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淵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了余笙歌的身邊。
隨即,他閉上了雙眼,將頭靠在了余笙歌的肩靜默不語。
良久後,顏淵動了一下,余笙歌側目看着他拿起了身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了房間的電視機。
電視的熒幕倏然亮了起來,顏淵長腿交疊,眸色淺淡,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機上傳出來的畫面,顏肅西裝筆挺作為顏家的代表出席阿里媽媽的商業酒會,親切地和馬芸握着手,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余笙歌側目,微微蹙眉,對顏淵問道:「今天的酒會很重要嗎?」
「嗯。」顏淵的聲音悶悶地說:「是要談一個很重要的合作,但是現在,這次合作應該是顏肅的了。」
余笙歌聞言,眉黛緊皺成川,看着顏淵的面色,這次合作應該是極為重要的,但是現在失去了這次合作機會,她並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顏淵,只能靜默不語,陪着顏淵看着電視。
顏淵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余笙歌的手,他的手掌涼涼的,冰冰的,像是在冬天的戶外剛剛回來似的。
漸漸地,顏淵的手被余笙歌所溫暖,她的面頰染上了一片紅霞。
顏淵緊蹙的眉頭漸漸地舒展開來,或許,就只有在余笙歌的身邊,才能夠讓他卸下防備,安安靜靜地睡個好覺,他靠在余笙歌的腿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可這卻讓余笙歌有些不知所措,顏淵要睡多久?自己可不可以動身?
「嗯。」顏淵的鼻端之中發出了一道悶悶的聲音,他雖然緊閉着雙眼,但似乎能夠聽見余笙歌的心聲,「時間不早了,我們睡覺吧。」
我們睡覺。
四個字湧入了余笙歌的耳廓之中,她頓時面色變得更加紅潤了起來,微微地蹙了一下眉,看着顏淵長眸緩緩地睜開,一顆顆地解開了白襯衫的扣子。
顏淵完美如同一尊雕像般的身體,在余笙歌的面前展露無遺,讓余笙歌感覺心跳如戰鼓雷鳴,她抿了抿唇。她看着顏淵俯身湊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了手指勾起了他尖尖的下巴,將他一雙薄薄的唇,覆蓋在了余笙歌的唇上。
顏淵每一次在親吻余笙歌的時候,都會睜着一雙銳利的眸子,似乎是在欣賞着羞澀的花兒。
可是這一次,顏淵卻閉上了雙眼,頎長的睫羽掃在了余笙歌的睫毛上,讓她感覺痒痒的。
忽然,余笙歌感覺身子一輕,顏淵竟將她抱了起來。
余笙歌想要拒絕,可嘴巴被顏淵堵得死死的,她只能夠發出陣陣嗚咽的聲。
顏淵的呼吸噴在了余笙歌的臉上,讓她覺得好癢。她的雙手攀在了顏淵的蜂腰,像是一隻小樹懶似的。
這一吻,似乎讓余笙歌也動了情,她的腦海之中想起在小公寓時,顏淵就那麼抱着她,仿佛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或許,他是愛着自己的吧,如果沒有愛,他又怎能會如此。
忽然,顏淵將余笙歌環抱了起來,迷離似火的眸子,撞上了余笙歌一雙澄澈似水的眼,余笙歌能夠清楚地看見,顏淵的喉結上下浮動着。
隨後,顏淵將余笙歌放平在床上,正要俯身壓向她。
驟然間,余笙歌的面色倏地一變,抬起了一條腿,抵在了顏淵的胸口,她眉心緊蹙在一塊兒,臉上寫滿了不願。
她不願意自己碰她!
顏淵的心頭倏然一震,原本火熱的身體忽然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毫無感覺。
他轉過了身子,坐在了床上,面色陰沉至極,仿佛籠罩了一層厚重的鉛雲,似乎下一秒便能夠驚起一場狂風暴雨。
余笙歌的心頭微震,連忙開口解釋,「我不是不願意,而是……而是……」
她漲紅了一張粉面,不均勻的呼吸,讓她的胸口上下的起伏着。
顏淵側目,冷冽的目光略顯得暗沉,「呵!」他冷笑了一聲,隨手拿起了床上的襯衫穿在了身上,沒有給余笙歌解釋的時間,轉身離開了房間。
余笙歌怔怔地望着顏淵漸行漸遠的背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在顏淵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時,無聲地流淌下了眼淚。
她用力地咬着下唇,感覺到了滿心的委屈,她想要告訴顏淵,她並不是不想要跟她同房,而是、而是她有了他的孩子。
顏淵坐在書房中,指尖輕輕地在書桌上敲擊着,他的眸色微涼,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可為什麼還是不能夠走進余笙歌的心呢?
