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咽了咽口水,說:「張婆子給你的法子,你用了麼?」
他不提張婆子還好,一提張婆子,我心底的怒火就滋生了出來。
「老子用了,門口現在還有柴灰的痕跡,這老妖婆就是騙錢的!」我憤怒的說了一句,盯着張默說:「趕明兒個咱兩過去,把那一百塊要回來,一百塊也夠吃好幾頓肉的了!」
張默偷偷的瞄了一眼那女屍,臉色有些驚恐的說:「楊生,你說是不是這河神閨女的法力太強,張婆子根本就不是對手啊?」
我心底有些發寒,本來就不願意想那河神閨女的身份,他老是提出來。
「要不然,去鎮子上請個先生吧?這可是河神的閨女,那是陰間的人,也是陰間的事。這警察是間的人,管的是陽間的事,你說警察來了能管用麼?」張默小聲的問我。
我也有些不確定,而老九爺接過了話題,「行,去請個先生也行,我在鎮子上認識一個。趕明兒個叫人請回來,給楊生去去晦氣,這錢我出了。」
我急忙擺手,「這可不行。」
「沒事,九爺爺家去年收成好,還有點餘款!」老九爺不容分說的道。
我心中感激,急忙給老九爺倒了杯茶水。幾個人就這樣,哆哆嗦嗦的守着那女屍,一直等到了天光大亮。
警察來了,而且來了兩輛車。
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警察,看起來很富態。說是叫楊維生,和老九爺還認識。
在楊維生身後跟着個女警,大概二十五六歲,身材也還可以,一頭的短髮顯得乾淨利落。在加上那精緻的五官,給人一種英姿勃發的印象。
「生娃子,你來了就好,快進來看看。」老九爺拉着那警察的手,嘆了口氣,「世道不好啊,前些日子我們祭河神……」
事情這麼一說,那警察的臉色也有些變化。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悄悄的向着我家院子裏一望,眼神都有些捉摸不定。
「這事我們就上交政府了,您愛怎麼處理都成。」老九爺無力的揮了揮手。
楊維生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畢竟這事聽起來太詭異了。就連站在他身後的女警,也是眉頭皺了皺眉,仿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過去幾個人,把那屍體搬到車上。」楊維生對着身後的幾名年輕警員說道。
這些年輕警員相互看了一眼,也沒管那麼多,露胳膊挽袖子的,將那女屍抬了起來。
這女屍的四肢都僵硬了,抬起來的時候,仍舊是保持着跪着的姿勢。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女屍剛被抬到車上,四肢便緩緩的伸開,沒了半點僵硬的體現。
生娃子的臉色一白,對這詭異的情況,也是有些驚懼,急忙和老九爺說道:「九叔,我們先把這女屍送到縣裏的殯儀館,然後回去查查,只要有消息的話,我再來告訴您。」
「怎麼都成,就是別讓這女屍再回來了!」老九爺嘆了口氣。
楊維生乾笑了一聲,「瞧您說的,還能真的詐屍?您就等我消息吧。」
說完這話,楊維生轉身上了車,帶着一群人來去匆匆的走了。
我看着警車離開,心裏面安定不少,這要是把女屍送到縣裏的殯儀館,那無論如何也不會回來吧?
就算真的是河神閨女,怕是也沒這麼大的法力吧?
