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江凜完成初稿後,雲恩粗粗拍了個照片發給龔正,那麼晚了,準新郎竟然還很快就回復,說新娘子非常喜歡。
雲恩讓他儘快把對戒的細節發過來,之後會再發送定稿,當然如果他們有時間,很歡迎到公司來溝通。
這些都是後話了,那晚得知梁辰退燒後,江凜他們也鬆了口氣,和雲恩早早便休息。
但梁辰再怎麼保持着年輕的身體素質,歲月終究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發過燒的人,第二天臉色極差,他還是堅持吃完孟筱做的早飯才去開會。
上午的會議是最重要的,將公佈公司整體下半年的工作安排,梁辰算是撐下來了,但會議結束回到辦公室,便是頭疼欲裂,什麼都記不得了。
孟筱為他量體溫,好在沒有飆升得很厲害,但他這個情形,下午肯定撐不下來。
「下午的會議,你可以不出席。」孟筱說,「我會做好會議記錄,之後跟你匯報,後續的工作我也會和其他同事一起安排好,現在回家吧。」
梁辰看着孟筱,嘴唇稍稍蠕動了一下。
孟筱說:「回家吧,這周還有很多工作,慢慢來。」
說完,她聯繫了司機,收拾好梁辰要帶回去的東西,想了想之後,又叮囑:「不要在沙發上睡,不要把空調開的太冷,不要……」
梁辰吃力地一笑:「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活下來了,你不要太擔心我。」
孟筱故意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所以兩個人的時候,我反而讓你病了?」
梁辰開心地笑着,可惜沒力氣,連大白牙都露不出來。
送走梁辰後,孟筱便要去吃午飯,公司和康復中心一樣,有自己的食堂,連伙食菜單都差不多。
只不過現在她還找不到能一起吃飯的同事,更多的,是能感受到從很多雙眼睛裏,投來的好奇的目光,直到今天依然沒減少。
但是孟筱不怕,不然她也不會說,之後梁辰回康復中心,而她繼續留在這裏。
如果她和梁辰沒有將來,她需要一份好工作來維持生計,可如果她和梁辰能有未來,那這裏……
孟筱抬起頭,看着人來人往的食堂,雖然火災奪走了她的一切,可只要她還想要,曾經強烈的事業心,想要做個經濟獨立能獨當一面的女性的心,隨時都能回來。
既然決定了活下去,那就要活得比從前更好,她一直記着江凜在蘇梅島對她說的話,讓往後的五十年餘生,成為真正的人生。
孟筱繼續低頭吃東西,微信上收到了梁辰的消息,他到家了,還發了一張自拍,是躺在床上的。
她回覆:好好睡覺,醒過來,我就到家了。
退出對話,剛好雲恩的消息發過來,問候梁辰好不好。
孟筱讓她放心,自己會安排。
雲恩說:我想晚上來探望梁醫生,可是江先生不讓。孟小姐,你懂得,哈哈哈哈哈……
那一串「哈哈哈」,簡直能讓孟筱想像出那個傢伙的嘚瑟,可是她好開心,開心雲恩現在可以這麼快樂,開心她們彼此的人生,都有了轉折。
夏雲恩這邊,放下手機,王若就端着餐盤過來了,她們今天來吃漢堡,王美人終於願意陪她來吃麥旋風了。
「這裏這麼吵,怎麼說話?」王若坐立不安,「我有很多話要說。」
「你說嘛,我聽得見。」雲恩笑道,「睡衣送出去了嗎?」
「哎……」王若長長嘆了口氣,「他說,禮拜六那晚,我強吻了他。」
雲恩剛要喝可樂,還好還沒吸,不然肯定嗆着,她睜大眼睛看着王若:「真的?」
「你信?」
「可是,不信要怎麼辦呢?」
王若氣得把面前的冷飲捅了捅:「他給我等着,這輩子別被我抓包。」
雲恩捧着可樂,輕聲說:「真的要一輩子了,恭喜恭喜。」
「等你真能恭喜我的那天,希望我也能恭喜你。」王若說。
「我們的話……」雲恩以為說她和江凜的婚事,但她想錯了。
王若說:「到時候,我會好好恭喜你成為我們公司的台柱。」
雲恩張了嘴,想說什麼,還是咽下了,她打算自己開公司創立品牌的事,還是將來再說,雖然已經把王若列入自己的好朋友名單里,但大家畢竟還在一個職場共事,不要互相影響工作情緒,才是最好的。