在余笙歌的心中,還住着什麼人,才因此將他拒之門外。
顏淵的眼底湧出了一片霧氣,將他包裹在了其中,隱藏起了他的神色。
他拿出了一根香煙單手用打火機點燃,然後吐出了濃濃的眼圈。
鈴鈴鈴……
寧靜的夜晚,電話聲顯得格外突兀,叫囂個沒完的手機鈴聲,讓顏淵的瞳仁更加深邃,他接通了穆近遠的電話,聲音略顯不悅地問道:「這麼晚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顏淵的聲音讓穆近遠微微地怔了一下,少頃,他回過了神來,正了正音色說:「我剛剛接到了阿里媽媽那邊的電話,他們要將下半年所有的合約都轉交到顏肅的名下。」
「呵!」顏淵神色淡淡地拿起了煙又往嘴裏送,他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答案,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顏肅似乎好像還對六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我們要不要採取什麼動作?」穆近遠對電話之中的顏淵問道。
顏淵稍作沉吟,將煙蒂在煙灰缸之中熄滅,扯了扯唇角,哂笑着說道:「既然,他這麼着急接手我的生意,那就將所有阿里的生意給他好了。」
「哥,凌傲天每年和阿里的合作可有幾個億的盈利,你這麼做……」
「呵呵。」顏淵忽然笑了,聲音充滿了娟狂地說:「這塊肉並不是這麼好吃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阿里的合同有三十五箱,你明天一早就把這些合同給顏肅送過去。」
「需要我做什麼手腳嗎?」穆近遠問道。
顏淵再次點燃了一根香煙,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什麼都不用作。顏肅是不會相信你,讓他自己去查好了。」
「那好。」
穆近遠應了一聲,剛剛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手機之中忽然傳來了顏淵的聲音,「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你說。」
「你是怎麼和你那些女朋友發生關係的。」顏淵絲毫沒有避諱,直接開口說了出來。
電話另外一端加班之中的穆近遠,剛剛喝了一口咖啡想要提提神,耳廓之中倏然傳來了顏淵的聲音。
「噗……咳咳咳……」
倏然,穆近遠直接將一口咖啡噴在了面前的電腦屏幕上,然後猛地咳嗽了起來。
他快速抽出了兩張紙巾,一邊擦拭着電腦熒幕,一邊對電話之中的顏淵問道:「哥,你和嫂子……」
「我就問你,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她跟我發生關係。」顏淵聲音低沉地說道。
穆近遠抿不住笑,他了解顏淵,一個智商一百八以上的男人,可是這情商就……
「咳咳。」穆近遠輕咳了兩聲,正了正音色,對着電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是你強迫嫂子,過程也不會愉快的。」
的確如此,每一次和余笙歌同房時,他總是出於強勢的一方,而余笙歌卻總是一臉不悅的樣子。
「廢話少說,你是知道的,我只想知道結果。」顏淵聲音涼涼地說。
「這個……」穆近遠對這個絲毫沒有情商的男人,感到了悲哀,同時也為余笙歌感覺心疼,他嘆了一口氣,沉吟道:「嫂子把你趕出房門前說了什麼?」
「我們本來在擁吻,一切都很完美,可是我想要的時候,她卻對我說不行。」穆近遠沉吟道。
「呃!」穆近遠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你這樣是不行的,情調,情調,you know?」
「情調」這兩個字,顏淵似乎從來都沒有過,他已經做得很明顯了,躺在余笙歌的腿上,牽着余笙歌的手,和她擁吻,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切入正題!」顏淵冷然道。
「女人嘛,浪漫最重要。」穆近遠說:「鮮花、鑽戒、完美的一夜,還……」
嘟嘟嘟……
穆近遠雙眸微眯,腦海之中幻想着他和田冪的浪漫一夜,可電話之中,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忙音,顏淵掛斷了電話。
「靠!」穆近遠對着電話啐了一聲,呢喃道:「過河拆橋。活該你被趕出臥房。」
顏淵在掛斷了穆近遠的電話之中,快速地打開了電腦,定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腦海之中幻想着余笙歌收到玫瑰花時的畫面,顏淵的唇角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一夜未眠,顏淵白皙的手指,飛快地在電腦鍵盤上敲擊着,美國股市、期貨的畫面,不停地刺着顏淵的眸子。
轉動了身下的旋轉椅,看向了身後亮起了魚肚白的天,指甲輕輕地揉了揉眼皮,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今天,一定在不強迫的情況下,將余笙歌徹底拿下。
為了確保計劃能夠萬無一失,顏淵一早就開車離開了顏家別墅,前往珠寶店,準備鑽石戒指。
同樣是一夜未眠的余笙歌,盯着一雙熊貓眼,給顏老爺子敬了茶,她千恩萬謝,感激涕零顏老爺子並沒有親自動手了解了她的小命。
膽戰心驚地陪着顏老爺子吃完了早飯,女傭跑到了余笙歌的面前,「少奶奶,門外有人找。」
余笙歌蹙眉,在帝都她只有田冪這麼一個朋友,而田冪也來過幾次顏家,女傭都是認識田冪,一般的情況下,都是說田小姐來了。
可見找自己的人,並不是田冪。
余笙歌頷了頷首,跟着女傭走到了門口,下一瞬,她愣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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