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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把自己逼進了一個死胡同,找不到出來的路。他從未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對他來說是如此煎熬,看不見她,腦子裏就不自覺幻想她和周子瑜在一起的畫面。
「有點忙。」他隨口應了聲。
突然的沉默讓氣氛顯得十分尷尬,夏天剛準備開口,周子諒便接着說。
「周子瑜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吧,要在我生日的時候邀請你去周家做客。」
想到這件事,夏天莫名其妙的不安起來。她移開視線,說:「他已經跟我說過了,因為他說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你也在。而且你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來阻止我,所以我就已經答應他了。」
周子諒給自己添了紅酒:「答應了就去吧,越快越好。」
他依舊沒有任何動搖的意思。
夏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又該做什麼反應。
周子諒抿了口紅酒,說:「我想最後一次提醒你,你離成功已經只差最後一步。別再胡思亂想做不該做的事,我的眼睛裏容不下三番兩次背叛的人。」
夏天心頭一緊,不知道周子諒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故意提醒她。
他接着說:「老爺子對你的戒心並沒有放下,他一定會找時間試探你。你記得管好自己的嘴,千萬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夏天幾乎是下意識回答他:「那溫昭翰呢?他對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保持懷疑,要是他胡說八道些什麼……」
「這些你不用管,我會處理乾淨。」周子諒顯得很平靜:「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不要再自作聰明牽扯到其他事情里,你不是貓有九條命,你只有一條命,玩不起。」
他一次次的提醒她,就是害怕她把自己這條命玩沒了。
夏天卻覺得譏諷,如果不是他。她也不至於卷進這些事情里,現在到底是在害怕他的計劃破滅,還是真的關心她?
她臉色有些蒼白,點頭,想要儘快結束對話,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遠遠看着夏天,他的手緊了緊又鬆開,最後忍了又忍,壓抑不住心底的躁鬱。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焦躁,不安。
察覺到他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夏天按耐着胸口砰砰跳動的心臟,很快冷靜下來,「你怎麼了,是不是沒有按時吃藥?」
「過來。」周子諒說了一句。
雖然覺得怕他,但夏天還是乖乖走過去。這才看見桌邊放着藥和水杯,看來已經放了許久,玻璃杯沿上滿是熱水蒸出來的水珠。
她拿着藥遞給周子諒,小心翼翼的抬頭:「先把藥吃了吧……」
周子諒沒接,只是看着她。
夏天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又把水杯和藥往前伸了一點。他突然抬手扣住她的後頸,壓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不許愛上周子瑜,也不許背叛我!」
夏天對他的情緒很敏感,知道他的恐懼不安。她隨手把藥和水杯放在旁邊,仰頭和他對視。
「對不起。」她沒有理由的道歉,低眉順眼,溫柔又貼心。
她輕聲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你突然這麼恐懼。但是我現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感情的問題,這點你可以放心。」
她目光溫柔又纏綿,抬手敷上周子諒的臉,低聲微笑:「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應該跟自己較勁。一定按時吃藥,我不想看見你這樣受折磨的樣子。上次我問過謝仁了,他說你只是輕度間歇性狂躁症,只要好好接受治療很快就會恢復。子諒,別折磨自己,因為你是我在乎的人,所以我不想看見你痛苦……」
話音剛落,他原本摟在她後頸的手,突然就改為捏住她的下顎。不管不顧,迎面吻了上去。
他不是第一次親吻她,甚至只有那一次真正表露過內心對她的感情。夏天心裏清楚,這個男人雖然心狠手辣,對待感情卻是個遲鈍的人,或許因為在有感情潔癖,所以他一直不肯正視自己的內心。
他吻的很急很用力,像是急着尋找什麼存在。
夏天能感覺到他的絕望和痛苦,他並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露出這種情緒。這種壓抑的情緒讓夏天覺得窒息,除開他從小就渴望得到,卻得不到的那些關愛。夏天實在不明白,這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為什麼會有這樣深厚的恐懼。
明明他才是那個主宰一切,擁有一切的人。
意識幾乎一點點模糊起來,夏天獨自承受着一切。恍然間他已經移開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彼此呼吸交融。