我媽煮了粥,算是感謝老九爺他們。這些人也沒推辭,喝完粥之後,便急匆匆的走了。
張默那雙三眼角眼盯着我,對着我使了個眼色,說道:「楊生,你就不想去找找那張婆子的晦氣?」
「去!」我也很光棍兒的說,反正心裏的怒氣還沒地方撒,不去找找那張婆子的晦氣,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那一百塊錢。
這老妖婆在寨子裏,為禍這麼多年,我是鐵了心的要讓她出醜。拿了錢不辦事,那可就是誠信問題,到時候把她打倒了,也能夠讓現在的孩子們,少去她那裏遭點罪。
出了門,看到寨子裏的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寨子裏的人幾乎都知道了。現在說什麼的都有,說的最多的還是關於河神閨女的,說今天晚上還會過來,早晚把我帶走。
張默臉上有些氣憤,拉着我一直快走,「這群人就是嘴碎。」
我也沒心情理會他們,一心想找張婆子的麻煩。
距離張婆子家近了,張默的腳步也更快了。也不管院子裏有人沒人,直接把張婆子的院門撞開。
我跟在了後面,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只是在進來之後,我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張婆子家的屋門緊閉,根本就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樣子。如果有人在家的話,最起碼煙囪是會冒煙的,畢竟都這個時間了,誰還不起來做頓飯吃?而且我和張默踹門進來,張婆子就不開門出來看看?
「張默,進屋!」我大叫了一聲。
張默急忙撞開了屋門,已經鑽了進去。我緊跟在後面,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張婆子家並不大,就兩間小草房,此時的房間裏面,空空如也,別說是張婆子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跑了?真特娘的晦氣,讓這老傢伙跑了!」張默氣的一拍門框。
我瞥了眼屋子外面,也是嘆了口氣。寨子裏的人都知道,昨天那女屍又來了,那張婆子豈會不知道?估計她早起做飯的時候,就聽別人說了,她那個法子不管用,這時候要是還不跑,那才真特娘的蠢。
「走吧!」我也很無奈,畢竟讓這老妖婆騙了一百塊,實在是有些心疼。
我帶着張默出了院子,向着家裏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一戶院牆裏,站着個二十四五歲的俊俏婆娘,濃妝艷抹的,抬着下巴,翹着腳的望着我。
「楊生,那真是河神閨女麼?」
我臉色一紅,急忙說:「嫂子,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河神閨女,我是找張婆子的,她昨天收了我的錢,卻沒幫我辦到事兒。」
「收了錢不辦事,那還有誠信麼?你先回去,嫂子要是看到那張婆子,一準兒的去告訴你。」陳寡婦抿着嘴笑,看起來嫵媚動人。
張默拉着我的手腕,低着頭的不敢說話,想要趕緊的離開。
「瞧張默這樣子,嫂子莫非還吃人?」陳寡婦白了張默一眼,仿佛風情萬種的看着我,大聲的和我說:「楊生,你放心,嫂子肯定幫你盯着點。」
我被張默拉着,急匆匆的走了,卻引得身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走出了好遠的距離,張默才壓低了聲音和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和陳寡婦勾搭上了?」
「誰跟她勾搭上了?這不就是說兩句話麼?」我急忙辯解,因為這事可不能大意。那俊俏婆娘,在我們三王寨都是出了名的,當年剛嫁過來的時候,憑藉着貌美如花的樣貌,在寨子裏引起了巨大轟動,尤其是寨子裏這群男人,看到她這俊俏模樣,一個個都忍不住的要撲上去。
但是結婚的當天下午,就出了大事。或許是因為娶到了美嬌娘,陳寡婦那丈夫就多喝了點,醉死在了酒桌上。而且死的極其悽慘,說是七竅流血,死不瞑目,屍體當天晚上就開始腐爛,而且傳出了屍體惡臭的味道。
陳寡婦新婚喪夫,這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吉利的,所以大家都覺得她有些問題,很可能是個克夫命。但陳寡婦實在是漂亮,讓很多男人都欲罷不能,所以在沒過多久,就有人上門說媒。只是陳寡婦硬生生的給自己丈夫守孝三年,這才答應了另外一門親事。可沒曾想,這次剛定下來結婚的日子,對方就一命嗚呼,這下子徹底的坐實了陳寡婦克夫的命。
這麼一鬧,寨子裏再也沒有男人,願意和她說話,見了她都跟小鬼兒見了閻王一樣,低着頭灰溜溜的逃走。
陳寡婦從那之後,開始性情大變,據說有人撞見她在苞米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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