬着女屍上岸,心底也是嘆了口氣。
按照薛連貴的說法,這女屍就是個祭品,也的確是個可憐人。我現在也不知道,要把這女屍如何處理,索性先讓大家抬回去,安放在祠堂裏面。
待到一切結束之後,我才急匆匆的回了家,不過我的心裏,還在想着薛連貴和我說過的話。
進門之後,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剛拉開門,卻被沈莫負攔下了。
「楊生,嬸子身體不好,可能受了點刺激!」沈莫負說:「你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擔心……」
「我媽怎麼了?」我心底一沉的問道。
沈莫負臉色不大好看。
我急忙拉開了房門,看到我媽躺在炕上,臉色蒼白的厲害,像是得了一場大病。
看到這一幕,我覺得有種晴天霹靂的感覺,像是一道驚雷,貫穿了我的靈魂。
我媽生病了!
她怎麼會生病?她不是在家麼?薛連貴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我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艱難的走了過去,看着躺在看上的我媽,眼神中有些掙扎。
我媽這個時候,一點點的睜開了眼睛,眼神中依舊帶着溺愛,「楊生,我聽他們說,在河裏看到你爸了,然後急火攻心……」
我張了張嘴,慘笑道:「我爸很好,您不需要擔心他!」
「恩!」我媽答應了一句,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我站在原地,還無法接受這個打擊,掙扎着握住了我媽的手,一時間心亂如麻。
在我的印象中,我媽這麼多年,依舊是那個鄉下婦女,她的生命中只有我,只會一如既往的溺愛我。到現在我才發現,或許這件事情,並非是那麼簡單,我媽身上的迷霧,似乎越來越重。她不再是那個簡單的女人,也不再是那個會把所有事,都告訴我的母親。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和我媽之間,是有距離的。
我閉着眼睛,強忍着淚水,轉身出了屋子,恰好看到薛連貴坐在門外。
「小子,有些事情,道爺我也不想說,或許這裏面有什麼苦衷,咱們到現在還不知道!」薛連貴安慰着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點頭,「應該是吧……」
「你媽和你小姨媽,都有些問題,道爺我到現在都看不透,所以也不想去看了,這畢竟是你的家事!道爺我現在就和你說說,那石墳裂開之後的後果……」薛連貴盯着我,沉聲說道:「那石墳裏面,不知道有什麼,所以道爺我猜測,這裂縫會一點點的散開,直至那石墳炸裂……」
「會不會是張獻忠的屍骸?」我問道。
薛連貴猶豫了一下,說道:「應該不是,如果真是張獻忠的屍骸,恐怕也沒這麼重的陰氣!」
我沉默了下來,好半天才問:「那石墳炸開之後,封不住了麼?」
薛連貴搖着頭,「鎮不住,你們寨子這兩極陰陽大陣,最多能夠鎮壓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那石墳必然會炸開……」
我有些心驚,「那豈不是說,咱們這封河,豈不是白做了?」
「也不能說白做了,至少還是有點效果的,張婆子已經被逼了出來,甚至見到了她身後的那個高人……」薛連貴抿嘴冷笑,說道:「這事對咱們來說,已經算是賺了,再者我剛才聽崔老九說,張婆子家的那個祭壇塌了,這就說明咱們暫時保住了你們三王寨……」
我心中一喜,難怪當時聽到寨子裏有巨響,原來是那祭壇塌了,那祭壇總讓我頭皮發麻,這下子塌了,的確是個好事。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最好能夠將張婆子背後的人挖出來,那樣就有了足夠的勝算!」薛連貴瞥了一眼裏屋,然後和我說:「還有,最好讓溫警官調查一下你這位小姨媽,道爺我總覺得,她是故意讓那石墳炸開……」
我輕輕的點着頭,算是答應了薛連貴的要求,這本來就沒有什麼,小姨媽身上的迷霧,不會比我媽身上的迷霧要少,她來我們寨子究竟有什麼目的,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至於她嘴裏說的,是過來探望一下我媽,在我看來,這絕對不是真話。
我扶着薛連貴回了房間,先讓他休息一下,然後急匆匆的去了老九爺家裏。
在老九爺家裏,撥通了溫暖的電話,將寨子裏的事情,簡單的和她敘述了一下。
溫暖停了之後,沉默了好長時間,然後才和我說:「你等着,我馬上開車過去……」
我掛斷了電話,找到了老九爺,問了一下關於石墳的事情。
老九爺也不知道,而且寨子裏,根本就沒有關於石墳的任何記載。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都沒有人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我嘆了口氣,知道老九爺這裏問不出什麼,索性離開了老九爺家裏,準備去詢問一下張默。
如果寨子裏還有人知道石墳的事情,那必然是張二叔和我爸,但我爸和張二叔都已經不在了,現在想問也沒辦法去問。唯一的辦法,就是詢問一下張默,看看張默知道多少秘密。
我鑽進了張默家裏,看到他正坐在院子裏,眼神有些怪異,看到我進了院子,才回過神來,重重的和我嘆了口氣。
我知道張默的心思,現在張二叔跪在了七殺碑前,這讓他心裏也不好受。
「楊生,寨子裏的人都變了啊……」張默嘆了口氣。
我愣了一下,這才看到在他身前,竟然擺放了不少東西,有雞蛋、有肉湯,甚至還有一些點心。
「這都是寨子裏的人送來的?」我問了一句。
張默點着頭,用手抓着自己的臉,很是憂鬱。
「這有什麼不好?至少大家知道,是張二叔救了大家,大家對你好一些,也是正常的!」我安慰他說。
張默撇着嘴,說道:「現在我成了焦點,大傢伙都在談論着我和我爸,還有你家的楊叔叔,這讓我有些不爽!」
我有些無語,這小子從小就長了一張老婆嘴,天天和那群長舌婦,議論別人家的長短,現在突然間被別人議論了,反而覺得不自在。
「別在意那麼多,這總歸是好事,寨子裏都保住了,張二叔也算是得償所願,咱們順其自然就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他面前,扒開了一個果子,然後說:「我來這裏是問你點事情,張二叔有沒有和你說過,有關於河裏那石墳的事情?我總覺得那石墳有些不妥,原來以為那石台是個妖孽,現在這石墳出現了,才知道石墳才是妖孽……」
張默回過神來,壓低聲音的說:「楊生,我和你說了吧,那石墳我看的時候,那是陰氣滔天啊,看着都嚇人!」
「張二叔就沒和你提過,關於這石墳的事?」我再次問道。
張默搖着頭,嘆了口氣,「我爸知道我啥樣,那點秘密要是告訴我了,還不讓全寨子的人都知道了?」
我心想也是,這小子那張嘴,比棉褲腰還松。
「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要記在心裏,千萬別告訴別人……」張默突然間神秘兮兮的說着,然後還故意看了看周圍,才和我說:「咱們寨子裏,有幾個人我是看不透的,好像身上都帶着霧氣一樣,我這陰陽眼也白費……」
「都有誰?」我問了一句,心中頓時緊張起來,「張默,你和我說實話,你那雙陰陽眼,是不是也看不清楚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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