「我很開心。」王若不再那麼氣呼呼了,把手裏的漢堡壓了又壓,「原來會有人喜歡我,他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真神奇……一起工作那麼久了,我從來沒發現。」
雲恩欣賞着王若的美貌,怎麼會有人不喜歡長得漂亮的人呢,就算那個展世傑,也曾經真的有那麼幾天,是喜歡她的呀。
而王若,當初那麼糾結痛苦,不惜委曲求全忍受方曼的威脅,可是真正放下後,瀟灑得讓人驚訝。
就該這樣才對,她是如此優秀的女性,就不該在一棵樹上吊死,不然從她手下設計出來的鞋子,對每一個穿着者來說,都是噩夢。
「對了,江凜這次為什麼要負責這個定製?」王若問雲恩,「聽說初稿已經完成了,速度真快。」
「新娘的丈夫,是我的高中同學,還蠻熟的。」雲恩說,「你沒見過本人,很帥,是我們以前的校草。」
王若一下明白了,這男人啊,說到底都是一樣的。
「啊……」雲恩撕開番茄醬,不小心弄在了衣服上,趕緊要去洗,巧的是手機響了。
「電話。」王若叫她。
「幫我接一下,工作的事,就說我一會兒回電。」雲恩匆匆走了。
王若接通了電話,對方是個女人,聲音很急躁:「夏雲恩,你在哪裏,我們能見一面嗎?」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王若剛才看見,電話是沒有來電顯示的,於是禮貌地說,「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我一會兒會轉達後讓她回電。」
「哦……你、你讓她直接打回來就行。」那個女人說,「我等着。」
王若覺得很奇怪,也沒有多問,電話就掛了。
不久後,雲恩回來了,聽王若說完,看通話記錄,是個歸屬地在上海的陌生號碼。
王若說:「連名帶姓地叫你,很不客氣,覺得怪怪的,聽聲音,五十來歲哪種女的吧。」
雲恩心裏一緊,王若說五十來歲,可能還說年輕了,她能想到,最近會連名帶姓很不客氣地找她的,有點年紀的女人,只有莊如珍了。
真是陰魂不散,消停了一段時間,這又是怎麼了?
雲恩的直覺是準確的,此刻,莊如珍坐在病房外,緊張地捧着手機,等待着夏雲恩的回電。
可是左等右等都沒有回音,她再打了一個,好像號碼被拉黑了,只嘟了一聲就被掛斷。
她哆哆嗦嗦地發了短訊過去,但不知道是否能被對方看見,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抓起包,離開了醫院。
下午,雲恩在工作室忙碌明年春鞋的打樣,小助理跑來說,公司前台那邊有人要硬闖,被保安攔下了,然後那個女的就說要見雲恩,接着又有同事認出來,是海寧那家皮革廠的老闆。
江凜去巡店了,此刻只有她自己能應付,王若在一旁問:「要不要叫孫威去處理,她為什麼要找你?」
「說來話長,孫威去不管用的。」雲恩說,「你們說我不在。」
小助理為難地說:「她說了,你不在,就一直等下去。」
王若起身來:「我去吧,那個女人想幹嘛。」
這是王若無法解決的事,雲恩不能再拖人下水,嘆了一聲,脫下袖套和工作服,跟着小助理出來了。
莊如珍被安排在了一間小會議室里,雲恩讓助理先離開,才打開門。
一進門,那個女人就激動地撲過來,雲恩本能地以為她要攻擊自己,隨時準備一腳踹過去,可是莊如珍竟然跪下了,哀求道:「再做一次dna檢測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兒子……看在我和你媽媽是好朋友的面子上,看在夏滄海的面子上,夏雲恩,我求求你了。」
雲恩一頭霧水:「你幹什麼?這裏是公司,你能不能站起來說話?」
莊如珍一下子又老了好多歲,如果王若見到她,一定不會說五十來歲,簡直能看六十多歲。
她的兒子病了,她和秦仲國千里迢迢趕去紐約,就是把突然重病的兒子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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