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就不會死。
這是很多人在心裏認定的,所以劉鐵蛋激動得眼淚又出來了。
淚眼汪汪的看着林淼問道:「我阿爹好了是嗎?」
一般情況下,病情是要避諱病人的,但是林淼沒有,她覺得這種時候必須要靠病人的意志力支撐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病人都不想活了,身體的器官感覺到了會罷工的。
「劉老爹的情況不算好,但是也不是真的一點生機都沒有了。」林淼道。
喝了粥,有了一點力氣的劉老爹抬頭看林淼。
室內光線太暗,他又長時間處於這種黑暗中,所以對於林淼的面容,他看不真切。
張了張口,發出沙啞的聲音:「死了好,不用拖累...」
「阿爹...」劉鐵蛋發出抗議的聲音,稚嫩的臉上是恐慌,無依的恐慌。
「如果能治好呢?你也覺得還是死好嗎?你不想看你兒子長大成人嗎?」林淼輕聲問。
劉老爹眼皮垂下,能活着誰會想死?
他只是不想這樣活着拖累兒子。
「真的,真的有可能治好嗎?」劉老爹問。
「不是十足的把握,不過只要你想活,我就願意給你治療試試,如果你都不想活了,那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
林淼聲音不急不慢,說的好像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一樣。
劉鐵蛋搖了一下劉老爹,悲戚地道:「爹,我不想成孤兒。」
劉老爹渾濁的眼睛裏流出了兩行濁淚。
「爹也不想死。」他道。
林淼點了下頭,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荷包,道:「這裏面有三顆藥丸,止咳的,如果他晚上咳得厲害就給他吃一顆,溫開水送服,如果不怎麼咳,就不要吃,記住我的話,不怎麼咳的話就不能吃,記住了嗎?」
劉鐵蛋愕然,木木的點了下頭,心想這藥好生神奇,只能咳得厲害吃。
林淼看他點了頭,彎腰收拾藥箱,接着道:「剛剛給他行了針,今晚應該不會太辛苦,鐵蛋你看着點,久不久給點水或者米湯給他喝。」
藥箱收拾好,背上,走之前林淼又道:「我家裏藥不夠,明天我進山一趟,其他等我回來再說。」
劉鐵蛋站起來,道:「我,我一起去。」
林淼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邊走邊道:「你先照顧你爹。」
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一大堆人,林雪和阿九也在中間。
她們兩個被圍着,眾人的指指點點讓她們手腳無措面紅耳赤。
「你們在幹嘛?」林淼冷喝。
聞聲,眾人一致轉頭看向林淼,然後好奇的看向屋裏,等待聽到嚎啕大哭。
然而,他們失望了。
「大劉怎樣了?」一個男聲問道。
「關心的話自己進去看。」林淼說了一句,走上前拉林雪,皺着眉道:「不是讓你不要來嗎?」
「好在是我們來了,你都不知道,他們在詆毀你。」阿九氣憤的道。
林淼看了眼眾人,淡淡的道:「今日詆毀我的人,他日若是有求於我,必會受到良心的煎熬,你理作甚。」
說完抬頭挺胸大步流星的離開。
林雪小跑上來,道:「姐姐,他們才不會有良心,不信你看,過不了兩天,他們就能死皮賴臉的來求你。」
阿九混跡上流社會,死皮賴臉的人她倒是沒有見過,不過想到剛剛那些人的表情,她贊同的點頭:「師叔,你太好性子了,這樣是不行的,會被欺負。」
三人說着話往林家走去,臨近林家,林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身影在林家門口默默的徘徊,似乎考慮上前敲門還是不上。
林淼走過去詢問:「陸豐,你在這幹嘛?」
陸豐在她們走回來時已經知道了,此時見她靠近看向她手裏的藥箱,問道:「你去哪裏了?」
「劉鐵蛋家,給他阿爹看病,你還沒說你在這裏幹嘛。」林淼道。
林雪和阿九遠遠站着,本來林雪是要跟着林淼的,結果被阿九拉住了。
阿九心裏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動,伸長耳朵要聽兩人講什麼。
林雪見狀道:「你既然好奇,幹嘛不一起走過去?」
「人多和人少說的話肯定是不一樣的,你真是傻。」
陸豐聽力好,兩人的議論聲均入了他的耳朵,想假裝沒聽見吧,又聽得真真切切,所以臉上飄起了紅暈,磕磕絆絆的道:「我,我找你。」
「找我什麼事?」林淼問。
陸豐想說你說了給我送香胰子,沒有送,結果出口的是:「監軍大人沒有醒。」
林淼哦了一聲,越來越確定這貨和那什麼世子有姦情了。
想了想,道:「你不用太擔心,你的監軍大人他沒有生命危險,沒有醒來是因為給他開的藥里有安眠的作用,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能醒,傷太重,又沒有鎮痛藥,醒了會痛得死去活來。」
陸豐輕點了下頭,兩人一時無語。
林淼抬腳往門口走去,陸豐跟了一步,道:「你明天要去給監軍大人看看嗎?」
「我明天要進山採藥,他現在的藥方並不是很好,有些藥藥效不到,而且我還得給劉老爹製藥,還有答應劉家施藥的藥,所以應該會忙到很晚,他藥先喝着,等我定新藥方再去。」
林淼說完打算拍門,結果見陸豐還站在身邊,連忙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你一個人進山嗎?」他問。
「肯定不能啊,我一個人最多能去去後山,遠了我就迷路了,總不能一路做記號吧,再說我一個人也拿不了太多的藥。」
陸豐呼吸重了一下,問道:「那你和誰去?」
「我家的哥哥們。」林淼說着想到山上有狼,連忙問:「你明天一定要去鎮上嗎?」
陸豐猜到這樣問的可能性,眼裏閃現一絲喜色,一本正經的道:「不一定,監軍大人現在有高達大哥照顧,我在不在都一樣。」
「這樣啊,那你明天和我一起進山採藥吧,這藥主要也是要給你的監軍大人...」
林淼還沒有說完,陸豐就連連點頭:「好,明天一早,我來找你。」
看陸豐如此急切的樣子,想着他只要聽到是有助於那什麼世子康復的事都是秒答應的,林淼忍不住心裏感嘆:同性才是真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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