他喘着氣問她:「我的生日禮物是什麼?」
「什麼?」夏天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的生日禮物!」他抬手,大拇指划過她有些微腫的唇瓣,聲音低啞:「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從來都沒想過要為我準備生日禮物嗎?」
夏天木然的僵硬在那裏,她一直按照他的命令辦事,他不說,她似乎就失去了獨自思考的能力,所以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察覺出來,所以她說:「有,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等你生日的時候我會給你!」
趁他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了,夏天連忙從旁邊拿過水杯和藥遞給他。
這次周子諒沒有拒絕,只是拿過她手裏的藥,連水都沒喝一口,仰頭便吞了下去。
夏天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暮色已經一點點佈滿天空。
她驚呼了一聲:「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我下山的時候告訴周子瑜是回來拿點東西。如果耽擱得太久,他該胡思亂想了。」
淺色的暮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將房間籠罩了一層藏藍色的光影,說不出的皎潔夢幻,他俊美的容顏如同一塊薄冰,乾淨而又沉穩,仿佛只要呵一口氣就會化了。
他似乎有很多事情要交代,最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良久的凝望着她。
最後說:「夏天,不管你會不會被溫昭翰強行捲入這個局裏。你都要記住,安心為我做事,我會保你。只要你聽話,你和你的家人都會安安穩穩的。」
她可以安安穩穩的,所以做這一切,就代表着要拋開一切的良知。
夏天臉色很僵硬,她點頭。
周子諒說:「記住,你現在跟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只需要好好呆在周子瑜身邊,其他的事不要插手。等事情結束以後,我放你走,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帶着刺骨的冰冷和泯滅的良知,夏天再次點頭。
周子諒沉默了一瞬,又說:「回去吧,好好表現。」
夏天點頭,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周子諒三番兩次提醒自己,不要背叛他。看來是真的很害怕別人的背叛了,現在局面這麼複雜,到底是拋棄自己的良知為周子諒做到底,還是繼續尋找證據……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好像不管哪條路都是佈滿荊棘,漫漫長路看不到盡頭。
夏天剛出別墅就戴上了口罩,殊不知斜對面伸出來一個相機,咔嚓咔嚓便對着她偷拍了好幾張。
另一邊,收到照片的某人正偷偷摸摸的在書房裏看照片。照片上全部都是夏天近期的生活照,以及她接觸的人的照片。因為偷偷跟到夏天的住所,所以也拍到了周子諒和夏梔進出別墅的照片。
偷拍的人直接連同這些照片一起全部發給了方立業。
看到這照片,他還反應不過來,他就是傻子!這個夏天和那個女人肯定有關係,不然怎麼會同住一個地方。
難怪他第一眼看到夏天便覺得她很眼熟,跟那個女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周子諒坐在書房裏,目光很冷。原本夏天回來之後,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可因為余林報告有人偷拍,他一顆心便再次提了起來。
「老闆……」余林在門口等着周子諒的吩咐。
「把人帶進來。」周子諒放下手裏的筆,從抽屜里拿出一把精緻的小刀,饒有興趣的把玩着。
「你你你……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這是非法綁架,小心我打電話報警……」偷拍被抓住的人顯得十分慌亂,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偷拍會攤上這麼麻煩的事。
住在地段最好價格最貴地段的人,他自然知道不好惹。尤其面前這個面無表情,只看一眼便覺得會被拖進去泯滅一切的男人……就更是覺得不安。
周子諒輕輕揮手,余林便直接上去,一把搶過他胸前掛着的相機,拿給周子諒。
拿着相機翻動了裏面的照片,幾乎全是夏天的照片。還有幾張他和夏梔的照片,整個人顯然已經蹲點很久,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照片。
「如果你現在老老實實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周子諒毫不手軟,抬手便將價值不菲的相機直接砸向牆壁,好好的相機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落了一地。
偷拍的男人沒來得及心疼自己價值不菲的相機,只嚇得瑟瑟發抖。而旁邊的余林和保鏢目光十分淡然,顯然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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